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写词夺冠,由洪都府知府李飞颁奖,奖品很丰富:两支宣城诸葛笔、五锭徽州李廷圭墨、十卷澄心堂纸,五方徽州婺源龙尾砚。还有丽珠大酒楼价值五十两白银酒席一桌。醉花楼、花满楼、金凤楼、群芳阁、婉君阁等青楼价值五十两酒席各一桌。 李易和王晨回到桌前,府学、墨馨书社同窗与有荣焉,纷纷要李易请客。 李易道:“今日已晚,家父家母要小弟早点回去,小弟家在新建县城生米庄,路途比较远。欢迎各位同窗到小弟庄子游玩,小弟一定扫榻相迎。生米庄足球比赛热火朝天,欢迎各位同窗参与。这里五张酒席票赠与王兄,帮我招待各位同窗。” 大儒陆风走过来,笑着问道:“李易,可否一叙?” 李易心里有数,道:“陆公,但有所命无有不从。” 陆风道:“那我们边走边谈。” 李易道:“我叫萧诗雯过来。” 陆风心中欢喜,问道:“她也来了。” 李易道:“是的。”萧诗雯正看着李易呢,看见他招手,就急忙走过来。 陆风看见萧诗雯,心里就已经确定,是自己的外孙女,不是同名同姓的女孩。她长得太像自己的女儿陆瑶了。李易的同窗们看见一个极美的女孩走过来,心里都在猜测:是不是李易寻他千某度的萧诗雯啊。有此倾城好颜色,天教晚发赛诸花。 李易和众同窗好友告辞,与陆风和萧诗雯走出丽珠大酒店。萧狂和黄凤娟就站在不远处的看着糖人摊。 李易招呼萧狂过来,说了几句话,萧狂犹豫地看向远处的祖伯父,萧秋山在暗处看见了陆风、李易、萧诗雯站在一起,点头同意,心里百感交集。 李易对陆风问道:“陆公,我还有两个朋友能否一起去呢?” 陆风点头同意,四个少年人一起上了陆风的马车。 坐在马车上,陆风坐在四个少年人的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萧诗雯,眼睛里满是慈爱。 萧狂已经知道了陆风就是萧诗雯的外公。李易也没有说,就让老人家亲口说吧。两个女孩倒是蒙在鼓里。萧诗雯有点迷惘,但是又感觉这个老者很亲切,就像是自己的亲人一样,心里隐隐猜到了。 马车行驶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陆府。陆府秀丽、典雅。由三栋房屋组成,主屋是一座两层楼,有厅堂、卧室、书房,门窗、梁柱、栏杆上雕刻着龙、凤、花卉等精美的图案。庭院中有一座由天然石块堆砌而成五米高的假山,假山旁有一个十平方的圆形水池,养了金鱼、荷花。园中还有一个八角亭等,轻盈通透,与假山水池融为一体,整个庭院看上去就像一幅雅致的画卷。 陆风邀请四个少年人到客厅坐下,一个十六七岁的的少年走进来,行礼,喊了一声:“祖父,回来了。”陆风给几个少年作了介绍,这个少年是他的孙子陆霖,今年也要参加乡试。 陆风进房换衣后,邀请李易萧诗雯进书房详谈,留下陆霖陪萧狂和黄凤娟说话。 李易和萧诗雯走进书房,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也在座。看见萧诗雯进来,连忙站起,去抱萧诗雯。 老妇人口里喊着:“小雯啊,我是你外婆啊。”眼泪就流下来了,萧诗雯和女儿长得太像了。 萧诗雯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虽然谁都没有说,其实她心里隐隐约约已经猜到,是啊,这里是自己母亲的家啊,这是自己亲爱的外公外婆啊。 萧诗雯眼泪夺眶而出:“外公,外婆,我好想你们啊。” 老妇人抱着萧诗雯,舍不得松手,嘴里喃喃道:“好可怜的孩子啊,出生没多久就没了父亲,几个月后,又没了母亲。外公外婆好狠心,爷爷奶奶好寒心。小雯,好可怜啊!” 陆风和李易的眼睛里也蓄满了泪水。 过了好一会儿,四人的情绪才平复下来。李易和萧诗雯听了陆风的讲述,加上从萧秋山那里得到的信息,知道了十五年前故事的起因和结局。 陆风是洪都府风华书院山长,陆风的女儿陆瑶是洪都府第一美女和才女,萧文是风华书院的一名书生。萧文品学兼优,深得陆风器重。萧文考中秀才后,陆风觉得此子前途无量,不嫌萧文家贫,征得陆瑶同意后,打算与萧家结亲。婚前,洪都府知府陈吉的儿子陈春在一次诗会上见过陆瑶,惊为天人,穷追不舍,并央求父亲请人做媒,欲与陆家结亲。奈何陆瑶心有所属,再听说陈吉是花花公子,声名狼藉,坚决不同意。 陆风怕多生事端,就提前安排萧文与陆瑶成婚。婚后,萧秋山拒绝陆风的赞助,倾尽家财为小夫妻在风华书院附近,买了一个简陋的小院子。萧文陆瑶夫妻恩爱,夫唱妇随,萧文也刻苦用功,备考乡试。 陈吉在乡试前,设局诬陷萧文买考题。萧文被夺去秀才功名,关押在府牢,准备由提学审问。陈吉怕问出真相,一不做二不休,在审问之前,暗中派人勒死萧文,制造自尽假象。其时,陆瑶已回娘家生育,生下女儿萧诗雯。得知噩耗后,请父亲邀请公公前来商议。萧秋山来后,陆瑶留下遗书,请公公抚育萧诗雯,悬梁自尽。 陆风和萧秋山悲痛欲绝,一个丧子一个丧女,他们都知道其中有蹊跷,疑点太多,无奈洪都知府陈吉权势滔天,又是权相蔡中京的得意门生,报官肯定不行。 有怨无处伸,最疼爱的女儿惨死让陆风心灰意冷,从此闭门谢客十余年,连带外孙女也不见。 萧秋山也曾试图报仇,在衙门前埋伏十余日等待机会动手。陈吉陈春做贼心虚,听说了萧秋山是有名的猎户,擅长弓箭,也如临大敌,加强了保卫,并联络武林豪强,意图斩草除根。双方僵持了一段时间。陈吉上调作了京官,现在已是正三品的刑部左侍郎。 李易郑重地说道:“我李易在此对天发誓,一定为陆家萧家报此血仇。五年之内杀死陈吉,如有违誓,人人得而诛之。” 陆风和老妇人惊讶地看着李易,为什么发下如此重誓,要为陆家萧家报仇,他和这件事并不想干啊。 萧诗雯道:“我是一定要嫁给易哥哥的,我的事就是他的事。” 李易点点头:“是的,我一定要为你报仇。”李易说这句话并不是乱说的,是建立在强大的自信上的。他对自己的武功有信心,他对萧狂有信心,他对父母有信心。尤其母亲说过,支持他为萧诗雯报仇。母亲可是大华国屈指可数的八段大圆满高手,或许有一天就会成为大宗师。在大宗师面前,刑部侍郎可真不算什么。 陆风虽然对武林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知道李易绝对不是信口开河,凭一腔热血做事的书呆子。一个能写出众里寻他千某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人,那得有什么样的心智。 李易萧诗雯重回客厅的时候,陆霖已经知道了萧诗雯是他的表妹。也知道了李易的《青玉案元夕》是写给表妹的,心里对李易又亲近了几分。这首词已经轰动洪都府,文人墨客不仅想认识李易,更想认识那个灯火阑珊处的绝美少女,作为少年的陆霖真想得意地对整个府城的人说,那个少女就是我表妹。 回家的路上,萧狂说:“妹妹,这下你出名了。全城的人都在问,谁是萧诗雯。” 黄凤娟说:“李哥,你这首词,写得真好,我想唱。” 李易道:“这首词不是我写的……” 萧诗雯道:“是梦里一个老夫子写的,对吧。” 李易笑道:“是的,不过,我是那样想的,老夫子也知道我的想法,真奇怪。” 李易道:“小娟,你喜欢拉二胡,我想起来一首曲子,特别适合你,叫《二泉映月》,保证你喜欢。” 黄凤娟道:“是不是梦里一个老夫子拉的二胡,然后你也会了。” 李易惊道:“是的呀,那老夫子还带了一副墨镜。我不会拉二胡,我知道曲子。” 在众人的笑声中,李易慢慢哼出了《二泉映月》的曲调。 曲调凄凉哀婉,如泣如诉的旋律慢慢流动,在这忧伤而又意境深邃的乐曲中,那月光虽明,世道却暗,泉水虽甜,人生却苦,水面虽平,人间不平,心中凄冷,泉水寒凉。 李易哼完曲子,黄凤娟已是泪流满面。萧狂、萧诗雯也是双眼泛红。 众人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