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立马不干了,这钱老瘪敢公然污蔑长公主,活得不耐烦了吧? 她一拍桌子,怒道:“长公主自小就在宫里长大,什么没见过,掌柜的你可不要乱说呀。” “小人小人” 钱掌柜看着平日的恩客,吓得哆嗦着一屁股坐了下去。 元扶歌一甩袍子,冷哼道:“钱掌柜是做布匹生意的,尖子货不会看不出来吧?” 然后她蹲下身子,顺着钱掌柜的视线看过去,鬼魅出声,“是什么让您不惜砸了招牌也要撒谎,看来那位秉公执法的少卿半路上给人唬住了。” “以权压人,少卿身边的人也是个人物了,敢欺瞒公主该当何罪!” 她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兰陵抖了一下,他不敢相信这样重的威压,竟然来自一个女子。 聿淙横了眼兰陵,“什么罪,你自己回去领罪!” “是,属下知道了。” 聿淙没有道歉,而是对着钱掌柜说,“你实话实说,这料子究竟是什么?!” 陆夫人也掂量了几下袖子,抬眼道:“是啊,我记得我家还有几笔生意要跟钱掌柜做的,您可要公正说话呀!” 一边是当官的,一边是老主顾,两边都得罪不得,他左右为难着。 最终,钱掌柜取了个折中的法子,抖着声音回答,“长公主身上这个不是蜀锦,这块才是蜀锦。” 他已经指认了他们手中的那块布是蜀锦,这样一来那位官爷也说不得自己了。 “聿淙,你也看见了,这不是你找的那个那个东西!” 陆砚修从旁边走过来将元扶歌环住,用厚一点的袍子挡住她的身子,恰好遮住那块漏洞。 聿淙一言不发,重重地吸了口气,“可否再看看” “放肆!”陆砚修凛然道,“让你查看已是恩赐,你还想蹬鼻子上脸,没完了是吧?” “是臣冒犯了,趁着就带着人走!”聿淙自觉理亏,转身就走。 “慢着!” 元扶歌嘴角牵起一丝危险地笑,“今日本宫在寒风中站了许久,少卿一个东西也没查出来,这怎么算?” 聿淙脚步一滞,低声道:“臣只是,依照律法办事!” 他僵直着背,犟着脾气不肯认错。 元扶歌话音一转,笑道:“好那我们说说律法,少卿这么熟读律法的人,应该清楚戏弄公主和驸马是什么罪!” “在没有查清楚的情况下擅闯大臣府邸,这又该怎么怎么处罚?” 条条框框元扶歌罗列了许多,聿淙一噎,一时无言以对。 陆夫人也不爽地诘责,“云莫你平日里来我家,我哪次不是善待你,伯棠大婚第二日你就带着来闹,你是何居心?” 陆砚修看了眼元扶歌,怕母亲说出什么伤害她的话,赶紧拉住她,“母亲,今日已经很晚了。” “是啊,不翻旧账可以,但是长公主说了依律办事!”陆夫人冷冷地看着聿淙。 他自知今夜不是时机,缓了一会儿,不甘地低下头,一字一句道: “臣领罪!” 元扶歌抬起眼皮,幽幽道:“云萍,找个人带他去台狱领罚!” 云萍领命:“是,公主!” 闹剧结束后,陆砚修后怕着,当时差点就让人发现那件衣服的端倪了,幸好元扶歌身份尊贵没人敢近身。 元扶歌坐下脱掉闷热的袍子,拿来烛火仔细查看这件衣服的用料。 确实颜色有些深了,蜀锦光滑且颜色艳丽有光泽,这件料子一看就不对劲。 聿淙与四皇子交好,四皇子又是沈氏的人,她没来惹他们,他们反倒来招惹她。 敢给驸马用这种烂料子,贤妃这是在打天家的脸! 那位老板确实给了自己思路,她抬头望向宫里的方向,阴恻恻地笑着。 陆砚修身体向后仰了仰,这还是之前那个美娇娘吗? 长公主人前人后变化这般大,他不得不在内心祈祷自己后半生的幸福了。 他关上门,僵硬地转头笑笑,“娘子,我们歇息吧” 元扶歌假笑着,“夫君不觉得你的衣服有些奇怪吗吗?” 陆砚修瞅着那块布耿直发言:“这不都是红色吗?” 她在期待什么? 这个莽夫!平日里只知道蛮干,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的处境。 娶了她,陆府无疑是沈家的活靶子,往后这种事只会有增无减。 “那个这布料是假的!” “啊?宫里赏赐的怎会有假?” 陆砚修举着布料,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元扶歌看着他半天憋不出个所以然来,叹气道:“蜀锦光滑艳丽有光泽,而这个衣服粗粝没有质量。” “哦?”陆砚修睁大了眼睛,转身翻出自己去年宫里赏赐的衣服。 他两个比对了一下,觉得神奇,“原来如此,确实一个光滑,一个摸着疙疙瘩瘩的。” “你终于看出来了。”元扶歌不得不佩服他的反射弧。 陆砚修瘪嘴,他知道他在元扶歌心里的样子又垮了一些,于是可怜巴巴地揪住娘子的袖子,“可不可以忘记刚才的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什么?” “就是那个我不认识料子这件事,怪丢人的。” 他声音渐渐减弱,缩在椅子上,像一条耷拉着耳朵的小狗。 元扶歌捂嘴嗤笑一声,上前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少将军久经沙场,不知道这些也正常。” 得到肯定的陆砚修心里稍稍好了点,但是他怎么感觉她像摸雪虎一样摸他呀? 元扶歌瞧着他滴溜转的眼睛,打着哈欠,“快睡吧,明日还要回门呢。” “哦!” 陆砚修爬上床,旁边的人已经闭眼休息,他紧挨着她嗅着元扶歌发间散出的馨香,翻来覆去。 最终他转头趴在他的耳朵旁,悄悄道:“再来一次!” 元扶歌没好气的将他的手打开,“闭嘴,明日还有事要办,你消停一点。” “好吧。”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元扶歌眯着眼睛,开口道:“你要帮忙的话,那就在我身边守护我吧?” 陆砚修撑起身子,皱眉道:“不是,这么不信任我?” 元扶歌无奈睁开眼睛,揪着他的衣襟,真诚道:“没有,只是觉得这种内宅之事还是让我自己来闯一闯吧。” 陆砚修这才作罢,“行,那你别伤着自己啊。” “有你在我还怕什么?!” “那是!” 陆砚修喜滋滋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