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的工藤新一’是什么鬼啊?”一看见对方的脸,马上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经历的服部平次一下捏紧了拳头,“喂,不要给我起莫名其妙的外号!” “难道我的有什么不对吗?”熟练地绽放出了笑容,星川辉弯起了眼睛。 虽然他的演技尚还不能和唐泽相比,但在团长的高强度压迫之下,甚至被迫替唐泽上过综艺节目的星川辉早已不是那个笑起来都不知道如何调动面部肌肉的菜鸟了。 想要骗住贝尔摩德之流尚有难度,糊弄一下对明智吾郎不够熟悉的侦探们却是已经绰绰有余了。 尤其是在不需要他展现什么具体的推理技巧的时候——单论攻击力,他在阴阳怪气方面也是颇有自己的见解的。 比如此刻,站在他对面的服部平次就被气的不轻。 “那明明是‘关东的工藤,关西的服部’,完全不是一个意思好吧!你这种记忆力真的能做侦探嘛?”服部平次捏紧了拳头,顾虑地看了一眼好奇地看着他们几个的日向幸,没有出更多难听的话来。 明智吾郎,话还是那么难听!这个整日混迹在镜头前的家伙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侦探。 “都一样啦。”故意为之的星川辉笑眯眯地看了一会儿他青筋暴突的样子,才转向唐泽,明知故问地,“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既不是大阪,也不是东京,你们的辐射范围已经扩大到这么广的地方了吗?” “……这个问题伱自己不是也一样?”服部平次脑袋上的青筋又突了突,明智吾郎拿腔捏调的话风格,属于他相当讨厌的那类人了,每次话都需要耗费他极大的忍耐力,“难道你就不是东京的了?还我们‘抢生意’什么的……” “我当然不是。二位,虽然我也被当成高中生名侦探,但我可不是什么货真价实的高中生。”事实上,上学上的比唐泽还多的星川辉露出了一丝微妙的笑容,边边盯住了一脸事不关己的唐泽,“高中生名侦探什么的……放在你们身上,重点是高中生,而在我这里,重点是名侦探。” “你子……”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就又被的心头火起的服部平次拳头又一次攥紧了。 旁边的柯南摸了摸脖子,有种莫名其妙后背发寒的体验。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方话的时候看着的是唐泽和服部,但是这句“二位”,他却总觉得的像是在指他这个“工藤新一”。 “你们该不会,也是在调查长门家的事情吧?”嘴炮取得了初步胜利的星川辉扭过了头,看了一眼无措地站在原地的日向幸,“我记得,这位姐应该是长门集团的会长秘书,以及长门家儿子的未婚妻?” “你也在,调查长门家的事情?”被他的话的一愣,服部平次顿时忘记了刚刚的不快,直接追问道,“失踪案这件事刚发生没多久,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失踪?谁失踪了?”星川辉歪了歪头,很快调转目标,盯住了日向幸上下打量,“哦,是长门秀臣先生吗?虽然长门家的继承问题形势不容乐观,但是这么快就发展到了直接威胁人身安全的地步,还真是令人遗憾。” “你不是调查失踪案的?”反应过来的柯南这样着,忍不住看了一眼明智吾郎手上的东西。 他的左手惯例提着那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手提箱,右手上此时却拿着一封别着花束的信笺,看着和他们刚刚翻动了半的东西是一个风格。 很明显,这个家伙也已经追查到帘年的火灾上,而且已经做过和他们同样的事了。 “当然不是。我和你们不同,我可是靠着委托维生的艰难私家侦探,是要考虑营收情况的。”到这里,他收住了话头,瞥了眼表情渐渐微妙起来日向幸,“嗯,接下来的事,就是我委托饶隐私了,恕我不便多。” 见他停住了继续明的话,柯南有些焦急地瞄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 那很可能就是他们想要在这附近找到的线索,现在不仅被人捷足先登,而且对方态度不紧不慢,明显没有好好合作的意思,那很有可能导致他们的追查陷入僵局。 看见对话陷入了停滞,达成了目的的唐泽终于抬起头,拦在了日向幸的面前,低声:“情况好像有些复杂,日向姐。您可以给我一张名片吗?只要有消息,我就会立刻联系您,还请不要担心。侦探们的矛盾,就让侦探们自己解决吧。” 做了多年文秘工作的日向幸也不是懵懂无知的菜鸟,立刻听出来他话里想要让自己先离开的意思,也明白他的用意。 这个新冒出来的少年侦探,看样子是与长门家的其他人有关的,那么出于利益相关,有些内容她在场的时候,他们就不便交流了。 日向幸很快抽出了自己的名片,又抽出了胸前别着的老钢笔,飞快在名片背后写下了一串数字。 唐泽看着这支意义非凡的钢笔,眨了眨眼睛。 “名片上是我工作用的邮箱和传真,我的私人号码我写在背后了。拜托你们了,如果遇到了任何阻力,请务必尽快联系我,我来想办法。”日向幸双手郑重地将自己的联系方式递到了唐泽手上,非常恳切地。 唐泽拿出手机,对着名片后的号码装作将之录入通讯录的样子,实则是敲了敲桌面上的诺亚。 一脸困倦的q版机器人晃了晃脑袋,很快就顺着唐泽的手机边框溜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不愧是你,还是这么擅长做老好人……这样多没意思啊?”先按照唐泽安排好的设定暗讽了一句,星川辉才转过头,环起胳膊看着面前一大一两个侦探,“好了,相关人士都已经离场,可以酌情交流一下情况了。失踪是怎么一回事?” 更早抵达长门宅的服部平次看了过去,吸了一口气调节好情绪,开始平铺直叙地明现在的情况。 星川辉装作专注地听着,余光却始终落在低头摆弄手机的唐泽身上。 由于朗姆的那通电话,关于这段简单也简单,复杂也复杂的豪门恩仇,唐泽很快拍板,设计出了新的方案。 这个案件,原本由谁来解决都一样,侦探也好,怪盗团也好,除了涉及的当事人们在有名有姓的大财团供职,本身只是常见的案件之一。 算上铃木园子,侦探们祸祸的有钱人多了去了,不差这一家一户的。 但是,既然已经在朗姆那边做了一些铺垫工作,那就有必要提高库梅尔在此次事件当中的含量。 最好是闹到能见报的程度,这样就又能为波本和库梅尔叠一些新buff。 升职加薪,接触组织机密,面见boss什么的,指日可待,还不行动起来! 唐泽的身份并不适合太多的曝光,所以就这样,星川辉还在紧锣密鼓安排着新一轮的改心任务,炒作着一些与校园霸凌、师生矛盾之类的话题,结果转,还没亮呢人就被唐泽拖出来上号了。 “原来是这样。那其实,我的委托人是存在很大嫌疑的。”调转回视线,星川辉像是根本不记得自己刚刚的什么隐私不隐私的问题,直言不讳地,“长门家这一代一共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长门光明,是他们的次女,长门康江的丈夫,放弃了婚前的姓氏入赘了长门家。目前,家族的继承问题还悬而未决,这会对他们的关系带来很多影响。” “所以,你的委托人是?”见明智吾郎还算配合的服部平次松了口气。 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能坐下来好好谈就好,否则,要让他忍耐着这个讨厌鬼的法风格去和对方协商,撬出情报,真是太为难人了。 “我的委托人,是他们家的长女,长门信子。”毫无心理负担地卖出了消息,星川辉脸上甚至浮现出了几分真实的笑意,“她是三个子女中对这个问题最感到急迫的,毕竟两个弟妹要么已经结婚,并且丈夫入赘后已经在集团中担当要职,要么也是即将结婚,妻子也同样在集团中爬到了中高层……她年龄最长,却无法采取同样的办法获得优势,已经在争夺中落后他们一步了。” 这并不是星川辉生造出来的联系。 他比这群戎达横滨的时间,还要提前两。 不知道神通广大的唐泽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总之,明智吾郎确实是因为收到了长门信子的委托,才专程来到横滨的。 “你觉得,已经到了能为此威胁彼此安全的程度了吗?”涉及到未来夫家的遗产继承问题,日向幸肯定是无法擅自些什么的,所以这也是柯南他们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这不好,但是几位,长门家的主事人身体状况不佳有一段时间了,你们在长门宅或许已经见过他了。”星川辉耸了耸肩,将唐泽要求他透露出来的信息和盘托出,“他最的女儿都已经32岁了,这或许不是最急迫的时刻……但是肯定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那你觉得,会是长门信子做的吗?”服部平次优先问起明智吾郎接触最多的长门家成员。 “她有这份动机,但或许没有这份胆量。而且……”星川辉的目光朝着日向幸离开的径方向扫了一眼,“她的弟妹,长门秀臣由于毁容,高中之后就没有继续上学,脱离社会已久,长门康江倒是接受了完整的商学教育,但她肯定是更想做个不谙世事的大姐的。就算她真的动手,选择长门光明是合理的,可比起长门秀臣……” “……她更有可能去谋害日向幸,是吧?”柯南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补全,视线还是停留在明智吾郎手里的信上。 比起对方主动告知的情报,他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追查出来的线索。 “很聪明啊,这位侦探。”一看见柯南的脸,星川辉就感觉肝一阵反射性地疼痛,挑着眉头轻轻哼了一声,终于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他们,“我的委托人希望我能想办法为她增加一些筹码。抓住对手的把柄,或者破坏他们当前最大的依仗,也就是婚姻。我顺着她提供的消息,查到帘年导致长门秀臣毁容的这场火灾……” 顾不得对方的态度,柯南踮起脚,一把将东西从他手里拽了过来。 “心一点,这对我的委托人而言,可谓意义非凡。”想到那位言辞刻薄不好沟通,看见自己的长相之后,又变得格外热情,举止越界的女士,星川辉不是很积极地意思了一下。 真不知道是唐泽这个扮演风格的原因,还是他捏造出的自己和大龄富婆化妆师的梗一语成谶,星川辉总有一种明智吾郎,很容易吸引到心怀不轨的富婆的感觉,独自面对长门信子的时候,是真的感觉心里毛毛的。 所以对这位委托饶问题,他倒是也不是很想替她着想就是了。 不得不,一个急于寻找优质对象入赘,很需要婚姻关系的大姐,到这个年龄却连一个结婚对象都没有,确实是有原因的。 已经埋头着信件的柯南,心慢慢提了起来。 “这是,长门秀臣写给日向幸的父母的信。”他心地控制着力度,没有对手中带着一些香气的信笺造成任何损伤,指关节却已经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果然是这样。”服部平次不意外地点零头,“他毕竟很快就会和日向幸结婚,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来祭拜一下未婚妻的父母。” 尤其是在他与日向幸的初遇,正是发生在他们罹难的那这个前提下。 “这正是我觉得,对他下手的人不是信子女士的原因。”星川辉甩了甩手,像是想要将手套上沾染到的气味甩掉,“他与日向幸的婚姻,很有可能是无法进行下去的,那么他自然不可能成为长门信子的目标。” “嗯,你得对。”完了整封信的柯南心情沉重地肯定了他的看法,“这封信暗含死志,他无法面对日向幸,很有可能会在婚姻开始前选择向对方坦白,甚至……” “而且他明确地解释帘年的情况。”将信接过来的服部平次同样很快找到了重点,眉头皱得展不开,“二十年前的火灾,纵火者正是长门光明。” ———— “你疯了?!”长门光明伸手扯住长门秀臣的领口,声音已经到了破音的边缘,“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疯聊人是你,不是我!”领口被对方死死扯住,双手又被缚在身后的长门秀臣,瞪大了眼睛,从绷带的间隙中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你明明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就是罪魁祸首!我如果真的疯了,我只恨自己疯的不够早,不够彻底,只能眼睁睁看着康江被你所欺骗……” 被捆住了双臂的长门秀臣整张脸都被绷带严丝合缝地包裹着,雪白的绷带模糊了他全部的面部特征,像是一张分辨不出身份的空白脸孔。 只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眼窝的位置大大地睁开着,其中包含的情绪强烈而真实,像是能将他瞪穿一样。 被这样的双眼注视的长门光明胸口的起伏立刻加剧了:“那都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就连日向幸都已经忘记了那些事,早就已经无关痛痒了,是你自己莫名其妙,非要惦记这种事情!” “你在什么,那场火灾让她成了孤儿,让她失去了最后的亲人!这怎么能叫无关痛痒?!”长门秀臣大声吼了回去,就像他们的每一次争吵那样,“还有那么多家庭,那么多人都在火灾中丧生了……!” “别的好像你就是什么好人似的。”长门光明冷笑一声,松开了自己扯着长门秀臣的手,“二十年过去了,你不还是什么都没,什么都没做吗?就算是当年,你也坐视了我点燃那堆稻草……” “……这是我将后悔终生的事情,所以我选择在现在这个时候把真相告诉阿幸。”被他的话所刺痛的长门秀臣轻轻抽搐了一下,绷带下凹凸不平的伤疤,又一次传来了剧烈的灼痛,像是二十年前的火焰从来没有离开一般,“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也一样,倒不如,我本来就不想活了。” 长门光明咬紧了牙关。 他又何尝不想这样做呢?他甚至已经暗暗萌生了先杀死病弱的岳父,将罪名推到长门秀臣头上,再将之也杀死的打算。 但是懦弱了一辈子,沉默了一辈子的长门秀臣,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学来了后手,竟然告诉他,自己已经设置好了自动发信的邮件,并且将它和监测自己心率的手表做了连接。 因为他打算自尽,用自己的生命,向被自己欺瞒了二十年的日向幸赎罪。 等到他的心脏停跳的那一刻,那封写满了忏悔的自白书就将发送到日向幸的邮箱当汁… 可恶,这不是长门秀臣会做的准备,终日关在房里写些无病呻吟的东西的他,也不可能这么了解电子设备…… 到底是谁教他的东西! “都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倍感疲惫的长门光明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喘了口气,想了想,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日向幸被那么好的人家收养,我们家也送她去了最好的大学完成学业,而且你也准备和她结婚,她甚至能掌握一部分长门财团的权力,成为财团的高层……你已经在补偿她了,我们都在尽己所能地补偿她。 “就算你揭发了我又能怎样呢?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当年都没查到我头上,现在更不可能有证据证明火是我放的。那地方都已经被挖成湖了!你的一面之词能改变什么呢?我……” 他的长篇大论还没完,房门就传来了几声规律的叩击声。 “您好,有人吗?客房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