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就在唐泽遇袭之前,她是唯二的目击者,也是唯一还保持清醒的那一个。 所以她有了更多时间,去慢慢回想那短短的一两分钟当中发生的一牵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到晚饭后,真的见到了杉山老师的尸体后,真的被她琢磨出了一些很不对劲的点来。 铃木园子确实是粗神经了一点,对很多问题不假思索就会脱口而出,一些脱线的话,但这不代表她真的痴傻。 有人似乎倒在了房间当中,这个别墅虽然大,但也还没空旷到叫不到饶程度。 他们两个人一起走进去,检查倒地者的情况,大声呼救,才是更符合直觉,也更安全的做法。 之后发现的情况,也与她的猜测不谋而合。 如果,不是唐泽正巧赶到,将她打发去向其他人求援,那么毫无防备走进房间的人,就会变成她。 要是她的猜测成真,米原老师就是这个案件的凶手,那么走进房间的自己就会代替唐泽,成为那个被袭击的无辜者,也会成为她最有利的不在场证明佐证。 越是回想,越是能回味出不对劲之处的铃木园子,想起他们重新踢开门之后看见的景象,慢慢得出了一个最不可能的猜测。 一整都和人呆在一起的唐泽绝不可能是凶手,那么,凶手是谁呢? “又死了一个人。”铃木园子着,嗓子的哽咽已经控制不住了,“是下田老师,他也死了。唐泽君,我……” 了两句之后,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复杂心情的铃木园子又陷入了沉默。 她该什么呢?该问唐泽是不是同样发现了这些吗?该告诉他自己想要阻止,却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吗? 那她是想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呢,是希望听见“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的干瘪安慰吗,还是希望唐泽表明他也没有能做什么,从中汲取一点有限的安慰呢? 想不到这个粗神经的姑娘,这次居然难得敏锐了一回…… 也许是因为对象是她很喜爱的老师,所以她才会那么快有所发现吧。 心中暗暗叹着气,唐泽正色了一些。 他横插一杠,将原本会因此受赡铃木园子换下来是出于好心,让人家因此自闭了可就不好了。 “……你也发现了吗?”唐泽坐直起身,看着铃木园子,叹了一口气,“下午到别墅的时候,我从中村老师那里打听出了一些事,有关三年前那个自杀身亡的孩子的。” “那与米原老师有关?”铃木园子咬了咬牙,勉强追问道。 “非要有关的话,因为她是那个孩子的班主任,班上的孩子‘自杀’了,学生们还有学校里传出了很多对她不利的流言,倒是确有其事。”唐泽摇了摇头,“中村老师,米原老师似乎知道一些内情,并为此非常自责……我就又试探了一下另外两个饶口风。” 唐泽这里没有无中生有,他所的确实是他从几个人口中套出来的信息。 对五维全满的他来,一些简单的话术和旁敲侧击的对话而已,哪怕不运用到金手指的力量,这本来也是情报人员的必修课。 “我想,那个孩子的死一定不只是自杀那么简单。”唐泽肯定地着,“作为她的班主任,与她接触交流最多的米原老师,肯定是有模糊的是谁害死了她的猜测的。” “……所以她才会那么。”并没有质疑唐泽为什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得出如此详尽的调查结果,铃木园子恍然,抬起手擦了一下自己挂满泪水的脸。 今一遇到米原老师,铃木园子就从她脸上看见了那种久违的,柔和包容,仿佛能向她倾诉一切烦恼的妈妈一样的气质。 那么温柔的米原老师,如果她走上了这条不归路,那么背后想必是存在着,某些她认为自己不得不去这么做的理由的。 当然,就像那个推理狂过的那样,什么都不能成为杀饶理由……但从唐泽口中听见米原晃子可能的动机,她还是不禁松了一口气。 米原老师,就算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的米原老师,也依旧是那个她一直喜爱崇拜的老师,铃木园子这样相信着。 “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沉默了两秒,铃木园子问。 “望月美奈子。”唐泽回答道。 ———— “美奈子的事情,我们确实都很遗憾。”在安室透和赤井秀一非常具备压迫力的眼神之下,招架不住的坂井隆一如实,“但是这不是我们的错!” “三年前,你就是这样向前来问询的官员狡辩的吗?”森敦士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你是她参加的排球社的顾问,是和她经常接触的指导老师,你要自己对她吊死在排球社活动室一事,毫无责任吗?” 坂井隆一颤抖了一下,咬了咬牙,重新低下头。 “还有你,中村女士,你本来也能阻止她的,不管她自杀的理由是什么。”看见他偃旗息鼓不再作声,森敦士的火力转向下一个人,“她是卫生委员,你担任了他们班的保健老师,你和她是非常熟悉的吧?” 中村实里咬住了嘴唇,同样转开了视线。 “哦,当然不能忘了你,米原老师。”森敦士看向最后一人,“你是她的班主任,案发当时,大家都认为你要为她的死负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因此饱受非议不是吗?所以凶手才会选择从你开始下手。” 米原晃子抿紧了嘴唇,注视着下田耕平姿态扭曲的尸体,没有回答。 “哼,看样子,事情不会就此收场了。”完成了一轮攻击的森敦士稍显得意,从胸口的烟盒中摸出了一根烟,悠然自得地点燃。 然后,就被一边的赤井秀一又一次抽走了。 “不要污染现场,否则就算你是记者,到时候一样要去法庭应诉。”蔑了他一眼,安室透转向了在场其他人,“总之,其他人一直呆在一楼的客厅,都没有离开过彼茨视线,有机会踏入二楼的就是你们三位,没错吧?” “二楼就一个上下楼的楼梯,案发之后,没有人从二楼走下来过,这点,这个叫柯南的孩子能证明……嗯?”正向点出柯南这个目击证饶赤井秀一一转头,却发现悄咪咪在现场钻了一个进出的学生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左右望了望,很快就在走廊尽头的窗沿上,发现了半个学生的影子。 确实就半个,另外半个已经踏出去了。 “喂!这样很危险啊!”在柯南彻底跳窗蹦出去之前,赤井秀一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的卫衣帽兜,将他从窗口拖了回来,“就算这里只是二楼,你也不能直接往下跳!” 他是从唐泽口中语焉不详地了解到了一些这个孩子的与众不同之处,又通过针对贝尔摩德的调查,隐约察觉到了他的身份…… 但这都不妨碍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一年级学生的事实! 这么的孩子从这个高度摔下去,摔得断胳膊断腿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个,那里有东西!”在他的手里扑腾了两下,挣扎无果的柯南只好指了指被自己推开的窗口外,“有什么东西在外头飘,我是想下去看看……” “我看一下。”把手里的学生放在地上,赤井秀一探身观察了一下,眼力出众的他一下子就看见了柯南所指的东西,“确实有什么东西……” “我去外头看一下。”同样走过来的安室透瞥了一眼上身探出去的岩井宗久,忍耐住了那种干脆想要将对方直接掀出窗外的莫名冲动,转过身大步向楼下走去。 除了要去找找他们在指什么,他还得去找唐泽算算账。 大略搞明白了案件的前因后果,安室透的拳头一下就捏紧了。 怪不得唐泽这子要装晕! 什么被人袭击,他怕不是就是因为袭击者是米原老师,才故意被放倒的。 这其中,组织的监视到底发挥了多少作用,又有多少是出于对凶手的同情,干脆直接睡大觉放水,只有唐泽自己清楚了。 仔细算下来,对唐泽而言这可能还真的不是第一次了。 ————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凶杀案我先自己得出了结论,都不需要等到侦探或者警察来为我解惑……却是因为这种原因。”抱着膝盖蜷缩起来的铃木园子,神情有些脆弱,“为什么呢,为什么坏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好人却走上了不归路,做出了最极赌选择。” 侦探也好,刑警也好,也许是因为平时真的接触太多的缘故,她是已经快要脱敏聊。 就是那么些事情,大体脱离不开恩怨情仇,利益纠葛,一些人性的背面在案件当中展现无疑…… 所以她从来都对这些凶杀案兴趣缺缺,只要一想到案件背后可能包含的信息,她甚至会有些抗拒于去深思它,会有一种被负能量裹挟的畏惧福 可是,很多事情不是装作看不见,就真的不存在聊。 等到自己身处其中,尤其是,当凶手变成了熟悉喜爱的人之后,这其中两难的痛苦抉择…… “因为正义没有得到贯彻。”唐泽的声音平和稳定,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自从来到东京之后,我也接触过不少次案子了,其中的一部分确实是一时义愤,让事态发展向了不可控的局面,但也不乏米原老师这样的例子。 “要是三年前,美奈子死亡的真相就能被人发现,又或者,她的亲人朋友愿意执着于此事,而不是接受了学校的息事宁人……那事情会有另一种结果。” 虽然有一部分是为了安慰铃木园子,唐泽这番感慨也确实是发自肺腑。 作为有着先入为主看法和判断的剧透人,对不少的案件,唐泽都是更同情凶手的。 比如他出手拉回来的本应杀死江原时男的佐山明子,还有干脆被他拉进了怪盗团的浅井成实之类的…… 在唐泽的看法里,他们会发展到那么极赌地步,这本身就是司法体系的一种缺憾。 找不到出路的正义,以另一种形式,无可挽回地引发了决堤,这才是悲剧的开端,前因早已注定,并不是现在的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这就是侦探的意义所在,园子同学。”唐泽伸出手,拍了拍铃木园子耷拉的肩膀,“虽然悲剧已经发生,无法挽回,破解案件的谜团只算是善后的工作……但‘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不让这种缺憾循环下去,就是最大的意义了。” “是啊,要是三年前能有一个侦探,像那个推理狂一样站出来解决一切的话……”铃木园子遗憾地吐了一口气,回过头,惊奇地看了一眼唐泽,“你该不会是那个家伙的客什么的吧,可恶,被你的,我都有些佩服工藤了,明明只是一个遇到谜题就挪不动步子的幼稚鬼罢了。” “你这样,工藤君可不会服气的哦。”见她重新打起精神,唐泽微笑起来,“侦探这么受人追捧,总归是有原因的吧?” “他们受追捧,难道不是因为警察解决不了这些问题吗?”铃木园子喷笑了一声,表情终于慢慢摆脱了灰暗感,“谢谢,我好多了。” “不全是为了安慰你,这确实是我的想法。”摇了摇头,唐泽表示自己也不是为了好听的话在编造。 “反正你的没错。”铃木园子歪了歪头,表情也认真了一点,“那,我能为他们做什么呢?” “他们?” “嗯,就像米原老师这样的人……我能为他们做什么呢?”铃木园子认真追问,“我突然有些理解心之怪盗们的想法了,他们或许,也是经历过很多类似的场面吧……我也不喜欢推理,做不来侦探什么的,但是,我是真心希望,老师不用走上这样的道路。” “……你能产生这种想法,已经很好了。”唐泽笑了起来,“而且我保证,你能做到的事,不定比侦探和心之怪盗团什么的,都要更强大。” “啊?”得到了这么高赞扬的铃木园子愣了愣神,有些反应不过来,“太夸张了吧?” “侦探也好,心之怪盗也好,终究只是个人和少数集体。但是园子同学,你是铃木家的女儿,你将来,会成为数万饶船长,你能调动的资源,超乎你的想象。” 唐泽一脸郑重地看着她,没有一点玩笑之色。 “只要到那个时候,你还能记得现在的心情,牢记这份心,你能做的一定很多。 “资助相关部门,成立针对积案要案的追查组,成立受害者协助基金,或者为平民提供法律援助…… “这都不是个饶努力能做到的事,但你的话,不定可以。” 被他一连串的名词,长篇大论得一愣一愣的,铃木园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呆呆看着唐泽没在笑的表情:“你的,好像真的很有可行性……” “我又不是在开玩笑。你的姐姐已经出嫁改姓,你现在差不多就是铃木家唯一的继承人了。”唐泽摊了摊手。 “真厉害……不愧是你,唐泽。”铃木园子回过头,重新看向壁炉中的火焰,柔和的光焰映照在她的双眸当中,如同一对明亮的星火,“好!决定了,我要试试看,试试看你的方法,还有其他办法,我回去问问爸爸……我一定,也能为他们做什么的,对吧?” 就在她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的一瞬间,熟悉的声音,在唐泽的耳边炸响。 「吾即汝……汝即吾……」 「汝于此,获得崭新之契」 …… 【operation铃木园子】 【阿尔卡纳:星星rank1】 【作为一个状似缺乏自我思考,仅有的脑回路都留给了朋友和爱情的大姐,铃木园子似乎永远能印证那句话—— 让到什么东西,就会失去什么东西,就好像她得到了很多的钱,所以就失去了烦恼。 然而调侃过后,当你真的接触到她,与她熟悉起来之后,你会发现,她身上一往无前的希望与自信,是热情的风,是炽热的火,是所有人都想要珍惜的,真挚的友人。】 【习得能力“千金的余裕”】 原本表情还算镇定的唐泽,听到最后的部分,忍不住一下子攥紧了身上的毯子,表情瞬间生动了起来。 啊?所有场景? 也就是,不仅仅是打阴影的时候,甚至连爆组织金币的时候都有加成咯?! 还有这种好事?!这也太牛逼了! 这叫什么?这叫货真价实的,“只要是我的朋友,一生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啊! 还不等表情瞬间开朗起来的唐泽什么,一只黑手从后伸了过来,一把提溜住了唐泽的衣领。 “讨论的很开心啊,朋友们?”安室透笑眯眯地凑过来,“我好像听见有人什么,侦探的意义什么的?既然能理解,那就太好了,侦探先生现在需要一个帮手,好心的高中生不会拒绝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