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视频,江跃都汗毛竖起。 这个视频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甚至可以说引起了民愤。 宋怀玉啧啧称奇,这种事放在江城那是不敢想的,拆迁款才多少钱? 那麽多户人家都安顿好了,还差这一钉子户? 再说,这孤苦伶仃的一对娘俩,总不能狮子大开口吧? 相比那麽大一个项目,那点钱算什麽? 江跃皱眉,有看出了不寻常,“这个项目是哪个企业承包的?总不能是我家吧?” 周杰摆摆手,狼吞虎咽的吃着,嘟囔道:“外地来的,不是本地公司。” 江跃不放心,又问周杰那个项目的一些细节问题。 周杰也不太了解,含糊其辞的,只说应该是扶贫项目的其中之一,总投资约25亿。 江跃眉头紧锁,要知道,玉衡五区四县,相当大一部分政府招标的扶贫项目都是江氏集团负责,尤其是一些投资过亿的项目更是占比很高。 外地人很难插手进来,因为这涉及到本地的利益蛋糕分配。 不敢说七七八八,但油水足,潜力强的项目,大多数都是自己家负责的。 三人吃饱喝足,周杰提议去搓个澡洗一下污垢爽他一爽,这小子总是这样,饱暖思淫欲,一旦没事干就想着那点破事,他问江跃去不去。 江跃思忖一二,说:“你带宋老弟先去,我回家一趟。” 他还是不太放心。 “ok,那我们等你,速去速回。” 江跃开着车,风驰电掣回了半山湖。 家里,老妈还在和几个富太太打麻将,乐此不疲。 江跃风风火火回来,少不得又被几个阿姨调侃。 “妈,我爸呢?他回来没?” “回来了,倒头就睡,一天天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在跟哪个骚狐狸精瞎搞。”周素素一边摸牌,一边吐槽。 一个阿姨捂嘴偷笑,“你家卫国还算不错了,起码天天晚上回来,还愿意哄你,我家那个死鬼,十天半个月不着家。” “……” 江跃无心听他们扯淡,来到老爹的卧室。 发现老爹不在。 江跃又去了老爹的书房,门紧紧闭着。 江跃敲门。 不多时,门自动开了,老爹似乎在和人打电话,见来的人是江跃,他有些诧异。 江卫国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早些年他是退伍兵,身材魁梧壮硕,但岁月是一把杀猪刀,这些年的应酬下来,也把他弄得有些发福和油腻。 那几年,他退伍后,东拼西凑了一笔钱,下海经商。 中途惨遭过好几次事业滑铁卢,他又厚着脸皮去找了老丈人借了一大笔钱,再往後,生意如日中天,顺风顺水,加上有贵人相助,渐渐的有了今天的成就。 长期的养尊处优让这个老总有着不怒自威的气质。 书房里都是各种名贵的古董字画,他也没读过什麽书,用来陶冶情操。 “哟,回来了?”江卫国看到是江跃,大笑一声,走过来拍了拍江跃的胳膊,笑骂道:“狗东西,出门在外,一个月都不给你妈妈打电话,你翅膀硬了?” ap 江跃赶忙道歉,忙说自己太忙了。 “放屁!老子虽然没上过大学,但……但你杨叔经常在外面上女大学生,忙不忙老子心里没数?打个电话的功夫都没有?” “老子生你不如生个蛋!” 江卫国骂骂咧咧,就踹了江跃一脚。 江跃嬉皮笑脸的赔笑,老爹是个粗人,说话心直口快。 他和周素素对江跃的态度,就是一个极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别看江跃是独生子,但从小到大,老爹对江跃都是非打即骂。 他一直信奉一个理念:子不教父之过,不打不长记性。 “找我啥事?要钱?” 江卫国掏出一根烟点着,大大咧咧躺在沙发上,斜眼看着江跃。 江跃赶忙便把耒县烈士家属被拆迁队暴力强拆的事情说了一遍。 江卫国惊讶,不解的瞥了江跃一眼,弹了弹烟灰,“这和你有什麽关系?怎麽,那家人你还认识不成?和你沾亲带故不成?是你哪个同学?” 江跃说不是,只是听周杰说起,他听到这件事也是火冒三丈,都21世纪了,怎麽还能发生这种事? 江卫国一声不吭的抽烟,说道:“这个事情,其实是我和你周叔一起策划的。” 江跃震惊。 江卫国面无表情:“其实这是一个三赢的局面,那个烈士家庭可怜,这样一闹,未免不是好事。” 江跃不解。 “有的事情你不懂,我说句关起窗户的话,你不要往外说,这个事情是你周叔一手策划。” 周之鸿? 周杰的老爹,玉衡副市长,兼市政府党组副书记,玉衡市常委。 周杰他一家可谓都是红的发紫,祖孙四代都是扛枪的,曾祖父可是爬过雪山走过草地,他爷爷也是打过越战,在本省很有影响力。 现在他爷爷虽然已经退休,但在省里都有很多门生故吏。 别看周之鸿是副的,但说话比正的还管用,在玉衡,哪怕是书记私底下都要和他客客气气。 江卫国说,周之鸿年轻的时候在滇省武装警察部队服役,那牺牲的烈士家属,他丈夫,以前就是周之鸿带的兵。 江跃很懵逼,有这麽一层关系,周之鸿怎麽会让自己老战友的遗孀遗孤落得如此田地? “那他怎麽会策划这件事?” “这里面的道理说起来很复杂。” 江卫国便开始讲述始末。 还是一个利益分配问题。 玉衡又不姓周,很多事情周之鸿有很大的决策权,但也不是一言堂。 总结就是,县里那边不听话。 本来是让江卫国来做的,谁都能赚到钱。 偏偏,他们找了外省的企业来做,动了玉衡某些人的蛋糕,这也是玉衡领导班子的意思。 这些油水足丶潜力大丶政绩强的工程,玉衡早就背地里分配好了,是不可能让外地人染指的。 第一,是不好控制下面的,因为县的财政相对独立。 第二,外地人不懂规矩,对一个不熟悉的人,怎麽可能放心合作呢? 万一後来被反咬一口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