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今天不是周六么，你怎么不让你家大人来接你？” “爸爸今天要应酬。” “下午是补什么课，物理还是政治？” “物理虽然入学考试之后才分班，但我还是决定选理科，大家都说还是选理科好。” “理科好啊，将来就业面广，要是选文科的话，以你的性格可能只能选律师了，但当律师卷的很啊，不仅要背诵好多法律条文，而且我听说去法院实习的时候都没有工资，而且还容易掉头发。” “这样啊。” 陈雯雯顿了顿，准备问问路明非上午具体和苏晓樯干了些什么，可还没等她开口路明非又说。 “理科的话你打算选什么专业，我觉得过几年计算机行业可能是风口，有可能可以和金融并驾齐驱，你打算选计算机还是选金融？” 陈雯雯下意识问。 “计算机是做什么？” “程序员，你可以理解为新时代的民工，生产工具是计算机，生产方式是编写代码，这是负责软件的。负责硬件的话就是制作芯片，从设计到实验到生产，工资相对的会比软件要低一点，但压力也没有那么大。” 陈雯雯像是在听天书，她有一种陪伴父亲出去应酬时，听大人说话的感觉，那边路明非还在喋喋不休。 “金融的话就是坐办公室当白领呗，就业的话就只能去北上广了，可是那些地方物价都高，不一定存的下钱来” 陈雯雯出声打断了他。 “这些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苏晓樯告诉你的么？” “呃” 路明非不明白陈雯雯为什么要把这事儿和苏晓樯联系起来，不过他没想太多，顺着陈雯雯的话说。“是啊，小天女告诉我的，她老爸做生意的嘛，自然懂得比较多。” 陈雯雯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那暑假的时候，你常和苏晓樯呆在一块？” “哪可能啊。” 路明非很快说，“小天女花天酒地的，哪像我，天天宅在网吧打游戏。” 陈雯雯松了口气。 “那你怎么忽然和她那么熟了。” “小天女好相处嘛，她跟个男人似的大大咧咧，你没发现谁都和她熟么？” 陈雯雯顿了顿。 “你的意思是我很难相处么。” “没这个意思哈，只是小天女的兴趣爱好和男孩子接近，我是男生我肯定喜欢和小天女一块玩。” 陈雯雯显然会错了意。 “所以你很讨厌我么。” 路明非斟酌着语句，虽然他曾经暗恋过陈雯雯很长一段时间，但他现在的精神状态还是紧绷着的，对陈雯雯提不起半点兴趣。可陈雯雯问出的问题十分危险，如果没能妥善回答的话，说不定就要开启下一段剧情了，苏晓樯那边的剧情还没应付完，这边又来陈雯雯的，生活可不比星际争霸，路明非不敢多线操作。 路明非说。 “只是兴趣爱好和小天女更契合一些陈雯雯你干嘛这么问？” 陈雯雯幽幽说着。 “没什么，只是看文学社的事你都不上心了。” 这姑娘也太记仇了吧。 好在已经到家了，路明非佯装没有听见，一边冲进雨幕，一边和陈雯雯道别。 “走了啊陈雯雯，你路上小心一点，到家给我发个qq消息。” 鬼才会给你发消息呢，你给苏晓樯发消息去吧你。 陈雯雯在心中编排了好一会儿，不过一抬头才发现，路明非大半边身子都已经湿了。原来刚才两人漫步伞下的时候，路明非一直把伞举在自己这边，身上都湿透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感冒。 “谢谢了。” 陈雯雯过意不去地说，不过路明非自然不可能听见她说的话，他像个身手矫健的猿猴一样，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单元门里面。 高三有三节晚自习，不过楚子航只用两节晚自习的时间便完成了作业，他背着书包走出校门，准备去学校后街的理发店剪剪头发。 那家理发店人员流动性很大，师傅的手艺参差不齐，且收费高昂。除此之外理发师还会使出浑身解数，在人耳边推销各种各样的套餐，让人烦不胜烦。但楚子航每次剪头发都去那儿，因为上初中的时候，那个男人带他去那儿剪过一次头发，所以他一直都去那家店理发。 还没进门，两个混混模样的青年就拦在了楚子航面前。他们盯着楚子航的头发看了好一会儿，左边那个混混说。 “你叫什么名字？” 楚子航微微皱眉。 “楚子航，找我有什么事么？” “呵，等你等了大半天了。” 混混伸手推了楚子航胸口一把，把他推向理发店侧面的小巷口。 楚子航知道这些混混是来找麻烦的，他听人说过，外校有一帮不读书的学生，成天混迹在网吧和台球厅，以古惑仔自居，但迫于囊中羞涩，他们常常会打劫落单的学生，仕兰中学有不少人被打劫过，学校也组织老师在后街巡逻过一段时间，但最终都不了了之。 楚子航看了眼腕表，他和“爸爸”约定接送的时间是十点二十，现在时间还早，足够他收拾完这些混混再去剪个头发。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两人。 “你们想干什么，抢劫么？你们不担心我报警么。” 两个混混笑了笑。 “报警？你真是个乖宝宝啊，这里没有摄像头，再说了，我们都不满十八岁，你报警又能怎么样？” “这样么，刚好我也没有满18岁。” 楚子航解下书包，将秋季校服一节一节卷起，淡然说着。“为了避免麻烦，还是请你们先出手吧。” “你是读书读傻了吧。” 右边那个混混嘲笑着说，左边那个混混却是消失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混混领着一大帮人挤进小巷，为首的是一个油腻的光头男，楚子航从不对人的外貌进行评价，但这人长得实在是对不起观众，走在街上简直是影响市容市貌。 徐小果勾了勾手指。 “你就是楚子航？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楚子航微微眯眼，单手拎起书包，准备转身离去。 他没想到来的人居然这么多，而且还有不少人带了武器，正常状态的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战胜这么多人。想要打赢这一架，他必须要进入“发狂”的状态，但在那种情况下，他没法控制住自己的力量，要是不小心造成伤亡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徐小果挥出甩棍，轻轻敲击着自己的手心。 “想跑了？你觉得你能跑得掉？我这里有市长跑冠军，他可以让你先跑五分钟。” 楚子航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先走了。” 他转过身，准备走进黑暗的小巷里，但一个穿着军训服的身影先一步从巷子里走出。 她左手拿着一份炸鸡柳，右手拿着两根牙签，手腕上还挂着两个装着小吃的塑料袋，看见楚子航后，她愣了一会儿，然后嚼着嘴里的东西，腮帮子一鼓一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