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现在人都过来了,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讲?”威安伯面上不显,心下其实有些不悦了。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还要一大家子凑在一起。 若非对方背后有个宁真,他都懒得搭理。 宁氏样貌美丽,开始他和夫人还指望对方能让元嘉收心,结果也是个没用的东西。成婚至今,元嘉随意敷衍宁氏几回,多数还是去和程灵清厮混了。 留不住人留不住心,好歹怀个孩子吧? 这宁氏就跟个木头疙瘩似的,都不知道缠着元嘉生个孩子。 当初那事差点闹出去,他不敢逼得太急,怕元嘉什么都不顾做出丢人的事情。以及现在的宁氏与以前可不一样了,宁王府是宁王管事的时候,嫁出去的女儿怎么样,那都是凭夫家做主。 现今宁真做主,要他们敢怎么样宁氏,肯定会被狠狠咬一口。 那么多事情闹出来,京城谁不知道这宁真看着和善,疯起来是要人命的。 想到这些,威安伯暗自吸了一口气,压制着心里的不愉快。 “到底有什么事情,宁氏你就说吧。”伯爵夫人面容和善,不管怎么样,宁氏总比程灵清好。现在她就指望着宁氏能怀个孩子,之后元嘉想怎么疯就怎么去疯吧。 宁玉彤坐在座位上,一改往日的低眉顺眼,还拿起旁边的茶喝起来,神态悠闲。 伯爵府的人都皱着眉头,因为宁真勾搭上那位,所以宁氏就飘了? 不少人眼底划过不屑,不明白宁王府怎么会养出这种眼皮子浅的。也对,宁王只是异姓王,除当初为宁真请封了世子,他的那些女儿就没有封号什么的了。 宁玉彤抬眸,笑盈盈说:“怕是还要等一等,阿蒖一会儿要过来,待她到了才能说。” 提及阿蒖,伯爵府的人全部变色。 到底是什么事情,居然要等宁真过来? 想起宁真做过的事情,所有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周元嘉身上,把他看得浑身发毛。 他敢保证,已经很久没给宁玉彤用药了。 宁真的凶名传出后,他更是不敢。 宁氏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他在军中有职位,只需要借口留在军营中训练,便可避开她,用不着下药。 周元嘉这时才发现,他对那位凶名在外的小舅子是恐惧的。压制着颤抖的手,他往宁玉彤那边凑了凑:“宁世子要来,你怎么不与我说一声?府上都没有个准备。” “也就过来说一些事情,不用多准备,”宁玉彤笑容不减,“阿蒖平日里是很忙的。” 那位确实挺忙的。 即便与当今天子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白日里还是成天往外面跑,差不多日落才去皇宫。 周元嘉心头恨恨,没想到宁氏居然成了烫手山芋。 他再出头,还能与天子身边的人较量? 除非他对整个北夏都很重要,可是北夏富饶强大,边上小国屁都不敢放一个,西漠朝与这边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他学了兵法与武艺,却没用武之地。 周元嘉关注着宁玉彤的神色,见她不像是生气愤怒,稍微放心些,可还是好奇得很,究竟有什么事情。程灵清的事情府内上下都帮忙隐瞒着,就算曝光出来,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多大的过错,宁真不至于为这件事就把他这个姐夫怎么了吧? 宁氏要知道他给她下了绝孕药,也不可能如此淡定。 想破脑袋,他都想不到宁氏要说什么。 在伯爵府众人煎熬中,阿蒖姗姗来迟。 她身边有两人跟着,一个是她的护卫应方,另外一个也是京城众人所熟知的神医云轻。自安国公府的事情后,不少人都去拜见阿蒖,希望能求得神医云轻帮忙看病一次。 云轻最近风光极了。 每当见那些人的模样,她都暗笑,这些人可不知道,最厉害的其实是她这位主子。 但是吧,这样的秘密她知道就行了。 伯爵府的人见到云轻时,背后凉飕飕的,纷纷看向宁玉彤的位置,他们已经找过大夫帮宁玉彤诊脉过,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周元嘉脸色刷白,身体微颤,宁真难道查到什么了?不,没到最后他不能自乱阵脚,先看看。 “阿蒖。”宁玉彤起身,语气都多了些欢快,人也活泼起来。 这是伯爵府的人没见过的一面。 这个时候,可没有人敢指责她,都在思索阿蒖今日过来做什么,心头忐忑。 “四姐。”阿蒖走过去,随后又同伯爵府的人招呼,但没坐下。 她不坐,伯爵府的人都不敢坐。 见他们面容严肃,如临大敌,阿蒖才对宁玉彤唤了一声:“四姐。” 宁玉彤回头扫视伯爵府众人,众人这才发现她今日的装扮特别艳丽,连唇都是鲜红的,张扬极了。比较平日里端庄的模样,现在很显眼,就像是一朵漂亮的玫瑰完全绽放。 “好,两边的人都在,那我就说了,”她目光落在周元嘉脸上,在所有人紧张的神色下,她说,“我要和周元嘉和离。” “我不同意。”周元嘉下意识说,他想要摆脱宁氏是一回事,可这件事由对方提出来那他就没脸了,他察觉阿蒖淡淡的目光,很快改口,“玉彤,你为什么突然要和我和离,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坐下来就算了,站着说吧,”宁玉彤有些不耐,“我要和离,你难道不清楚吗?你不能生,还想耽误我一辈子?你们男人的妻子不能生,要是男人没问题,肯定是要纳妾生子。这样,你要是接受我纳个男妾,全了我要孩子的心思,不和离也行。” 宁玉彤一副你们如此,我也可以如此的模样,十分理直气壮,把整个伯爵府的人都给整愣住,厅堂内鸦雀无声。 阿蒖抿唇一笑,她就知道委托者的这位四姐是有点东西的。 “你……你不知羞耻!”周元嘉气得脸色发红,他不喜欢宁玉彤是一回事,宁玉彤想和别的男人有牵扯又是另外一回事。 “宁氏,这是后宅妇人能说出来的话吗?”伯爵夫人捂着心口,显然被气得不轻。 威安伯不好说宁玉彤,目光转移到阿蒖这里,他脸色铁青:“宁世子,这就是你宁王府的家教吗?宁氏如此荒唐的话都能说出来,岂不是丢尽整个宁王府的脸?” “威安伯知道令郎不能生吗?”阿蒖没回答,反而问。 威安伯气得要倒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