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负心</p>
“妈妈您说什么，大福晋变卦了，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明知哥？"姜舒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p>
当初索绰罗氏打发她的时候，口头承诺把原主许给冯明知，是因为原主病了好几年，一直没有好转，生活都不能自理。饶是如此，也是附了条件的，必须等冯明知考中举人之后。现在什么情况，冯明知只是一个秀才，索绰罗氏竟然想把自己的女儿许给他。</p>
常妈妈脸色铁青地点头,眼泪直往下掉。</p>
冯巧儿见她娘不说话,急得直跺脚：“娘,爹爹怎么说？咱家早就不是乌拉那拉家的奴才了，爹爹又在姑娘的粮铺里做掌柜，没得乌拉那拉家说什么咱们就应什么！”</p>
当初应下与姑娘的亲事，一则她娘是姑娘的乳母，曾经答应先福晋会好好照顾姑娘，二则为了转成良籍，让哥哥考取功名。</p>
现在的情况比那时候不知好了多少，冯家没有把柄握在乌拉那拉家手上，完全没必要受制于人。</p>
见问，常妈妈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先福晋和姑娘对咱们家恩重如山，你爹当然不同意，可是……可是……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只是哭。</p>
冯巧儿急得摇晃常妈妈的手臂：“可是什么？还有什么好可是的！”</p>
没有先福晋，就没有现在的冯家。</p>
没有姑娘，也就没有冯家现在的好日子。</p>
在冯巧儿心里，早把姑娘当成嫂子了。只等哥哥中举，娶姑娘进门。</p>
就算明年还要参加选秀，姑娘也说了，她自有办法落选。根本没想到还会有变数。</p>
常妈妈捂着脸，边哭边说：“可是你哥哥自己愿意。”“怎么可能！"冯巧儿差点跳起来，不断摇着常妈妈的手臂，“娘，这里面肯定有误会！”</p>
见常妈妈不说话，又转头对姜舒月道：“姑娘，肯定有误会！”</p>
他们一家受了多少大福晋的气，后来大福晋为了甩包袱，硬是将姑娘和他们全家扫地出门。</p>
不给月例，不给吃食，还免了她爹掌柜的差事，差点把姑娘饿死，将冯家逼上绝路。</p>
这样的深仇大恨，莫说哥哥与姑娘有婚约在先，便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可能娶大福晋的女儿。</p>
“常妈妈，把明知哥叫回来，我有话要问他。"姜舒月比冯巧儿还懵呢，那天他向自己表白，自己回应了，才过几天啊，怎么就变卦了，想要另娶他人。</p>
常妈妈哭着摇头：“没用的，当家的把棍子都打断了一根，也不见他松口。”</p>
姜舒月用手扶住冯巧儿才算站稳，站稳之后，心中反而释然了。</p>
她并没有多喜欢冯明知，之所以回应他的表白，不过是因为这个时代没有女户，她需要一个正常的身份。而冯明知读书刻苦，也很有才华，可以通过科举当官，给她提供一定的庇护。</p>
还有常妈妈和冯巧儿，也是加分项。</p>
仅此而已。</p>
不管冯明知因为什么忽然变卦，她失去的不过是一个正常身份的提供者，以及一把不知何时才能拥有的保护伞。真正让姜舒月割舍不下的，其实是她对常妈妈和冯巧儿的感情。</p>
“姑娘，我和当家的合计过了，若那逆子铁了心给大福晋做女婿，我们就只当白生了这个儿子！"常妈妈抹着眼泪把姜舒月抱在怀里安慰。</p>
姜舒月都认命了，冯巧儿还懵着呢：“娘，我要进城，找哥哥问问清楚！”</p>
第二天，常妈妈真带冯巧儿进城去了，只不过没用。冯巧儿满怀期望地去，咬牙切齿地回，回来哭着告诉姜舒月：“姑娘，巧儿没有这个哥哥，我爹要和他分家！”只见过兄弟分家，没见过父子分家，更何况冯明知还是独子。</p>
“常妈妈，巧儿，你们可想好了？"姜舒月虽然珍惜冯家人给她的亲情，也不希望冯家因为自己搞得四分五裂，家不像家。穿越前姜舒月父母早亡，从小跟着爷爷过活。没熬到她上大学，爷爷也去了。</p>
姜舒月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没有亲情没有爱情，她照样能过得很好。</p>
“好姑娘，我们想好了！那逆子被猪油蒙了心，梗着脖子不回头，我们没有这个儿子！“常妈妈抱着姜舒月放声大哭。冯巧儿也从身后抱住姜舒月，哭得比常妈妈还伤心。她支开爹娘，哭着问哥哥，姑娘病着的时候，他都愿意娶姑娘，愿意照顾姑娘一辈子。哪怕娘说怕姑娘耽误他，想把姑娘当女儿养着，哥哥都不愿意。为什么现在姑娘的病好了，哥哥反而要另娶他人？</p>
哥哥告诉她，他当初坚持娶姑娘，不过是想借着姑娘攀上乌拉那拉家的门楣。</p>
现在姑娘的病好了，明年就要参加选秀，以姑娘的姿容肯定能选上。不管是留在皇宫，还是被指婚给宗室子弟，都没可能再嫁给他了。</p>
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后年一定能中举。也许再过几年，他就是新科进士了。</p>
进士之后，若想进入翰林院，还要参加庶吉士的选拔。本朝庶吉士的选拔方式是先选后考，倘若过不了选的那一关，再有才华的人也会被埋没。</p>
成不了庶吉士，就进不了翰林院。进不了翰林院，除非上三旗的贵族子弟，几乎没可能进入内阁。</p>
既有鸿鹄志，就不得不舍弃一些东</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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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将目光放得长远些。他需要乌拉那拉家的助力，却不敢把所有赌注都押在姑娘身上。</p>
从田庄回来，有人找到他，明确告诉他，乌拉那拉家二姑娘的亲事早被内定了。</p>
“别问了，对方是你惹不起的大人物。“那人如是说。没过几天，大福晋派人来找他，也对他说了同样的话，并且问他愿不愿意娶三姑娘为妻。</p>
天上掉馅饼，他接住了，有错吗？</p>
冯巧儿从小跟着姑娘一起长大，与冯明知反而有些生疏。可就是这份生疏，让她看冯明知总是带着滤镜。尤其在冯明知考中秀才之后。</p>
正是因为这一层厚厚的滤镜，让冯巧儿很难了解到冯明知心中所想。</p>
这一次质问和反质问，滤镜碎一地，让冯巧儿彻底看清了冯明知凉薄自私的嘴脸。</p>
也让她彻底理解了爹娘的决定，并且坚定地站在了爹娘这一边。</p>
另一边，冯掌柜已经将冯明知赶出家门，而冯明知很快被乌拉那拉家长房派来的马车接走。</p>
“当初你撺掇着将舒月许给冯明知我都不乐意，冯明知再有出息，那也是下人之子，如何配得上乌拉那拉家的姑娘！”诺穆齐听说了妻子的打算，简直匪夷所思：“现在舒月的病好了，被额娘接管，你又想把舒兰许给冯明知。难道我长房嫡出的姑娘，除了嫁给冯明知，就没有第二条出路了？”“不嫁给冯明知，难道要嫁给沈文才吗？"索绰罗氏也是病急乱投医。</p>
因为雾隐山围场的冲突，让长房狠狠得罪了沈家，不得不答应等舒兰参加完选秀，就将她嫁给沈协领的儿子沈文才。前提是舒兰在选秀中被撂牌子。</p>
越了解沈文才这个人，索绰罗氏越觉得不能让女儿嫁给他。于是多方走动，想给舒兰谋一个指婚的内定名额。不拘家世人品。</p>
宗室子弟随便拎出一个，也比沈文才强得多。可皇帝指婚的名额哪里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便是二房钻营了好长时间，银子流水似的花出去，都没成功。关键索绰罗氏还没钱。</p>
某一日，回娘家诉苦，她嫂子听了跟着长吁短叹：“舒兰模样倒是不错，也知书达理，只是沈文才二十好几了，恐怕等不得，会逼着舒兰早些参加选秀。你也知道，年龄越小，参加选秀被选上的可能性越低。万一舒兰落选，可不就便宜了沈家那个纨绔。”</p>
索绰罗氏最怕的就是这个，淌眼抹泪问她嫂子怎么办，她嫂子给她出主意：“宫里头的事，咱们做不得准，外头还不能筹谋一下吗？单看你更在乎名声，还是更在乎女儿了。”“这话怎么说？"其实她嫂子一提，索绰罗氏大概就明白了，只是怕会错了意。</p>
当年她嫁给诺穆齐，已经用过这一招，虽然惹恼了乌拉那拉家的长辈，最后还是成了。</p>
她嫂子见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就给她讲了一个故事：“最近你听说了没，佟家闹出一桩事来，好像是他们家的小儿子将岳父的侍妾接回了佟家，闹得鸡飞狗跳。”这段时间索绰罗氏自顾不暇，哪有时间关注别家的八卦，摇头说没有。</p>
她嫂子笑了：“听着像一桩丑闻，可那个侍妾如今在佟家混得风生水起，将原配的风头都给压了下去！”说着看向索绰罗氏：“嫂子跟你说这个，就是想提醒你，怎么做不重要，别人的眼光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过得好！”索绰罗氏自己就是受益者，如何听不明白：“有什么好主意，嫂子尽管说。”</p>
她嫂子拍拍索绰罗氏的手：“有沈家压着，舒兰的亲事得早点定下，不能明着来，就暗通款曲。若沈家不依，只说舒兰年纪小，沈家还能怎样！”</p>
想到沈文才身上的斑斑劣迹，索绰罗氏咬咬牙：“嫂子可有合适的人选？”</p>
暗通款曲不是不可以，奈何男方的人选不好找。主意出到一半，她嫂子却摇头：“舒兰是你闺女，人选自然得你定。不过宜早不宜迟，眼睛也别总盯着门当户对的人家，谁家好儿郎愿意瞠这浑水。别回头亲事没结成，反而结了仇。”</p>
嫂子不愿担干系，索绰罗氏心知肚明。况且就算嫂子给出人选，她还不一定乐意呢。</p>
就在索绰罗氏一筹莫展的时候，又从别处听到了另一个消息，雾隐田庄那个小傻子好像被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看上了，婚事已然内定。</p>
具体是哪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对方不清楚，可索绰罗氏大约猜到了。</p>
不是太子还能有谁？</p>
想到雾隐山那个小傻子的亲事，索绰罗氏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冯家的独子冯明知。</p>
当初是她将小傻子扫地出门，许给冯明知的。冯明知脱了奴籍，十几岁中秀才，还是当年的案首。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读书的好料子。</p>
听说常妈妈对儿子非常有信心，认为后年的乡试，冯明知一定能考中举人。</p>
说不定再加把劲儿，还能考中进士，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呢。</p>
那孩子长得好像也很不错，文质彬彬的。</p>
汉人流行榜下捉婿，她是不是可以提前预定一下。冯明知是常妈妈唯一的儿子，而常妈妈是小傻子的乳母，也是她最信任的人。</p>
若舒兰与冯明知议亲，冯家拿不出聘礼，自然要伸手朝小傻子要。</p>
舒兰嫁给冯明知，除了能得到一个举人甚至是</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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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士的丈夫，也许还能得到一笔可观的聘礼，将她之前的损失稍微挽回一此。</p>
这样一想，冯明知就更合适了。</p>
索绰罗氏是个实干派，说干就干，当即绕开冯掌柜和常妈妈，派人与冯明知单独接触。</p>
一番利弊分析完，冯明知很快答应下来，并表示不必长房出面，他自己说与父母知道。</p>
冯明知的识时务，让索绰罗氏更满意了，认为他是个做大事的人。</p>
两家之前龌龊不断，可为了自己的前程，曾经那些龌龊又算得了什么。</p>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p>
奈何索绰罗氏算对了冯明知，却没想到冯掌柜和常妈妈的反应如此激烈。</p>
两人只有冯明知一个儿子，居然听说之后要跟冯明知闹分家。</p>
下人就是目光短浅。</p>
索绰罗氏看上的是冯明知这个人，而不是他的家。所以当他被冯掌柜赶出家门的时候，干脆派马车去接他，将人安置在别院，继续读书。</p>
与冯家闹掰，冯明知只能依靠她。即便再不愿意瞠浑水，恐怕也由不得他了。</p>
至于舒兰那边，不着急，一切等冯明知考中举人再说。在生菜和韭菜收获的时候，冯家还是分了家。冯明知坐着长房的马车来过一趟田庄，常妈妈和冯巧儿都不见他。他想进来，立夏和小满也不让。</p>
最后还是姜舒月带着左小丫见了他一面。</p>
“姑娘，是冯某食言在先，对不住了。"冯明知所有的动机其实都来源于猜测，来源于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未战先怯。</p>
姑娘到现在为止，没有说过一句对不起他的话，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p>
姜舒月心里有些酸，空落落的，但她知道时间足以抹平一切。</p>
她朝着他笑，笑着祝福他早日金榜题名，得偿所愿。冯明知坐上马车才捂住心口，就这么捂着，一直捂到进城门，回到住处。</p>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居然可以这样疼，好像被人生生剜去一块似的。</p>
话说隆科多如愿抱得美人归，又帮了四阿哥一个大忙，虽然闹得满城风雨，有些不愉快，但他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又约了四阿哥在茶馆见面，四阿哥向他道谢，隆科多大手一挥：“你不是也给我出了好主意，让我得偿所愿，算是扯平了。”</p>
隆科多最喜欢四阿哥的就是这一点，知恩图报。四阿哥一阵无语，他很想说他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如此伤天害理的主意，不是他想出来的。</p>
但事已至此，隆科多愿意扯平就扯平吧，四阿哥并不想欠他的。</p>
“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隆科多念了一句名言，呵呵笑道，“还以为那个姓冯的秀才多有骨气，几句话就被说动了心。”</p>
四阿哥哼笑：“跟读书人没关系，是冯明知这个人不行，鼠目寸光，急功近利。”</p>
隆科多不以为意：“我打听过了，他还是当时那一届的案首。”</p>
“案首怎么了，状元里就没有负心汉了？"四阿哥端起茶碗喝下一口，转而劝起隆科多，“舅舅纳妾，别人管不着，若是做得太过，恐怕会被御史盯上。”</p>
宠妾灭妻，也是御史弹劾的一项。</p>
想起自己家的后院，隆科多叹口气：“这事让福晋去办，虽然办成了，福晋心里总是窝火，动不动就摆正妻的谱儿，找四儿的茬儿。四儿也是可怜，我多疼她些，谁敢说什么！”那是多疼些的事吗，李四儿才搬进佟府多久，已经把嫡福晋气晕好几回了。隆科多非但不肯约束，居然还以福晋身体不好为由，将他这一房半数的管家权交给了李四儿。但佟家的事，四阿哥不想管太多，点到为止。况且隆科多不是小孩子，心里应该有数。</p>
佟半朝果然并非虚名，隆科多把自家后院闹得鸡飞狗跳，就连京城百姓都知道了，御史们却一个个安静如鸡。四阿哥暗中观察，只是冷笑。</p>
最该铮铮铁骨的御史们，好像被人打断了脊梁骨。有这样一批御史尸位素餐，皇上还能听到多少真话。转眼又到了初十这一日，四阿哥照例去毓庆宫找太子，太子说自己忙，没空出宫。</p>
两人相顾无言地坐了一会儿，四阿哥告辞离开，快走到门边时被太子叫住：“把点心带上，巧儿爱吃。”四阿哥点头，接过毓庆宫总管太监刘福递来的点心包，谢过太子离开。</p>
打马出城，四阿哥一路都在想，冯明知转投乌拉那拉家长房，狠心与冯家分了家，也不知小丫头是个什么反应。去围场挑土那日，他隐在暗处看得清楚，小丫头对冯明知眼中有情意，两人甚至约好了以后去江南生活。婚事骤然生变，总要难过上一段时间。</p>
这段时间，四阿哥没去打扰，想让她自己消化。此时的姜舒月没时间消化男女之情，因前院的生菜和韭菜都到了收获的时间，同时还要准备扦插红薯秧。“这么小一片菜地，怎么能长出这么多菜！"常妈妈和冯巧儿不会种菜，但左小丫会啊。</p>
如果说她爹是村里最会种田的庄稼把式，那么她娘就是菜园打理最好的那一个。</p>
左小丫在家时围着锅台转，经常去自家菜园拔草摘菜，见过郁郁葱葱的菜园，却没见过如此生机勃勃的。生菜地翠绿欲滴，大颗大颗的生菜长势喜人，只一块生</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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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地就种了三个品种的生菜。</p>
有叶生菜，有圆生菜，还有像花一样盛开的生菜，放眼望去，不像菜地，倒像花园。</p>
而甬道两边红甜菜的叶子，比生菜绿很多，茎秆是玫红色的，好像给生菜花园镶了一条红绿色的边。红甜菜秧的个头比生菜高，卫兵似的守在甬道两边，仿佛举起双臂在欢迎谁。</p>
与生菜花园有一条甬道之隔的，是韭菜地。韭菜姑娘也种了三种，一种是种根的韭菜，根是从左家拿的，此时已然长成，可以收获了。</p>
一种是撒种的韭菜，紫根，长得细小而稀疏。姑娘说这种韭菜今年吃不上，得经过一冬天的休根，明年才能吃。时间是有点长，但好饭不怕晚，明年她们就能吃上头茬的紫根韭菜了。</p>
她娘说紫根的韭菜没见过，但头茬韭菜包饺子特别好吃。然而最让左小丫期待的，还是贡韭，姑娘管贡非叫韭黄。韭黄，菜如其名，长得像韭菜，但通体嫩黄。不过现在没有，姑娘说得等割完一茬韭菜之后，给韭菜根做遮光处理，才能长出韭黄来。</p>
左小丫从前只听她娘说起过贡韭，好像是宫里的贵人们才能吃上的好东西，没想到姑娘也会种。</p>
“姑娘，到时候能教教我吗？"左小丫小心翼翼地问。蔬菜与粮食一样，良种和种植技法全都掌握在贵族或乡绅员外手中，并不会轻易外露。</p>
因为那是人家的摇钱树。</p>
姑娘出身乌拉那拉家，是上三旗的贵女，她手上有良种和种植技法，左小丫半点不意外。</p>
她不贪心，只想学学种植贡韭的方法。如果姑娘愿意教，她可以保证只自家吃，不会拿出去卖。</p>
韭黄的种植方法简单易学，根本没有难度，姜舒月痛快答应，什么条件都没提。</p>
“姑娘，我保证只自家吃，不会拿出去卖。“姑娘越是这样，左小丫心中越难安。</p>
姜舒月想了想，还是点点头。</p>
听左小丫管韭黄叫贡韭，就知道是贡品了。贡品一般由皇商垄断，不会允许在坊间市场上流通。</p>
若贡菜遍地都是，老百姓也吃得起，那还叫贡菜吗。让皇室的脸往哪儿搁。</p>
《红楼梦》里的薛家就是皇商，背靠内务府，财大气粗，行事霸道。万一遇到一个像薛蟠那样草菅人命的，可就危险了。但她的实验将来只会越做越大，不可避免地要被人盯上，得尽快找到保护企才行。</p>
母家靠不住，外家靠不住，如今冯明知打了退堂鼓，冯家只能反过来依靠她。</p>
可她一个弱女子，又能依靠谁呢？</p>
这事若放在现代，女子可以单独立户做户主，也可以从政经商，姜舒月肯定选择自己干。</p>
奈何时代不一样，这个时代对女子限制太多，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p>
姜舒月虽然是穿越者，却从来没想过跟康熙大帝过招，在清朝自诩的盛世倒反天罡，成就一翻霸业。身负神农氏的血脉，她只想好好种地，带领子民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p>
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却因为性别女，和复杂的时局，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p>
当时有冯明知在，姜舒月还能设想一下跟着他去江南，在山高皇帝远的鱼米之乡，造福一方百姓。</p>
如今连冯明知这个保护伞也没了，难道她当真要怀璧其罪一辈子，无所作为吗？</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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