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习？” 苏晓樯看了眼陈雯雯，然后对柳淼淼说，“行，淼淼你坐我位置上，你坐这儿我放心。” “嗯嗯。” 柳淼淼应了一声，拿着习题册坐在苏晓樯位置上，然后把一张草稿纸推给路明非。 草稿纸上，是柳淼淼手抄的题目，都是今天课堂上的例题的变式。 路明非可以闻到柳淼淼发梢上的香味，可他不敢蠢蠢欲动，因为陈雯雯正捧着一本文学名著，坐在他后面盯着他。 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路明非在心中长叹一声，然后抓起笔，在草稿纸上演算柳淼淼给出的练习题。好在柳淼淼不像苏晓樯那样过火，陈雯雯观察了一会儿柳淼淼，随后便放下心来，提起书包离开了教室。 过了莫约20分钟，路明非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手机查看信息，是陈雯雯发来的。 【我到家了。】 路明非回了个“ok”的表情，随后继续做题。 窗外天渐渐黑了，柳淼淼坐在路明非隔壁，安安静静地写着题目，她握笔的姿势很认真，看题的神情也很专注，这让路明非不禁想起柳淼淼弹钢琴的样子，也是这样专注且沉浸。从这个角度看近距离观察柳淼淼，不会觉得她呆呆的，反倒是她散发着一种超然物外的美，就像在荒郊野外，偶然撞见仙子正在修行。 注意到路明非的眼神，柳淼淼加快手上的动作，将答案填进方框，然后说。 “做完了是么，我给你看看。” 柳淼淼身子前倾，将路明非手里的草稿纸拿了过去，然后抽出一支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只有一道错题，不过我觉得是你题干没有看清楚，你应该是会做的。” 柳淼淼把草稿纸推到路明非身前，上面的答案已经被批改过，她甚至还学着数学老师的批作业习惯，在右上角给路明非打了个分，居然有83分之巨。 路明非有些感激地说。 “谢谢啊柳淼淼。不过其实我不用补习的。” 柳淼淼摇了摇头说。 “就算你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你也要为班级的集体荣誉考虑，你是我们高考实验班的一员，所以考试的时候一定不能给班级抹黑。” 她顿了顿，“路明非，你有没有想过，要报考哪个地方的大学。” 报哪个大学？只要不报卡塞尔学院，报哪个大学不都一样么！ 路明非连忙挠头，顾左右而言他。“我觉得本地的大学就挺好啊。” 柳淼淼轻声说。 “男孩子没有追求可不行，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放学后也是一样。” 路明非点了点头，收拾书包和柳淼淼一块离开教室。 柳淼淼的腿伤已经几近痊愈，虽说还是有点行动不便，但只要慢慢行走，看上去大体和正常人无异。 她刚走出教室门，路明非便看见一个黑影弹向柳淼淼的脚踝，柳淼淼发出一声低呼，路明非眼疾手快地把她扶住。 “柳淼淼你没事吧。” 柳淼淼没有出声，而是露出紧张兮兮的表情，盯着自门外走入的黑发青年，她的脸很快红了起来。 “楚楚师兄！” 楚子航抱着笔记本推门而入，他面无表情地扫了眼柳淼淼，然后把两颗没有使用的石头塞进口袋。 他半蹲下身子，盯着柳淼淼的脚踝观察了一会儿，然后说。 “脚踝受伤了，要冰敷。” 我擦！师兄你这根本就是因为上次我撮合你和夏弥的事情，诚心来报复我的吧！再说这荒郊野岭的，去哪里找冰块啊！ 似乎是为了解答路明非的疑惑，楚子航把手伸向另外一只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两枚冰袋出来。 他郑重其事地将冰袋交给路明非。 “我这里刚好有冰袋，给。” 尼玛！有没有搞错啊！ 路明非瞪大眼睛，看着楚子航悠悠然在班级前后转了一圈，检查完卫生后，他便离开了教室，只留下路明非和柳淼淼两个人面面相觑。 这边路明非还在天人交战，那边柳淼淼已经靠在凳子上了，脑袋偏向一旁，脸颊微微泛红。 师兄你还说你不会谈恋爱，全他妈是安慰我的。 路明非只得蹲下身子，一手拿起冰块，一手拿起柳淼淼的脚踝，让两者保持贴合。 冰块真他妈的凉，柳淼淼的脚踝真他妈的烫，脸颊也红红的，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敷了莫约10分钟，路明非问。 “柳淼淼你还疼么？” 柳淼淼摇了摇头。 “不痛了谢谢。” 说话间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柳淼淼接通电话，一边说话一边点头。 “王叔叔，我马上就下来了，你跟保安叔叔说一声就可以进来了，嗯嗯。” 说完她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可不可以帮我下楼我可能走不动。” 这个帮你下楼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词啊，听起来像是互帮互助，但实践起来却是暧昧得很啊！ 路明非挤出微笑，伸出左手让柳淼淼搀着。 柳淼淼则是用力抓住路明非的手腕，然后站起，脸上露出吃痛的表情，一瘸一拐地走下楼梯。 黑色宝马车就停在教学楼门口，见柳淼淼被人搀扶着，牛高马大的司机大叔推门下车，想从路明非手里接过柳淼淼。可柳淼淼将司机大叔一推，单脚跳进了宝马车。 宝马车以一个愤怒的姿态离开了校园，路明非则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一楼走廊尽头的公用电话，抓起电话破口大骂。 “路鸣泽你大爷的！这一天发生这么多事，你敢说跟你没关系？我都快精神分裂了！” 电话里无人回应，只有永无休止的长音。 路明非用指节用力敲着砖墙。 “路鸣泽你给老子出来！再不出来下个月生活费就不给你打了！” 路鸣泽依旧没有出现。 “你这样玩有意思吗？说出现就出现，说消失就消失，我是认真的，我数321，要是你再不出现的话，就别想着和你那个什么熙熙老师麻衣老师花前月下了，你们去垃圾堆里过日子吧！” 路明非伸出三根手指。 “3！” “2！” “1！路鸣泽你他妈的！” 路明非恶狠狠地挂上电话，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叫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