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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1 / 2)

第27章主意</p>

朝廷有规定,十三岁到十七岁的旗人女子不经选秀,不得自行婚配。</p>

而对年龄的上限和下限没有严格要求,也就是说十三岁以下和十七岁以上,同样可以参加选秀。</p>

如果乌拉那拉家报了名,明年那个小姑娘就能参加选秀。只不过年龄小,被选上的可能性也小。</p>

除非提前内定,很少有人家愿意冒这个险。“花落谁家?她还能落到谁家?"太子听四阿哥这样说,微微蹙眉,“老四,难道你竞不知我的心?”他在等她长大,而不是等着看她花落谁家。四阿哥闻言也微微蹙眉:“二哥,她闲适自在惯了,未必愿意进宫。”</p>

太子瞪眼,他知道她闲适自在,他喜欢的正是这份闲适自在,害怕的也是这份闲适自在。</p>

他矛盾他纠结,可当这话从四阿哥嘴里说出来,太子都忘了矛盾和纠结,只剩震惊。</p>

四阿哥从小跟在他身边,对他言听计从,很少提出反对意见。</p>

即便有,也会很委婉地表达出来,或者抛砖引玉让他自己想明白。</p>

像刚刚那样直白地不赞成,直白地宣之于口,这么多年还是第二回。</p>

第一回也跟小丫头有关。</p>

太子说一不二惯了,被人这样抢白,心里很不自在:“老四,你什么意思?”</p>

四阿哥垂下眼睫,藏好眸中的复杂情绪。</p>

太子的心,他当然明白,如今让他看不懂的,反而是自己的心。</p>

僵持间,外头有人禀报:“太子爷,含珠过来送茶点了。”含珠是太子的枕边人,也是近期太子最宠爱的宫女,在毓庆宫很有些体面。</p>

她这时候送茶点过来,多半要留宿。</p>

太子瞧着天色不早,想起明日还要早起站班,便挥挥手,让四阿哥回去。</p>

直到毓庆宫吹熄灯烛,四阿哥才合上手里的书。可苏培盛看得清楚,平日夜读四阿哥能看上小半本,今天却连一页都没翻过去。</p>

四阿哥有心事,不爱说,全都闷在心里。苏培盛一个奴才哪里敢问,看了一眼放在墙角的自鸣钟,趁着剪灯花的机会,低声提醒:“爷,不早了,该就寝了。”</p>

四阿哥收起手里的书,由苏培盛伺候洗漱就寝,听他絮叨:“爷,莲枝过来有些时日了,到底是德妃娘娘亲自给爷挑的,不好总这么晾着,要不要…</p>

才说到要不要,苏培盛就感觉周身一寒,舌头打结,再也说不下去了。</p>

莲枝原名宋莲枝,是德妃身边得力的大宫女,在永和宫替德妃管着内务,可以说是心腹中的心腹。</p>

宫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皇子在成亲之前,要先通人事。而给皇子通人事的宫女,往往由其生母挑选,在皇上面前过了明路,就可以经由内务府直接调到皇子身边伺候。宋莲枝今年十八,再过几年便要放出宫去,德妃舍不得。莲枝家中生母早亡,料在继母手下讨不到好处,也不想出宫。德妃干脆把她送到四阿哥身边。</p>

可自打莲枝住进阿哥所,就没见到四阿哥的面,还不如平时在永和宫见得多。</p>

这时,门外有人小声禀报:“爷,莲枝过来送宵夜了。”得,山不就我,我就山。四阿哥把人当空气,人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p>

苏培盛看向四阿哥,却见四阿哥早躺下了。同样是送吃食,含珠留下侍寝,莲枝则吃了闭门羹。苏培盛也没办法,只能熄灯,谁让四阿哥和太子不一样呢。翌日早朝,太子顶着硕大的黑眼圈站在御门台阶之下,一脸倦容,好似昨夜被妖精吸了阳气。</p>

四阿哥脸上的黑眼圈也不小,眼睛有些红,一看就是熬夜看书来着。</p>

大阿哥和三阿哥都跟四阿哥的情况差不多,熬夜看书的迹象很明显,把太子衬托得越发不像。</p>

康熙看看太子,再看其他三个儿子,气不打一处来。先把詹事府两个詹士提溜出来为难了一番,各自罚俸半年。又看索额图。</p>

幸好索额图有要事禀报,这才躲过一劫。</p>

几日后,上早朝的时候,有御史弹劾太子殴打朝廷命官。太子在雾隐山田庄对诺穆齐动私刑的事,发酵出来。一波才平一波又起,皇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太子撸起袖子要跟御史对喷,被四阿哥拦住。最后还是四阿哥和费扬古联手为太子作证,才勉强将弹劾压下。“现在怎么办?小丫头要被乌拉那拉家接走了,以后想见一面都难。"在御史的步步紧逼之下,费扬古提出将人从田庄接回家,不给太子添麻烦。</p>

乌拉那拉家的后院,可不如雾隐山田庄那样好接近。四阿哥想不明白,正好当面问问太子:“二哥为何每月都去见她?”</p>

太子不想让四阿哥知道那个噩梦的存在:“我…喜欢她。”在那个噩梦里,所有人都面目可憎,可太子找了一圈,并没找到四阿哥。</p>

这也是太子近几年为什么与四阿哥走得最近,并且愿意相信他的主要原因。</p>

四阿哥挑了挑眉,表示知道了,转而接上刚才的话头:“乌拉那拉家长房贪财,二房求势,未必真心想抚养小丫头。二哥不妨先把费扬古叫来说说话,也不用给实际好处,他多半比诺穆齐更听话。”</p>

大饼固然好吃,可吃到嘴里的大饼,哪有挂在眼前的美味。“这个主意好</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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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给出评价,很快安排下去,然后吩咐备马。</p>

四阿哥诧异:“二哥要去哪里?”</p>

太子笑笑:“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我得先去雾隐山一趟,给小丫头通个气。”</p>

四阿哥很想跟去,又想起太子刚才说的那一句“我喜欢她”,涌到嘴边的话,艰难咽下。</p>

“什么,汗阿玛要禁我的足?"跑去备马的小内侍很快跑回来禀报,太子一脸不可置信,从小到大他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四阿哥勾唇又压下:“不是禁足,只是在风口浪尖上,不许二哥出宫罢了。汗阿玛是在保护二哥。”太子不想被人这样保护,让他感觉窒息:“怎么办?小丫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四阿哥朝前迈出一步,挡在太子面前:“有汗阿玛的口谕在,二哥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二哥想要保护的人会有危险。”</p>

刚刚在御门之下,他清楚地看到了皇上眼中稍纵即逝的杀机。</p>

“那好,我派个人去,得让她提前知道发生了什么,早做准备。"太子这回很听劝,四阿哥猜自己看到的,太子应该也察觉到了。</p>

太子看了一圈,最后还是将目光锁定在了四阿哥身上:“老四你去,把什么都告诉她,让她别害怕,就说我会保护她。”四阿哥嘴上应是,心中冷笑,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如何保护别人?</p>

“二哥出不了宫门,却不妨碍费扬古进来。“四阿哥领了出宫的差事,又给太子出主意,“二哥把他找来说话,尽快将事情定下,免得夜长梦多。”</p>

朝堂上发生的事,乌拉那拉家长房并不知情。昨天两房分了家,今天一早索绰罗氏便坐上马车往雾隐山田庄去了。先福晋的嫁妆已经在太子手上,她得赶紧把小傻子接回家,才能名正言顺地将嫁妆要回来。</p>

听诺穆齐说起常妈妈的抵触,索绰罗氏虽然没怎么放在心上,可出发的时候,还是特意多带了一些人手。亲眼见证诺穆齐被打之后的惨状,索绰罗氏长了个心眼儿,提前派人去雾隐山田庄打听过,只有每月初十,才会有外人进村。</p>

这个外人是谁,索绰罗氏心知肚明。</p>

另一边,费扬古下朝之后派人给家里送了口信,觉罗氏听说立刻吩咐备车。她要亲自带着老太太,去雾隐山田庄,大张旗鼓将舒月接回来。</p>

山路难行,当索绰罗氏撇下马车,带着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村口时,二房的马车才驶出城门。</p>

而此时,四阿哥已然赶到,并且把近期发生的所有事,全都给姜舒月讲了一遍。</p>

其实完全可以派个心腹过来,不用亲力亲为,可他想了想还是跑了一趟。</p>

权当是对太子托付的一种尊重吧。</p>

姜舒月接过印四递来的厚厚一摞嫁妆清单,本就圆溜溜的杏仁眼,此时瞪得更圆了:“这些……都是我的?”印四朝她点点头:“是你额娘留给你的嫁妆。”姜舒月: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明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p>

时间倒回两天前,房子建好了,所有家具也齐全了,姜舒月带着常妈妈和冯巧儿乔迁新居。</p>

左庄头一家,庄里其他农户,全都送了东西过来,给东家暖居。</p>

上回印公子他们来,拿了不少野味,姜舒月让常妈妈和冯巧儿全都收拾出来,叫上左婆子和左小丫过来帮忙,全都炖了,请庄里的佃户们吃大餐。</p>

说是全庄,其实也就十几户人家。还不是全来,只当家的男人和主妇过来了,全加在一起不过四桌人。吃饭用的桌椅是全庄拼凑的,碗筷自备,张罗起来照样很热闹的。</p>

男一桌,女一桌,言笑晏晏。</p>

从肉菜上桌开始,咕咚咕咚咽口水的声音就没停过。不管是老实的庄稼汉子还是他们泼辣的婆娘,全都红了脸,根本不敢看肉菜,生怕在人前出丑。</p>

庄户人家一年到头种地,累死累活,交过五成租子和人头钱之后,家里剩不下多少口粮。</p>

一年当中,只有五个月能吃上粮食。这五个月里,农忙的时候才能吃上一口干的,其他时间只能喝粥。五个月之外,黑面和糠就是主粮。</p>

饶是如此,也只有半饱。</p>

除非过年,谁家也难见到半点荤腥。像今天这样大碗炖肉,很多人见都没见过,更不要说吃了。</p>

怎能不馋?</p>

肉菜之后,还有肉炒菜,还有他们一冬天都见不到的新鲜绿叶菜,还有整碗整碗的白米饭。</p>

“东家,这样一桌席面是不是太破费了?"左庄头家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可也没见过如此丰盛的席面。左庄头一开口,坐在他身边的庄稼汉们都纷纷附和,又想吃又觉得不好意思。</p>

男人们还算克制,妇女这一桌,有人直接抬起袖子抹起眼泪:“东家免了半年的租子,咱们全家都感激着呢,给东家盖房子也是应当应份。”</p>

众人听她说话,都跟着点头。</p>

那妇人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继续说:“盖房的时候,东家又是炖肉,又是白米饭地招待,让咱们全家都来吃。房子盖完了,还有,我这心里啊,不落忍!”</p>

所以这回盖完房子,东家又请客,还说叫上全家老小,他们怎么有这个脸。</p>

于是跑到庄头家商量,左庄头让各</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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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带点东西过去,权当给东家温居。</p>

庄户人家除了粮食,没啥好带的。各家就商量着,一家拿上一斗麦子,再带点菜干菌子干什么的过去。不敢全家都来,一家来一个主事的,来一个婆娘帮忙做饭收拾。</p>

姜舒月今天请客,不光是因为此地有风俗,房子盖好之后,要请所有帮忙盖房子的人吃一顿饭,还有自己的目的。“巧儿,上酒。“姜舒月说出自己的目的之前,先招呼冯巧儿上酒。</p>

酒是她提前托左宝树去城里买的,一共买了五坛,足够在场的每个人喝上一大碗。</p>

冯巧儿将酒坛搬上来却不会开,还是左宝树帮忙敲掉泥封,先倒了半碗酒递给姜舒月,而后给各桌倒酒。等酒满上,姜舒月端着酒碗,含笑说:“雾隐山的田庄是我额娘留给我的产业,今天我正式以东家的身份跟大家见个面。”</p>

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声东家,之后陆续有人跟着喊。声音落下,姜舒月又道:“各位叔伯婶子,我是个姑娘,还没嫁人,新得了这个田庄,往后有什么事,少不得麻烦各位。到时候,还得请你们多多照拂!”</p>

这个田庄是印公子虎口夺食,帮她从乌拉那拉家要回来的。乌拉那拉家畏惧印公子,不敢找他的麻烦,倒是十分有可能过来找自己麻烦。</p>

上回便宜爹诺穆齐不是已经来过一次了吗?虽然没来得及露出目的,便被打得七荤八素,但看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就知道来者不善。</p>

也是便宜爹运气不好,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印公子一行人。那下回呢?下下回呢?</p>

印公子和印四都有差事,只在每个月初十过来,不可能一直保护她。</p>

所以姜舒月便想到了庄子里的佃户。</p>

她必须团结身边所有可以团结的力量,以图自保。“东家心善,对咱们好,以后东家有事,咱们也不会干看着!"有人立刻应和。</p>

妇女们这边也说:“东家是个姑娘,办事有不方便的,或者要卖力气的,东家只管言声,咱们一定办!爷们儿办不了的,娘儿们几个给办!”</p>

说完自己先笑起来,引得众人一阵哄笑。</p>

姜舒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趁着气氛正好,举起酒碗:“那我这里先谢过各位叔伯婶子了!”</p>

说完仰头,将半碗酒一饮而尽。</p>

“敬东家!”</p>

“敬东家!”</p>

“敬东家!”</p>

吃完之后,姜舒月问起农事,众人齐齐看向左庄头,左庄头叹气:“山里的地就那样,一年累死累活能有外头下等地的收成,就算老天爷赏饭吃了。”</p>

“山在一天,地一天就是这个样子,谁也改变不了。“左庄头认命地低下头,又抬起,“咱们最怕的不是地,是天。”天旱,庄稼减产,甚至颗粒无收。</p>

天涝,庄稼照样减产,照样可能颗粒无收。佃户本来就是靠天吃饭,不该抱怨。可近几年,老天爷属实不给人活路。</p>

今年开春一场大雪,之后又是倒春寒,地气上不来,耽误农时。</p>

而春天到现在都没下过一滴雨,旱灾近在眼前,再不让人抱怨,要活活憋死了。</p>

姜舒月听着抱怨,从中提取有价值的信息,记在心里,默默将耐旱作物和微型农田水利建设提上日程。耐旱作物的种子,空间里有很多,可姜舒月不敢用。试想一下,这个时代的上等地种小麦,亩产一百多斤,而姜舒月名下的田庄,山地种小麦,亩产八九斤,结果会怎样?没等她被朝廷发现,获封当代神农,就得被人绑架,甚至丢掉性命。</p>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p>

在没有一个强大依靠的前提下,姜舒月是不会贸然动用那些高产的作物种子。</p>

幸好早期培育失败的那些种子并没扔掉,用在现阶段再合适不过。</p>

至于微型农田水利工程,是调节田区旱涝最有效的方法。涝时储水,旱时放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善靠天吃饭的现状。但再微型也是个工程,涉及储水、灌溉和排水三个方面,前期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p>

姜舒月打算先做规划,等农闲时考虑做一个简易版来用,以后她有钱了,再做专业版的。</p>

哪知道,正瞌睡有人来送枕头。</p>

姜舒月欣喜地将嫁妆清单收好,问印四:“四公子,清单上的实物在哪里?”</p>

没见有人抬进来,不会是一张空头支票吧。四阿哥看着她,半响笑问:“在我二哥手上,过两天给你运过来?”</p>

姜舒月摇头:“别,运过来我也保不住!”上回只拿了一个田庄,便宜爹就打上门来。这次拿回来的可不止一个田庄,还有宅院、铺面和各种金银珠宝,姜舒月怕整个乌拉那拉家都打上门来。</p>

她只想好好种田,带领她的子民在小冰河期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没时间应付极品亲戚。</p>

“如果可以,实物暂时存放在印公子手上,我很放心。“姜舒月非常识时务地道,“每年交点保护费也愿意。”“你愿意,乌拉那拉家未必愿意。“四阿哥哼笑,“二哥与你非亲非故,没办法替你保存嫁妆。”</p>

早该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姜舒月强笑:“即便如此,还是很感谢印公子替我要回这些嫁妆。”</p>

见她只顾着感谢太子,四阿哥垂下眼睫:“</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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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并不容易,只靠二哥一人很难做到。”</p>

姜舒月抬眼看他,表情认真:“也谢谢你。”四阿哥摆手:“你想怎样谢我?”</p>

朝堂上发生的事,不方便对她说,可他到底救了她的命。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p>

印公子虽然偶尔有点癫,动不动霸道总裁上身,心胸还是很宽广的,至少不会挟恩图报。</p>

印四就不一样了,他像一团迷雾,靠很近也看不清楚。不过对方到底帮了她大忙,就算挟恩图报也是应该的,姜舒月认真起来:“我想不出,或者你说说看,你想让我怎样谢你?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p>

她也是才知道,原主额娘给原主留下这么大一笔嫁妆,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p>

四阿哥盯着她看了片刻,缓慢移开目光:“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你再报答。”</p>

姜舒月并没多想,爽快答应下来。</p>

答应完又发愁:“这么多嫁妆,小院厢房恐怕放不下。”四阿哥把费扬古在朝堂上说的话告诉了姜舒月,耐心给她分析:“二房不比长房,二房要脸,不至于私吞你的嫁妆。即便有父母在,你养在祖母身边,也说得过去。此处虽好,却不够安全,还是回家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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