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吧,我真的都好久没出去过了!上次出来你们手机都还是用的翻盖的呢!” “单绪,我们是朋友啊,你对我好一点吧,你看我对你多好……” 单绪单绪……单绪都要被自己的名字砸晕了,这小男鬼的话怎么越来越多,他都后悔把自己名字告诉了他。 十分钟后,站在地铁口的单绪和旁边的其他女生一起收伞,男生打伞的少,但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外貌长相,总之,单绪第一次不适应别人的注视。 他看着自己的手边——周子燃还挽着他一只胳膊,兴奋地四处张望,丝毫没有放下来的意思,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激动得忘记。 “单绪,这是哪?” 他眼睛亮晶晶的看过来,手也拽了拽单绪的胳膊,仿佛撒娇,又仿佛只是单纯催促他快点回答。 单绪叹了口气:“地铁,一种交通工具。” 周子燃看什么都觉得惊奇,闸口、自动扶梯、轰鸣到站的地铁以及地铁内年轻的ser。 “外国人?”小男鬼小声凑到单绪耳边,指着正在拍照的ser问,一张嘴,比地铁里冷气还足的阴气从耳道灌进去,单绪抬手按在他靠过来的脸上推了推,带着耳机假意在讲电话。 “你的声音别人又听不到,别凑太近。” 什么意思?嫌弃我? 周子燃坐在椅子上,胳膊非要挨着单绪的胳膊,故意紧靠着去冻他:“他们是不是外国人?” “不是。” 小男鬼没等到其他解释,手肘蹭了蹭他,“你今天要去哪?” “朋友家,之前被你吓过的那人,还记得吗?”单绪抓住他的手腕将鬼固定在座位上,免得他兴奋地到处跑。 “记得,胆子小的那个。”周子燃眼睛看着别人,嘴里回着单绪的话,“找他干嘛?” “不干嘛。”单绪心想最好不用干嘛。 手机关机,微信不回,别人都联系不上,高骥上次能联系上还是停课那天。 单绪不由得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那天自己也有怀疑,只是电话里的沟通符合高骥的调性,现在想来,自己应该再往下听一听。 高骥家里有钱,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冤大头,大一那会儿住校,一年下来宿舍几个舍友的零花钱生活费都是他一手包圆,这名头之响让不是同系的单绪都有所耳闻。 后来两人当了朋友,单绪性格不适合集体生活,而高骥纯粹是看他一个人过得有滋有味,自己也想独立生活看看,在外面租了一间公寓,一住就是一年。 单绪很少来,但第一次来时,高骥给他发了地址和密码,他带着小男鬼在门卫处登记信息,单手给旁边的鬼撑伞,一手拿笔写自己的姓名和即将拜访的租户门号。 阳光斜打下来,滚烫的热度煎烤着他的右脸,让单绪忍不住将伞往自己这边靠了靠。 周子燃仰头看着伞面,也挪动了步子贴过去,单绪若有所感,余光往身旁移了移,垂眼时,眉宇间有一闪而过的笑意。 他放下笔,又故意将阴影往右边动。 两只冰手抓住单绪的手腕,周子燃嘴里咕囔不断:“单绪,你伞打歪了。” 真会享受。 单绪扯了扯嘴角,小区门打开,他往里走:“只许你打伞,不许我避暑是吧?” “哦……我以为你不用。”小男鬼解释道,“毕竟一开始你都不想拿伞的。” “你在阴阳我?”单绪微微俯身,当着周子燃的面将伞往自己这边收,急得小男鬼面色一变。 “我没有说你的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周子燃死死抓着单绪的手,两只手将他紧握的拳头包裹住,忙转移话题,“这里的楼好高啊。” 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单绪心里好笑,重新将伞歪到他那边:“快走,别到处看,我有正事。” “好了好了,在走了。”显得你腿长,一步当我两步是吧? 单绪进入大楼,收了伞放进挎在肩上的背包,带着小男鬼进入电梯。 高骥住在顶楼,单绪抬着头看楼层数变动,忽然对着同样仰头的周子燃道:“电梯也是鬼片里常出现的场景。” “哦、哦……”大白天的,说这个干嘛? “你要是在电梯里,觉得怎么吓人最可怕?”单绪眼球转了转,看着偷摸翻白眼却被他逮到的小男鬼,硬声道,“我在检查你最近有没有进步。” 叮! 恰好此时电梯停在3楼,中途有个光着上半身的中年男人进来,按了楼层。 因为有人,单绪没有再说话,反倒是周子燃眼睛转得很快。 不就是吓人,以为别人都像他这么胆大,小男鬼嘚瑟地动了动身体,单绪目不斜视看着电梯门,忽然脚下的电梯一滞—— “怎么回事?”男人像是嗓子卡着痰,听他说话有股生理上的难受。他重新按了楼层,电梯缓缓向上运行,单绪和男人都以为刚才是电梯故障了,并未放在心上,直到电梯内的灯明明灭灭。 叮! 狭小的空间响起了停靠楼层的声音,然后是熟悉的电梯门启合声,可现实中,电梯门却一直紧闭,四楼的按钮闪闪烁烁。 单绪后退半步,拉住小男鬼的手,压低声音:“你在干嘛?” 空间内就只有两个活人,单绪声音再怎么低男人也能听见,他一开始为电梯故障而生气,可四楼的按钮一直闪动着,让他后背发寒,也就在此时,身边的年轻人还疑似对第三人说话,这让他往后大退一步:“你、你在跟谁说话?” 耳机在出地铁时就取下来,现在连打电话的借口也没了。 单绪表情不变:“我自言自语。” “你刚刚绝对在和谁讲话!”男人伸手指着单绪,又开始狂按开门键,发现没用后,额头冒出汗水,他伸长胳膊,开始戳紧急通话按钮,“喂!喂!有没有人!这里电梯故障了!” 单绪看着明显急眼的男人,握住周子燃的手暗自用力:“你看看你,快点恢复。” 小男鬼好不容易在其他人身上找到了久违的、作为鬼的尊严,哪里会乖乖听话,而且这种戏耍别人的感觉,确实让鬼上瘾,他闭着嘴不说话,傲气得很。 “滋滋——乘——滋滋。” 电流声从通话系统传出来,男人听见了一个年轻的声音,让他的情绪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我们一年交这么多钱,物业怎么管事的?一个电梯忽然出现故障,要是出什么意外怎么办?物业起作用了吗?” 周子燃闻着他散发的恐惧,可惜地咂咂嘴,没看过录像带的人身上的恐惧他吃不了,但是不妨碍他心里高兴。 手上被抓得死死的,小男鬼低头看了眼:手真大,温度还高。 转头又想:现在算不算他在占我便宜?毕竟我也没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