埃梅里奇揣着30克朗,七拐八拐后,来到了一间酒吧。 是的,就算是在下巢,也是有酒吧这类休闲场所的,当然大多都与黑帮有密切联系。 男孩自然是不会从正门进去,像他这种身份 后院里面,堆满了被玩弄到不成人形的尸体,基本上都是女孩,年龄普遍都很小。 “哟,这不是埃梅里奇吗?” 后院里的黑帮成员,其手臂上纹着交叉白骨,见男孩进来咧嘴笑道:“还没到工作时间呢,该不会是想通了吧?” “不,不是的,巴利大人。”埃梅里奇卑微的低着头,不去看那些尸体。 他是有工作的,每隔一段时间,来这间‘骸骨’黑帮控制的酒吧里,搬运那些被送给大人物玩弄至死的女孩尸体,送去尸体行会。 这份工作的薪酬并不高,只能换来够一人份半饱的物资。 “我早就说过,只要把你妹妹卖给卢克大人,就不用过的这么辛苦了。”巴利脸上挤出猥琐的笑容,拍着男孩瘦弱的肩头,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教育他:“到时候,我再给你美言几句,说不定能让你成为‘骸骨’的正式成员。” 埃梅里奇没有吭声,只是低下来的头,眼里涌出愤怒的火焰。 “真没意思,每次都像个死人一样。” 巴利嗤笑一声,习惯了这家伙,无趣的道:“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哼哼。” “巴利大人,我,我是来买营养剂的。”见对方没有继续话题,埃梅里奇心里松了口气,急忙道出了目的。 “嗯?买营养剂?”巴利有些惊讶,上下打量着埃梅里奇,狐疑道:“你小子哪来的钱?知不知道营养剂多少克朗?” “我,我有钱,巴利大人。”埃梅里奇取出了三枚硬币,面值分别是10克朗。 “巴利半眯着眼睛,从男孩手里拿走30克朗,假装厉声询问:“这钱你是从哪弄来的?给我老实点交代!” “巴利大人,我是从一个死掉的拾荒者身上捡到的。”在来之前,埃梅里奇就想好了借口。 从死去的拾荒者身上捡到,算不上什么稀奇事,顶多运气比较好。 “唔” 巴利果然没有怀疑,眼珠子转了转,咧嘴笑道:“小子,运气不错啊,在哪儿捡到的,下次带我也去发个财?” 埃梅里奇满脸天真的挠了挠头:“好啊,巴利大人,但是不知道还能不能遇见了,嘿嘿嘿。” “在这儿等着。” 巴利丢下一句话,就转身进了酒吧。 不多时,他重新出来后,将两管营养剂丢了过去:“喏,你要的营养剂,拿好了。” “两,两管?”埃梅里奇瞪大眼睛,有些焦急的道:“巴利大人,应该是三,三管才对啊!” “三管?那是以前。” 巴利冷笑了一下,摆出无奈的样子:“我这儿的价格,就是15克朗一管,爱要不要。” “那,那你把钱还我,我去别的地方买!”埃梅里奇鼓起勇气,低声下气的哀求道:“这样可以吗?巴利大人。” “去你妈的,小结巴!” 谁知,巴利眉毛一横,突然暴怒,直接一拳打在了埃梅里奇脸上。 埃梅里奇被一拳打翻在地,脑袋昏昏沉沉,可巴利却再次冲上来,狠狠地一脚踢在他腹部,不时还用力踩踏,破口大骂:“老子给你脸了?敢问老子要钱,就两管,你他妈爱要不要!” 似乎是常年都在挨打,埃梅里奇第一时间蜷缩身体,护住了内脏和脑袋,默默承受着巴利的暴打。 片刻,巴利似乎打累了,鄙夷的看着蜷缩成团,瑟瑟发抖的埃梅里奇,一口痰直接吐了出去:“滚,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埃梅里奇默默的弓着身体,扶墙一步步离开了酒吧后院。 他很清楚,哪有什么涨价? 根本就是巴利见钱眼开,偷偷克扣下来了10克朗。 男孩的眼里,怒火愈发旺盛,但他拼命咬着牙,不发一声! 他不敢得罪巴利,因为对方是‘骸骨’的正式成员,想要在这片区域混下去,就必须要听从对方的话。 除非将来,他可以成为‘骸骨’的高级成员,那时才有机会复仇! 埃梅里奇很细心的擦干净了手,很恭敬的捧着两管营养剂,递给了阿尔文。 男孩很紧张,以至于眼神中满是自责,结结巴巴的道:“对,对不起,他们说涨价了,30克朗只能换到两管营养剂。” 阿尔文盯着男孩的脸,上面有一坨淤青,显然是被揍了一顿。 他不是没经历过类似的事情,稍加思索,就大致猜到是什么原因了,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该死的黑帮,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要是能死绝就好了! 埃梅里奇以为他不信,磕磕绊绊,有些着急:“我,我没有骗您,是真的。” “我知道。”阿尔文眼帘微垂,将两管营养剂推了回去:“送给你们了,不用给我。” “那,那怎么行?”埃梅里奇似乎一着急,就容易磕巴:“您,您,您帮我们很多了,我,我和克丽丝不能” “让你拿着就拿着,少废话。” 阿尔文打断了男孩,语气颇为强硬,冷冷的道:“老子不缺营养剂,明白吗?” “谢,谢谢您!” 尽管态度很恶劣,可埃梅里奇却知道,对方是一个好人。 “不用。” 阿尔文冷冷的别过头去。 他能帮的已经帮到了,剩下的无能为力,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巷子里的氛围,又陷入了沉默。 埃梅里奇重新蜷缩在角落,不时看一眼阿尔文,欲言又止的样子。 被灵能增幅五感以后,让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注视,阿尔文实在有些无奈:“你还有什么事?” “我,我想问问,您的名字。”埃梅里奇很小声的:“我,没有什么恶意,真的。” “为什么要知道我的名字?” 阿尔文倒不会觉得,男孩有什么恶意。 “因为,您救了我和妹妹,您是一个好人!” 埃梅里奇鼓足了勇气,眼睛里满是纯真、质朴:“长大以后,我想报答您的恩情。” 沉默了良久,阿尔文缓缓道:“阿尔文,我叫阿尔文。” “您的姓氏呢?”埃梅里奇歪着头,好奇道:“阿尔文先生,您没有姓氏吗?” “姓氏你这么一问,还真让我有点陌生了。” 阿尔文揉了揉眉心,思绪飘回了母亲临死前,向他重复的那个词汇。 “抱歉,阿尔文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埃梅里奇慌乱间摆了摆手,猜到是触及了对方的伤心事:“其实,很多人都没有名字的,不是吗?” 是啊,下巢有很多人,自打生下来就没有‘名字’。 “不,只是想起了一点事。” 阿尔文笑着摇了摇头,眼眸微动,喃喃道:“我的名字,叫‘阿尔文·瓦尔修斯’。” 瓦尔修斯,是他父亲的姓氏。 当然,自打出生那天,他就没见过那个便宜父亲,大概率可能是死在,下巢的某个垃圾堆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