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味酒楼现在是长安城最火爆的酒楼,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被小小的皮蛋迷得神魂颠倒。酒楼规定,皮蛋不零售,只能在酒楼里吃,让很多想带回去研究的人望蛋兴叹。酒楼日日爆满,提前三天才能订到。 独一味酒楼今天又发了一张报纸,住宿的,吃饭的,每人发一张,叫什么《独一味报》第一期,那就是一张大纸,第一页正面全是今天的菜价,图文并茂,还有做菜师傅的介绍,擅长做什么菜,还有一则小广告,明天黄昏在独一味会场推出新烧烤。反面上半页登了一则故事《射鹰英雄传》第一回,下半页刊登了去年十二月在襄阳县发生的一桩奇案,讲述县令李作文智破纵火杀夫案的故事。 食客们在等菜间隙,拿起《独一味报》,立刻就被第二页的精彩内容吸引,看着看着,伙计上菜后连饭都忘了吃。 一个食客问道:“喂,伙计,这个《射鹰英雄传》第二回什么时候登出来?” 伙计笑答:“客官,明天登第二回,别说您了,我们每天晚上都在等着看呢。” 食客道:“你们也太不地道了,皮蛋不让我买回家,这张纸可不可以带回家呢n?” 伙计道:“我们东家说了,这张纸叫报纸,可以带回家。客官,你吃完了,把它剪下来,每天拿到一张报纸,以后就可以装订成一咯。” 食客笑道:“好主意啊,就是每天来吃饭,费钱。哈哈。你们东家太会做生意了。” 伙计道:“我们东家说了,如果不来吃饭,可以买这张报纸,只要五文钱。” 食客道:“五文钱可以啊。” 伙计道:“客官,那您要早点来,我们优先供应吃饭的、住宿的。” 第二天,独一味酒楼不能用爆满来形容了,一大清早,伙计打开门一看,食客们排队都排到几百米远了。 何鑫叹道:“以前吃早餐的人很少的。估计都是想来看报纸的。幸好昨天就加印了两万张,也不知道够不够。” 何贵掌柜道:“少东家,我们要招人了,伙计们说,从早上忙到晚上,一天上这么久的班,吃不消嘞。” 何鑫道:“我们不仅要招人,我打算在西市也开一家店,这几天就找地方。” 食客们点了小笼包、豆浆、榨菜,就开始看报了。人实在太多,吃早餐也安排在了雅间。 食客们打开报纸一看,正面上半部分是今日菜价,厨师介绍。下半部分,登了一则京城某少爷强抢民女的新闻,有时间有地点有人物,还特别标注为了保护隐私,用了化名,如果再作奸犯科,就会用真名。旁边还有一则评论,希望官府严格执法,提倡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反面刊登了《射鹰英雄传》第二回,下半页刊登了永宁县令朱向阳大破山匪的故事。 伙计们在门口叫道:“各位客官,大堂还有雅间都客满了。我们可以打包,买几个小笼包也可以免费领报纸,然后就在外面吃或者回家吃都行。”食客们哄然叫好。不多时,一队官兵也过来买早餐,拿了报纸兴高采烈地走了。 黄昏的时候,独一味酒楼的大会场,也就是酒楼和宿舍楼之间的空地上,摆了五十个烧烤架,每个烧烤架旁有一个伙计伺候。随着食客们越来越多,烧烤摊渐渐热闹起来。一串串鲜嫩多汁的羊肉串、牛肉串在炭火上滋滋作响,诱人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食客们围坐在桌旁,兴致勃勃地品尝着美味。一些食客还喜欢将烧烤配上烧酒。伙计熟练地翻动着肉串,不时地和食客们聊上几句。空气中弥漫着烧烤的香气,欢声笑语和举杯畅饮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夜色中独特的夜景。 李易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喃喃自语道:“有点淄博烧烤的味道了。下次再搞一点天水麻辣烫。” 长安太子府,太子李琦把一张报纸扔到了跪在地上的李垣脸上。李琦今年四十二岁,是景荣帝第九子,上面有五个哥哥三个姐姐。当年五龙夺嫡的时候,他没有参与,没有被牵连到,因祸得福,成了景荣帝唯一的儿子,顺理成章地成了太子。李琦为人胆小怕事,又怕引起父亲猜忌,做事唯唯诺诺,不得景荣帝欢喜。 “你看你干的好事,都上报纸了。你真是丢我的人啊。” “父王,您错怪我了,这里并未说是儿臣啊。” “你还狡辩,我已经问了那些侍卫,你干这种事情又不止这一起,只不过那天是碰到了宗师的儿子。打不过人家只能跑了。” “儿臣认错,下次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起来吧,不要再给我惹事生非了。你做的事情,以为皇上会不知道吗,黑衣卫无处不在啊。” 皇宫内书房,景荣帝拿着一张报纸看,正是《独一味报》。童心贯站在一旁侍候。 “朕觉得这张报纸有点意思,老奴,你对这张报纸有什么看法,说说看。” “老奴,看了这张报纸,觉得很新鲜,第一期不用说,里面的故事很吸引人,也介绍了朝廷官员的英雄事迹。第二期就开始评论官府了,批评李垣了。虽然没署名,但是当事人和围观的百姓都知道。报纸让人知晓了很多事情,有耳目的作用。但是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很多不该让百姓知道的事情也可能会登出来。今天它含蓄地批评了皇孙李垣,会不会以后批评朝廷官员,甚至议论朝廷呢?老奴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应该禁止。” “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在观察一段时间,看它会不会触碰我们的底线。李易这小子太会折腾,那个破案和抵抗山匪的故事,已经上奏了。朱向阳表现不错,有勇有谋,调他上京升职为兵部员外郎。” 丞相府,蔡京也在看这张《独一味报》。蔡安石一旁作陪。 “安石,你对这张报纸有什么看法?” “父亲,我认为这张报纸好处是方便百姓知晓时事,坏处是万一它刊登了对朝廷不利的事情就会麻烦。看第二期议论皇孙李垣,会不会以后批评某个官员呢或者非议朝政呢?” “安石说得有道理,我们是不是要管管这张报纸呢?这是一个新生事物,不让它办下去,它说主要登时令菜价,没有道理查封。” “父亲,这张报纸现在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听妞妞说,报纸的主编就是李易,李易后面是两位宗师。我们要考虑这方面的关系。” “好吧,李易就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腿断了还瞎折腾。我们静观其变。” 刑部左侍郎府,陈吉在书房内挥毫泼墨,陈吉在旁忐忑不安地站着。 “你说,陆瑶的女儿打了李垣,李易和陆瑶的女儿在一起。” “父亲,我们要未雨绸缪,防范陆瑶的女儿找我们寻仇。” “我们要知己知彼才能制定策略。你调查了吗?” “我调查了,陆瑶的女儿名字叫萧诗雯,是霓裳宫宗师林黛旎的弟子,是李易的未婚妻。李易文武全才,是本届科举探花,现在是翰林院编修。她堂兄是萧狂,也是武道高手。” 陈吉放下笔,在房中踱步,慢条斯理地说道:“他们实力很强。叫张师爷过来一下,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如何对付。” 张师爷是陈吉的幕僚,专职刑名师爷。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沉吟道:“老爷,我有三策供参考。上策化干戈为玉帛,我们主动求和,赔偿金钱。中策,买凶杀人,毒杀、火杀、暗杀,派死士杀了萧狂、萧诗雯。下策借刀杀人。李易是萧诗雯的后台,也就是我们的敌人,有人想杀他,我们助一臂之力,顺水推舟,借别人的手杀他。” 陈春问道:“我们要搞清楚,我们和李易没有仇恨,也就是和大宗师林黛旎没有仇恨。我们杀萧狂、萧诗雯,李易一定会帮他们报仇吗。他们又不是亲属,只是师兄弟的关系。如果是我的师兄弟,我是不会管的。萧诗雯也没有和李易成亲,一个徒弟被杀了,宗师一定会找我们报仇吗?如果我们赔偿重金呢,会不会不管这件事呢?” 陈吉道:“说得有道理啊。我们不一定要杀李易。李易和我们没有深仇大恨。上策,大家花钱消灾,确实不错。可是杀人父母,岂是钱能解决的问题。所以此策不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中策我们时刻准备着去杀萧诗雯和萧狂,机会一定有。李易最好不要杀,宗师的报复,不是我们能承受的。下策,我们也不知道谁要杀李易,上次是夏国奸细李永利,为了要观花图杀李易。下次还会有谁呢?只能时时刻刻盯紧,浑水摸鱼,关键时刻发出致命一击。” 陈春恶狠狠地道:“萧狂、萧诗雯或许还想着时刻杀我们呢?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陈吉道:“我们死牢里有一些死囚,江湖人士,可以动用,完事后再杀人灭口。”三人又密谋了一番。走出陈吉的书房,陈春心想,我是不是要把萧诗雯留下,哈哈,母债女偿。心里火热,去找他的第八房小妾了。 夜色渐深,长安城的灯火依旧璀璨。李易站在独一味酒楼门口,目光深邃地凝望着那一张张散发着墨香的报纸。这是他精心策划的《独一味报》,不仅是为了满足百姓对时事的渴望,更是他心中那份对正义和真相的执着。 “李探花,这报纸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一位食客赞赏道。 李易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谢夸奖,在下只是尽微薄之力,让百姓知晓天下事。” 回到家中,李易坐在书桌前,开始构思下一期的报纸内容。报纸已经触及了一些人的利益,或许会被禁止,但他们却无法阻止真相的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