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膀大爷的唠唠叨叨，这一刻，石海多少有点感动的。这位膀大爷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亲侄子，还是那么的真心实意。 虽然用不到这笔钱，但略微考虑了一下，石海还是收下了这份好意。还有秀才这些捡破烂同行的心意。 未来还很长。有的是时间去回报他们。 陪着膀大爷，他们俩就再次参观了工地情况。 “……我就不用起那么大的屋子了，给我搭个窝棚就成。” “拉倒吧！你管我？我要的就是宽敞明亮，住的让人舒坦。” “你小子。你就乱糟蹋钱吧！哦，我就是不喜欢盘炕，晚上就像被烤熟似的。” “随你。” “挺好的。以后咱们家二孙子分家后，他就可以住我那间屋。” “呃？二孙子？” “多新鲜。大孙子肯定住这里，他要给你养老。他敢不孝顺你和你媳妇吗？” “？？？” “咦？这丫的死耗子是咋回事？” “？？？” “……” 能看的出，膀大爷一直在满心欢喜，开心的笑容几乎藏都藏不住。实际上，膀大爷就是那么认为的——石海就是为了给自己养老，所以才会新起了一间屋子给自己住。 其实……也行吧！ 膀大爷这么关心照顾自己。能给这样的老人养老，甚至以后住在一起，石海还是挺乐意的。 就是大孙子、二孙子是什么鬼？ 自己还是个孩子呢，难道就需要考虑多子多福了吗？ 看完房子以后，俩人就去了小酒馆。并不是何晓娟的那一家，而是他们捡破烂经常去的那一家。 一进小酒馆，这里都是一些熟客。 “大膀、二楞，你们来了啊？最近哪儿发财，好久没看到你们爷俩了。” “嗨！还不是二楞这个小混蛋吗？他就会乱糟蹋钱，准备起一间新屋。等我老了以后，接过去一起住。你们都应该知道，我又不是没住的地方，身体还棒着呢，哪儿稀罕那个啊？” “呦，那是二楞孝顺您呢。” “马马虎虎。这孩子就是不听话，让我操碎了心。别说这个了，越说越生气。回家就拿扫帚疙瘩抽死他……” “……” 反正没有看到膀大爷生气的模样。他一直乐的合不拢嘴，竖着耳朵，听着周围人恭喜的话，而且还是那种百听不厌？ 这波凡尔赛吃的很爽。好不容易等到膀大爷装逼爽快了，小酒馆的伙计也送上了酒菜。 “二楞，你找的是七斗家吧？” “对！” “那小子不实诚，你给的人工太多了。我要找他叨唠叨唠。他们就是干活的命，又不是过来当老爷的。” 石海笑着解释说：“膀大爷，新屋子要和原先的房子齐平，高度外观的要求是一模一样的。还要挖個地窖。外面门廊还需要建几间棚子。里面的房间还需要重新分隔……。其实工程量并不小，所以就稍微的多给一些。” 按照石海的意思，像四合院的房子有着很高的层高，直接就有5米之多。如果彻底改建的话，完全足够修建成为两层楼。 所以就留下了改建的余地。万一以后家里人口多，索性就再加建一层阁楼。 当然，现在肯定用不到，石海一个人就住100多平米呢。但房屋的基础肯定要打好，质量也一定要保证。并不在乎多花百把块的。 “那这次就算了。伱都已经谈好价了，不好再改口。”膀大爷喝了一盅酒，“我会经常过来看看，七斗他们敢玩啥花样，看老子不收拾他们。” 石海微微一笑，他无可无不可：“对了，膀大爷。你来的时候，如果看到一只猫，就给它带点吃的东西。我也会告诉给七斗叔的。” “嗯？你养猫了吗？” “哪儿有。就是这只猫经常到我这里玩，它也挺好玩的。” “明白了，就是抓耗子给你吧？” “呵呵。” “对了，听说你进厂了是吧？那个什么什么厂？” “就是红星轧钢厂。” “挺好。到我们废品收购站，一辈子也就荒废了，还一直背上个捡破烂的坏名声。还是钢铁工人好，你们年轻人就该这样。听说你还在当学徒工？那就好好跟着师傅学技术。钱不够的话，尽管开口。我这里没啥用钱的地方。” “那就多谢了。” “自家人，客气个啥？” “诶，膀大爷，让其他人也快点进单位啊？我这次去居委会，那里还是有不少好工作的。” “嗨！你以为我没有劝过他们吗？这帮混蛋都已经鬼迷心窍了。公私合营的店铺都在处理二手货，这几个月他们能赚到好几百？个个都像喝多了蜜蜂屎似的。” “可是这也不会长久吧？” “就是这个道理。我进了收购站后才知道，有单位那才叫真的香。可他们就是不听劝啊？”点上烟，膀大爷苦笑着摇摇头，“二楞，你也别管那帮孙贼了，各人都有各人的造化。反正要到明年一月底。到时候我再多劝劝他们吧！” “嗯嗯。” “对了，这几天莲嫂子找过我。” “是吗？你终于要找个老伴了吗？” “狗屁，你这小混蛋。莲嫂子说你的事呢。她介绍了个洋学生，听上去好像还不错。” “啊？怎么会找您呢？我已经回掉了啊？”石海就把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膀大爷点点头：“这样啊？不过我觉得可以。那洋学生家里确实有不少的毛病。但没毛病的也轮不到咱们家啊？总不能一直就是捡破烂的，咱们石家以后还是要有读书种子的。莲嫂子提出的要求，每月给他们家30块，我的屋子也给他们家住。这钱不用你操心，就我给他们，我就和你们小两口挤一起吧！你的工资也足够养活我们几个了。等到孙子那一辈，说不定能有几个高中生、大学生呢？就算我闭眼了，也对得起老轴叔了。” 虽说膀大爷的屋子并不大，连灶台都是在院子里搭的棚子。但多少也有20平米左右，足够一家人挤在一起了。 但问题根本不是这个，石海也根本不稀罕什么大学生。 “膀大爷，您还是回了莲婶吧！” “别忙着回啊？听说他爸以前还是个文人，出身大户人家呢。如果不是看病把老底都折腾个精光，真的瞧不上我们这样的。” “膀大爷，听说过——道旁苦李这句话吗？道路两旁留着的水果，那肯定就是苦的，甜的早就被其他人吃光了。其实这洋学生也一样。我们就知道莲婶说的那些，还不知道前面有多少大坑等着呢。” “嗯……那倒也是。既然这样，那就依着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