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们!?”法斯特大吼壮胆,扔下补给、握着冰镩,对准最近的那只冷蛛幼体划过去! 结果冰镩不太顺手,探索队员防冻服的限制也没有矿工们的大,法斯特的动作发生变形,第一下没有把那只冷蛛幼体劈断,只是斩下它一个半前肢。 伤口体液飞溅,冰洞里升腾热气。 冷蛛幼体尖啸张口,叼住冰镩摆头。 法斯特的冰镩直接脱手,被甩落在冰洞中。 而两只冷蛛幼体见猎物失去爪牙,刚毛绷直,一前一后,直扑法斯特的头脸。 电光石火间,法斯特下意识在腰间一捞,抓起那枚从矿洞一路带到这儿的镐头,一镐头把冷蛛幼体的脸敲瘪了下去! “咚”一声闷响。 还挺硬。 一镐头下去,法斯特确信自己并没有那么弱小,三个月的地下工作的确构筑了一副强健的躯体…… 我是半个煤大人! 法斯特手握镐头,肾上腺素飙升,宛若冰洞里的门神,然后返身冲向两只冷蛛幼体。 抡过千万次,法斯特的肌肉记忆还在,在类似地道的环境内,镐头如臂使指,几乎已经成为身体的延伸,以各种刁钻的角度击向两只冷蛛幼体。 砸煤球……砸煤球…… 矿工生涯中,煤大人打落的矿体从不规则,矿工们需要第一时间把它敲碎,才能赶上工作进度,按时下班。 法斯特把这两只冷蛛幼体当做煤大人打落的矿石,找好角度,一镐头一镐头机械地抡着。 “咚……咚……咚……”冰洞里仿佛变成工地,败革声与骨骼碎裂的声音接连响起。 虽然冷蛛幼体的刚毛和外皮能够有效缓和冲击,虽然法斯特手里的镐头已经没有那么锋利,但半个煤大人的爆发力依旧足以压制两个冷蛛幼体。 像是击打着两只野猪,也像是爆锤两个会不规则弹射的皮球……各自下过后,法斯特将两只冷蛛幼体敲得瘪了下去,不再动弹。 法斯特身体起伏不定,浑身颤抖,几乎握断了镐柄。 赢了? 正当法斯特想要欣赏战果时,冰洞的出口传来剧震——冷蛛的蛛腿正在那里疯狂乱戳,刚毛像是扫把,也像是切割机,几下便把冰壁搅得粉碎。 冰洞摇摇欲坠,有塌陷的趋势。 法斯特本要后退,但看见冰壁的裂璺逐渐向内传递,眨眼间便超出视野的极限,知道再这么下去,铁定要被埋在一堆冰渣里面。 半个煤大人的力量显然不足以应付这种程度的坍塌。 法斯特挪步去冰洞侧面,捡起那根半人高的冰镩,缩在一片冰壁后观察蛛腿的动向…… “叮!” 找准时机,法斯特双臂一挺,硬生生把冷蛛的蛛腿钉进冰壁! “嗷——”洞外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啸。 透过冰缝和冰洞,声音有些歪歪扭扭,但每一个音节都透露着愤怒。 “还知道疼?”法斯特再抡起镐头,打桩一样对准蛛腿猛抡,一块块敲断它的刚毛与外骨骼…… 【力量+03】 果然,地下工作并非无用,属性正因法斯特的剧烈运动而增强! 法斯特撬得更加卖力了。 “啪!”蛛腿断裂,冷蛛吃痛,终于把腿从洞里抽了出去,留下大约一人高的断腿,伤口处还冒着热气。 而这时的法斯特忽然发现左手的手腕凉飕飕的。 不知道是在跟两只冷蛛幼体搏斗的时候被它们扑的,还是插蛛腿时被刚毛刮到的——法斯特的防冻服破损,手腕开始变得红肿,伴有刺痛感。 防冻服当然有它存在的理由。 任由这种寒冷沁入身体的话,往轻了说要截肢,严重点直接冻毙。 法斯特听着洞外的动静,再看看那半截冒着热气的蛛腿,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观察到冷蛛的体液升腾热气,法斯特把蛛腿套在了左手,整条手臂深深插了进去。 蛛腿上长满刚毛,虽然有些影响行动,不过至少凉意逐渐消散,法斯特的手腕被温暖包裹,危机暂时解除。 法斯特抬抬胳膊,发现冷蛛的蛛腿还挺轻的,没有想象中那么沉重。 而正在法斯特思考下一步去留时,冰洞再次开始震动…… 外面的冷蛛本体发飙了。 错综复杂的冰洞里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与不久前那两只冷蛛幼体爬行的声音一致。 岔路口,甚至已经探出几根幼小的蛛腿。 法斯特握紧镐头,硬着头皮迎上去,口中嘀嘀咕咕地念着。 “煤球……煤球……都是矿都是矿……” “你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要把一个矿工拉进来?” 遗迹中,蕾丝全力奔跑着,她的右臂已经不成比例地膨胀到一个人的大小,前方的通路里不断冒出冷蛛幼体,但都被她一掌捏碎。 “莫西干替我解释了,我以为这一次可以稍微深入一点,需要保存体力,所以找了一个有力气的家伙叮……” 索拉配合着蕾丝的动作,钩锁摆动,刺透远处的冷蛛,然后把它们当做锤子抡起,砸碎近一些的幼体。 “那现在你觉得应该怎么办?一个矿工,有办法应付冷蛛?” “按照你对他身体的观察,他做得到?” 蕾丝冷笑,头也不回,壮硕的身体在最前方开路,像是一只金色的狮子。 索拉无法回答蕾丝的问题,脑袋里叮叮作响。 “从冷蛛苏醒到现在才两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他足够轻手轻脚,跟冷蛛在冰洞里面玩捉迷藏的话,兴许能活到我们出去的时候。” 头戴奇怪装置的莫西干并没有动手,身处蕾丝和索拉之间,步伐轻巧地跟着。 “轻手轻脚?冷蛛可以感知到温度,这是轻手轻脚就能逃掉的?”蕾丝一头撞碎一面腐朽的墙,低头看看防冻服的罗盘,确认方向。 罗盘上,距离代表法斯特的那个光点还有几百米的距离。 “他昨晚看了很久的工作手册,他很用心的,说不定能避开冷蛛叮……” “他很用心?有做探索队员的潜力?你是在提醒我……等一会我看到他的尸体,会想要恨不得把你撕了?”蕾丝确认好方向,再连撞两堵墙。 泥沙俱下,里面还混杂着一些螺丝和齿轮。 “如果撕了我能让你好过一些叮……”索拉解开腰间的卡扣,方便队长一会进行撕扯,同时片刻不敢怠慢,钩锁接连挥舞,把一只又一只冷蛛幼体砸成肉泥。 “是被冷蛛的蛛腿穿上,里面产下一组虫卵?” “还是被冷蛛幼体瓜分干净血肉,凝聚成一个骨瘤?” “两个小时的时间,足够这一切发生……” “不可以,不可以……二队不可以发生减员……” 蕾丝咬着牙自言自语,步伐越来越快,也距离罗盘上的微弱光点越来越近。 终于,三人小队撞破冰壁,重见星光。 此刻的大冰沟已不再是那副沉默的样子。 在星光与黑暗的交界处,有一只冷蛛身形飘忽不定。 它断了一条腿,伤口挥洒着体液,正猛撞着对面那千疮百孔的冰壁。 索拉转动机械眼,拉近视距,想要第一时间定位法斯特的尸体,但他的所见与蕾丝的猜想完全不同。 法斯特左手插着一只冷蛛幼体的尸体,右手握着一根冰镩;在他的身后,蜷着十几只冷蛛幼体的尸体,还有看不清的蛛头攒动。 像是很古早的标枪运动那样,法斯特把冰镩丢向半空的冷蛛,爆发最后的呐喊…… “你!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