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平脸上不动声色,但是嘴上却说道:“当然记住了,她真的很不错,在医院照顾了我七天,我真的很感激她,哈哈哈。” 这人正是闫建军,李和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听到李和平的话,一时还有点懵,在医院照顾七天? 但是李和平却始终记着闫建军他俩揍了自己一顿的事情,他看闫建军没有听明白自己的意思,便直接对他说道:“嗯,她在医院照顾了我七天,我以后一定得对她好点儿。” “李和平,你在说啥啊,这医院照顾你七天,你是在说刘淑珍吗?”金小苹听的莫名其妙,但是看闫建军长得高大帅气,就莫名的产生了一点好感,便开口询问李和平道:“这是谁啊,你也不介绍介绍?” “你敢!李和平,你是不是忘记了疼了?你信不信我弄死你!”闫建军听明白了李和平的话,顿时勃然大怒,从得意到暴怒,只是一句话的时间。 金小苹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紧紧拉住张爱霞的袖子。 她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凶,又瞅了瞅李和平的后脑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俩人是有仇啊。 李和平不管闫建军的话,无所谓的摆摆手,说道:“我也不认识他,咱们走吧,去百货大楼给刘淑珍买雪花膏。” 闫建军看李和平要走,急忙伸手拦住李和平,一双眼凶狠的盯着李和平。 李和平歪着头,嘴角上挑,微笑的看着闫建军,说道:“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说?说吧,我听着。” 李和平一脸淡然的看着闫建军的凶相,心里却是在盘算,这么想弄死咱,那我弄死你是不是正当防卫了?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在郑州的时候,李和平都多次动过将焦静收进空间的念头,每次都赶紧告诫自己绝对不能那样残忍,随意剥夺一个人的生命。 面对闫建军,李和平刚才也冒起了这个念头,但是想想,闫建军还罪不至死,不能直接这样吧。 不过闫建军口口声声要弄死自己,是真的吗? “我让你离她远点,不然我弄死你。”闫建军仍是在重复这句话。 李和平对着他露出来一个灿烂的微笑,嘴上却说出了让闫建军特别扎心的话:“唉,人家在医院照顾过我,我感激人家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离人家远点。” 闫建军暴怒之下,举起拳头就想砸来,但是李和平却毫不畏惧,上次被闫建军偷袭了,这次正面动手,咱还能怕他? 但是让李和平失望的是闫建军的拳头却慢慢的松开了。 李和平看闫建军不打算动手了,就从闫建军身边绕了过去,连头都不回的轻飘飘说了一句:“不动手我就走了。” 闫建军脸皮颤抖,吓得旁边的金小苹拉着张爱霞从他身边远远的绕过去,撒腿就跑。 看着远去的李和平,闫建军拳头攥紧,又松开。 “不错,你长大了,忍耐不代表认输,是为了追求更高的目标。”闫建军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闫建军看着李和平的背影,没有回头,开口说道:“爸,我要去当兵了,刘淑珍就可能会被这家伙娶走了。” “唉,能被别人娶走的,就不该是你的。”闫建军父亲叹了一口气,儿子为了这个女生,付出已经够多了,自己当初本可以安排儿子入伍,或者去厂矿的,但是儿子非闹着来罗山插队,还让自己动用关系将他和刘淑珍分在一个知青点。 对于刘淑珍他也是很熟悉的,二十四中最漂亮的女生了,当时还是二十四中宣传队的队长,带着宣传队天天在街上跳舞、唱歌,远近都知道她的名字。 再加上她父母都是国棉一厂的干部,虽然跟自己还有点差距,但是做自己儿子建军的媳妇,也算是勉强配得上了。 所以在闫建军一门心思的喜欢这个姑娘的时候,他并没有给他泼冷水,反而是给他大开方便之门。 但是看现在这情况,儿子没有抓住人家姑娘的心思啊。 “爸,我不去当兵行不行?” 闫建军一想到自己去当兵了,李和平天天围着刘淑珍转,心里就觉得膈应。 “不行,这次是特别难得的机会,上面领导的孩子在外面管不住,怕闹出大乱子,领导排板安排他们入伍,所以开了特招之门,你叔硬把你塞进去,你这才有了入伍的机会。” “如果单靠你叔,靠我,靠咱们自己,根本就没办法特招。而且这批特招兵会全部放到后勤,会比一线部队轻松很多。” “最重要的是你叔说得上话,他说了,一年就给你提干,这种情况下你还不去?” 闫父见闫建军还在犹豫,心里微一沉吟,对闫建军说道:“这个知青,我把他弄走,让他离开信阳,甚至河南。” “真的?” 听到父亲的话,闫建军惊喜的回头看着父亲,简直不敢相信。 在他的印象中,父亲是个正直的人,经常会因为自己欺负了别人而收拾自己,还长篇大论的给自己讲不为恶的大道理。 虽然说会为自己和家人的前途谋划,但是却从未害过任何一个人,因为在父亲的座右铭中,不为恶,就是最核心的原则。 现在难道父亲要为自己破戒了? 想起父亲坚持了半辈子的原则,要为了自己而打破,闫建军心下又有点不忍,开口对父亲说道:“算了,爸,我不想你为了我破戒。” 闫父微一愣神,就猜出了闫建军心中所想,对儿子更是满意,这小家伙真是长大了。 他轻柔的揉了揉儿子的头笑道:“你以为我会为了这么个小家伙破戒?我不会对付他,我会提拔提拔他,把他提拔到需要的岗位上。” “提拔他,那不是反而帮他了吗?” 闫建军听自己父亲说要提拔李和平,心里有些不情愿。 闫父却看着李和平的背影说道:“当然要帮他,难道我还能害他?最优秀的同志都是甘愿为革命事业奉献一辈子的,在我们系统,有很多平凡却又伟大的基层工作,比如在每个小火车站的巡道工,每天都在为铁路安全奉献自己的力量。” 闫建军听到父亲的话,眼睛变得明亮无比,看得闫父都发自内心的高兴。 儿子走不畅快的时候,当父亲的是得给儿子推一把。 “对对对,把他放到湖北,不不不,放到山西那边去,那边也归你管,离这里又远,让他当巡道工,让他当一辈子巡道工。”闫建军一想到李和平要去山沟里呆一辈子,就抑制不住的兴奋。 他们丝毫不担心李和平会不愿意去,这时候的知青,只要是能被招工,别说去当巡道工,就是去当个煤矿工人都得高兴的蹦上三尺高。 在他们看来,只要李和平知道了有这样一个机会,他自己都得削尖了脑袋往袋子里钻。 “这下可以放心去部队了?” “嗯,爸,你真厉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闫父爽朗的笑声,传出很远,但是却传不到李和平的耳朵里。 正带着三个队友在小吃店吃豆腐脑的李和平,正目瞪口呆的看着金小苹。 “李和平,你是不是喜欢刘淑珍?”金小苹看李和平没有回复自己的话,就再次重复了一遍。 “别别别,咱们都是革命青年,是纯洁的革命友谊。”李和平绝对不敢认的,如果他认了,这让人家刘淑珍还怎么做人。 更重要的是,如果自己认了,自己难道不要祝桂兰了? “唉,你别装了,你当我们三个是傻子不成?你刚才和那个同学说话的时候,又是在医院照顾七天,又是说要给刘淑珍买雪花膏,你当我们听不见啊?”吴海昌在那边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油条、喝着豆腐脑,一边给李和平送上了一个白眼。 李和平当时就只知道气闫建军,完全无视了身后的其他仨人。 现在想来,自己还是警觉性太差了。 但是幸好还能圆的起来,就开口说道:“我是故意气他的,他让我离刘淑珍远点,我就故意说给刘淑珍买雪花膏,气气他。” “这我也看出来了,你肯定是故意气他的,但是你肯定也喜欢刘淑珍,不然你干嘛气他?”张爱霞眼珠子一转,继续问道:“刘淑珍喜欢你吗?” “那还用说,当然喜欢了,不然她干嘛在医院照顾李和平七天,别人生病也没见她去照顾人家。”金小苹正要伸手去夹油条,却见李和平伸手就用筷子压住。 金小苹抬头瞪着李和平,李和平却悠悠开口说道:“我说金小苹,今天可是我请你们吃早餐,咱能不能不要说这些有的没有的,我和刘淑珍可是清清白白,纯洁的革命友谊,你们可别瞎说了。” 听李和平这样说,金小苹嘴角绷不住的笑意溢满了整张俏脸。 “得得得,吃人嘴软,我给你们保密。” 但是她心里却认定李和平就是喜欢刘淑珍,这事儿回去肯定得和闺蜜好好唠唠。 吴海昌和张爱霞也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对对对,纯洁的革命友谊,来李副队长,再给加几根油条呗。” 李和平一脸无奈的看着这仨队友,这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给自己保密了。 以自己几十年的经验判断,真正想保密,只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才能做到。 但是他也无所谓了,多大点儿事儿啊。 于是他站起来就去柜台又交了钱和粮票,买了几根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