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了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儿！ 小杜正做梦呢，被拍门声给惊醒了…… 哎，起床气还是有的！闷闷不乐的，磨磨蹭蹭出了屋门，收拾了一下，也没啥胃口，就招呼着妈和妹妹，要出门了！ 昨天就把要带的布料，都整理在一个大纸箱里，又带着今天要用到的英文课本，总算是能出门了。 小杜去胡同口，喊了一个很大的三轮板车过来，骑车师傅，帮着把大箱子搬上车……娘三个，也坐在板车边，就奔着西单去了。 人来人往，喧嚣热闹的西单，找到了一家老字号的裁缝铺，娘三个，让板车师傅抬着箱子，鱼贯而入。 柜台上一个带着眼镜儿的老师傅，热情的迎了出来。 “这位女同志，您这是要做衣服？” “对，带了几块布料来，我们自备样子的，您看看能不能量了尺寸，帮我们做好，估计能有8-9套吧，您根据布料看情况添减。” 小杜送上了自己画的几个样子画，其中小妹的裙子有3条，秋装有一套；老妈的裙子也有3条，秋季套装有2套；小杜自己有两个短裤，两件t恤，一件短袖衬衫，2条秋季裤子，2件秋季外套，一件飞行员夹克，一件列宁装。 布料带了乔其纱6尺，泡泡纱接近10尺，素色棉布13尺，其他衬料，纽扣，配件就都包给了裁缝店。老裁缝，分别给娘儿三个量了尺寸，小杜特意嘱咐，夏天的款式，必须贴身，不要太肥大。 秋天的套装衣服，只能稍微放出来一点，也不要太肥大，因为设计的都是收身款，放出来太多的份儿，比较难看，虽然小孩子长得快，但是明年再做新的，也不怕浪费，小杜可不想新三年旧三年的，那也太掉份儿了。 不愧是专业人士，老裁缝一听说就懂，画图一看就明白款式，还直夸设计的好看。小杜还要求有些套装，要在肩位加麻布衬里，兜儿，都要锁边；裙子的有些蝴蝶结和衬绳要丝绸的，还要有蕾丝边儿，老裁缝不住声得夸小杜专业。 终于弄完了一件大事，娘儿三个相继出门，在门口拦了一辆三轮黄包车，坐上车去了菊儿胡同的冉老师家。 大概骑行了20分钟，就到了菊儿胡同10号，冉老师家，一个独门独院的一进四合院；也很安逸，虽然没有小杜舅舅家的保存完好。 小杜上前拍了拍门。 “冉老师，冉秋叶老师，我来了。” “等一下，马上来了。”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应门。 只听，“吱呀”一声，朱漆大门被打开了一扇，冉老师走了出来。 “小杜，你来了，杜妈你也好，快请进。” 一行人鱼贯而入，进门就是中院，看起来倒座房是厨房，盥洗室和杂物间，左右厢房，和正堂正房。冉老师把他们一家让进了正屋正堂。只见一个和煦的40多岁男子，居中而坐，旁边坐着一个很温柔的中年妇女，这应该就是冉父冉母。 “这就是李同志和小杜兄妹吧，快请就座。”冉母率先开口，打着招呼。 “您二位就应该是冉老师的父母吧，真的很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二位。”杜马应付道。 “没事，秋叶跟我们说了，孩子想学习英文，这是好事，我们没什么意见。” “嗯，确实，我也是想着孩子年纪小，多读点书，学点知识和技能，对未来有帮助，这就要打扰您二位了，还要您二位拨墉指教。这是我带来的拜师礼，请您别客气，也是拜师的束修了。” 说完话，杜妈，把带过来的手提包打开。拿出了两瓶茅台酒，两条中华烟，两罐清明龙井茶；这是小杜昨天准备的，本来还有多，但是杜妈说太多了不太好，两样就够了。 “呵呵，也好，这是古礼，那我就收下这两个孩子了，以后每周日上午，都可以来上课。课本带来了吗？我看看，是不是合适初学者学习！” “小杜，雯雯，快点给你们冉伯伯，斟茶，鞠躬，行礼！”杜妈吩咐道。 冉母，就一人给递了一个茶盏托，小杜和雯雯，每人手捧一盏茶，分别斟给冉父。 冉父，接过来，喝了一口，就放在一边。 小杜和雯雯，又分别鞠躬，口喊：“先生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这拜师礼，才算结束，以后小杜和雯雯，就是冉父的正式学生。 杜妈又拿出了，小杜自己买的初级英语入门，以及音标图式表。 “嗯，这套书挺好，小学生学习正好，英文发音和听读写，都很重要，听说读，我们都可辅导。” “那今天我们就可以先开始，就在这里吧，小杜，雯雯，现在拿着音标表，我们先来学习英文字母表，先跟我读，我读一遍，你们重复一遍，一直到我停下，你们才能停下。另外，回家以后，要每天早晚各一次复习读字母表，然后晚上再描摹书写26个基本英文字母，知道了吗？” “知道了，冉老师。” “现在跟我念，诶，诶。” “诶，诶。” “对，就这样继续，就这个节奏。” “必，必！” “夕，夕！” “地，地！” “意，意！” “哎福，哎福！” “即，即！” “嗯，很好，现在我们连着念一遍，这7个字母连一起念。” “诶，必，夕，地，意，哎福，即！” “诶，必，夕，地，意，哎福，即！” 对，你们俩自己再多念10遍。于是两小只，老老实实的开始了初级英文字母的教学。 杜妈在旁边欣慰的看着，过了一会就跟冉秋叶，和冉母，去了外面，聊天说话，彼此聊的很热乎。 然后冉父，又拿出了两张书写纸，和铅笔，教他们书写这7个英文字母，从描摹开始，要求一笔写完，冉父示范了下，二小有样学样。就这样，过了2个小时，课程结束了，冉父主要考虑小丫头太小了，有点坐不住，所以就定了2个小时，不多不少，慢慢来学习，多培养兴趣。 还教了他们俩，在英文里，父母、老师、怎么发音，雯雯，特别感兴趣。至于小杜同学，则大可不必，这都是小儿科，回炉罢了。只是觉得冉父，真的很好，和煦温润，是位儒雅风流的好老师，心里孺慕不已。 “冉伯伯，听说您是丑国的大学生，好厉害啊。”小杜开始盘起了冉父的底细。 “呵呵，没什么，我们夫妻二人，是民国中期生人的，在小日子占领帝都前，家里人送我们出去丑国，那时候很多人都出去了，寻求救国的方法。我们去的是丑国，在芝加哥大学毕业。” “哦，那是很好的大学吧？您主要学习什么？” “对，芝加哥大学，全丑知名，世界也是排的上号的，我读物理系，你师母读的经济系。” “应该都是很棒的专业，怎么会来做老师？感觉应该是没得到合适的应用。” “呵呵，好孩子，做什么都没关系，我们在丑国呆的太久了，要不是秋叶不愿意跟我们去丑国生活，我们也不会回来。”小杜一听这话，完蛋了，过几年，要是有人听到这话，肯定会被教育。 小杜，赶紧把话题扯开。 “冉伯伯，那您能给我多讲讲丑国吗？” “丑国啊，很大的国家，和我们华国差不多，但是更先进，更富饶，他们是移民国家。。。。。。” 丰富的知识，有趣的言谈，让小丫头也沉浸在冉父对丑国的描述中。 课程结束了，还意犹未尽的，杜妈带着两个小的，跟冉父母一家告别，娘三个，又坐了黄包车，去吃了老帝都炸酱面，撑饱了肚子，回到了自己家。 这一天非常充实，到家里，还没怎么休息，就听三大妈，大嗓门，在门外叫门。小杜和杜妈，对视了一眼，尽在不言中。 “淑芹啊，你回家了吗？我有事找你啊。” “三大妈啊，进来吧，我刚回来。” 一家三口，正坐着喝水，小杜，送妹妹去了西屋休息，让她自己玩；然后返回来，去厨房，斟了三杯茶，分别给老妈和三大妈，送了过来。自己也托着一碗茶水，坐在八仙桌前，自顾自的喝茶，听他们说话。三大妈，喝着水，就开了口： “淑芹啊，三大妈，真是没了其他办法，才来求你的，我家老头子找了好多人，都没人有能力给我家大儿子，介绍个工作，我这家里也着急，就想上次就求过您，给看看是否有机会，那这段日子，有啥结果没有？” “三大妈，我最近很忙，您也知道要月底发工资，盘账，我这还经常加班呢，您家的事情呢，我倒是去人事科，打探了一下，正常进厂呢，只能是退休接班，或秦淮茹那样，丈夫工伤死了，家里人接班。 像您家这情况，想进轧钢厂比较难；但是呢，托人情，还是有机会的。不过呢，就得花人情钱，这点您知道吧。” “哎，这点知道，我们是有钱也没有门路啊，这人情钱，我们愿意掏。只要能进去，您说个数，我绝对不还价的。” 三大妈，貌似爽快的回应道。小杜心里就鄙夷，切，还不还价，谁跟你讲价呢这是，这人真不会说话。 杜妈，听到这里，就不太高兴，就直接怼了三大妈道：“三大妈，这人情无价，我也没那个兴趣，跟您这里讨价还价，我也不差您那人情钱，我也不靠这个赚钱。” “哎，对，对，你看我这嘴，不会说话。” “这事儿呢，要想办成，得过两个人情。首先，这事儿必须得轧钢厂的徐副厂长同意，才能进厂；还要从学徒工干起，无论是什么工种，学徒工都是工资18块5毛；直到转正成正式工为止，工资一般定为27元。 就是普通没有定级别的正式职工，职级要自己去考，靠自己的业务能力。工厂会有公开的正式考核，很公正的，无论是钳工、锻工、电工、厨子；包括院子里的，7级锻工、8级钳工、还有8级厨子，都是这么来的。”喝了一口茶，杜妈，接着讲。 “那其次呢，学徒工转正也是要考核的，也是靠自己，如果不努力工作，也有可能不能转正，那就一直学徒工拿18块5毛。 那我呢，也跟徐副厂长不熟悉，要过这一关，我还要帮你去求人，就是上次您见到的叶副处长，他是我丈夫的战友。所以，我的人情，只能用在这里。 您要跨过这两层：我要先去问下叶副处长，是不是愿意管这个事情；然后他再去问徐副厂长能不能有指标进厂做学徒工。那这些个过程，估计就要用钱，去送礼啊，请客吃饭之类的人情钱。 花的钱也是在这里，我打听了下，通常价就是200-300，我不确定。您要是同意呢，我再先去问问，然后再给您回话；我到时候会带您去见叶副处长的，我也不收您这个钱。所以您也不用担心，我贪图你家的钱；那您呢，就当是欠我家人情就可以了。那您听懂了吗？” “哎，懂了，懂了，那真谢谢您了。淑芹，以后三大妈，帮你看家，以你马首是瞻，那我先回家听消息。” 三大妈，还挺会甩词儿，然后三大妈就乐乐呵呵的，屁颠屁颠的回家了。 “哎，这老闫家，真让人讨厌，真不想管他家的事情。” “呵呵，妈，他家就这样，算了，就当日行一善了，他家还是挺困难的，孩子多，吃得多，钱肯定不太够的。所以节约，爱算计，也可以理解，其实咱家也差不多，只是我们有我师父帮衬，好一些。” 小杜，继续胡编乱造着，杜撰着那个师傅，也不知谎言何时被挫破。 “哎，也是，还得靠你师傅啊，你这孩子，我还说要拜访你师傅呢，你看啥时候有空？” 小杜就感觉自己吃了个苍蝇，恶心的要命，马上就报应不爽了，这谎言要不得。 “妈，我师父又云游去了，前几天走了的，给了我点钱，让我自己好好练功，回来考核我。” “哦，那就有机会的吧。” “妈，您去梳洗下，练完了吧，我也要去做晚课了。今天可真累，我还要写英文字母呢，您等下让雯雯也要照着课本写20遍，再去练习晚课。” 小杜借机回了屋。 操劳了一晚上，陷入沉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