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就知道吃,除了吃你们还会干嘛。”宁母没好气道。 紫云看宁母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也是调皮道:“我会的的可多了,不信你问妹妹。” 青云也是点点头:“姐姐说的对,她会的可多了。” “妈,交给你啦。”青云把洗好的折耳根放下一旁,嘿嘿笑道。 看着两姐妹如此活泼,宁建国也是开心的很,也就是近两年时间,家里勉强能吃饱了,虽说还是红苕饭,但比以前还是强多了。 以前宁建国还没有长大的时候,家里就宁父宁母两个壮劳力,工分核算发下来的粮食根本不够吃,那时候宁建国正在长身体,吃的又多。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时候的家庭氛围根本没有现在轻松,愉快。 平时吃不饱,宁父宁母天天都要出去上工,经常累的直不起腰,宁父回来后还经常骂人。 紫云干点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里一下没做好就挨一顿骂。 哪像现在,她嘴皮两句,宁父也只是笑笑。 “服了你们俩了,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宁母拿过洗好的折耳根,准备开始做凉拌菜。 宁建国则把那些留下的羊肚菌进行改刀。 他的习惯是把羊肚菌给切成两半,大个点的还会给分成四份。 他家,不管是做什么菜,都喜欢把东西个切成小块,这样炒起来入味些。 不像有些地方,很多菜都是很大块的。 家里还没有人吃过羊肚菌,这个菜,自然是由宁建国来操刀。 放油下锅,待油热冒烟,赶紧下入羊肚菌进行翻炒。 这次宁建国学乖了,放油前先看下宁母的脸色,见她无异常这才挖起一勺猪油放下去。 哪怕是如此,他也没敢多放,一点点就够了。 也幸好这个菜是个汤水菜,不需要放多少油。 见羊肚菌已经炒到断生,就是一勺子清水加下去。 “妈,胡椒粉你放哪里了。” “这玩意还要放胡椒粉啊,可真是难得吃。”宁母有些舍不得,不过还是从餐柜里找出胡椒,递给了紫云。 这个时候买到的胡椒不像后世一样,都是做好的胡椒粉给装在调味罐里。 是一粒一粒的胡椒,需要自己给捣成胡椒粉。 紫云这活没少干,拿起一块专门捶胡椒的小布,包裹着粒胡椒,拿根木棍就放在一块石头上捶打了起来。 这样反复捶打几次,胡椒就会被锤成小颗粒,而且捶打的时候还需要很小心,不能在同一个地方一直锤,不然会把布给锤烂了。 用到胡椒的数量少时,才会这样做,数量多的话就会用到擂钵,数量少,擂钵内壁有一条一条的凹槽,粒的捣碎了全卡在凹槽里了,还不如用布包着给砸碎。 紫云把胡椒粉弄好,锅里的汤也开了。 赶紧叫紫云把胡椒粉放入锅中,宁建国再加入一点盐,撒一把刚冒出头的野香葱,这一个新鲜羊肚菌打汤就做好了。 屋子里弥漫着羊肚菌独特的香气。 “香是真的香,难怪卖这么贵,还是有钱人会吃。”宁父来了一句。 宁母的凉拌折耳根也拌好,她凑过去闻了一下:“真香啊。”然后把这碗折耳根端到宁父眼前:“你闻闻,这个也好香。” 宁父脸就是一黑,他这话刚说完,宁母就来抬杠。 “燕玲,赶紧拿碗筷,吃饭了。”宁建国正在洗锅,看到后赶紧叫了下婆娘,帮宁父缓解下眼前的尴尬。 “好勒。” 李燕玲也是笑着去拿碗筷:“今天我们也尝一尝有钱人才吃得到好东西。” 今早一共有三个菜,一个是一开始宁母做的辣椒炒茄子皮,另两个都是宁建国早上带回来的。 凉拌折耳根,新鲜羊肚菌打汤。 辣椒炒茄子皮是个很美味的下饭菜,咸、辣、香。 凉拌折耳根也不遑多让,清爽,脆嫩,香味独特,加上宁母加了辣椒粉和一点坛子酸水下去,还有酸辣味,让人胃口大开。 新鲜羊肚菌就更别提了,除了宁建国,几人都是第一次吃到。 刚出锅的汤,热气腾腾,羊肚菌独特的菌香味使人忍不住口舌生津,一入口那鲜美的滋味就在口腔中绽放。 菌子的鲜香与汤汁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每一口都带着大自然的清新和甘甜,再加上有胡椒粉与野葱的加成,几种独特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大家都赞不绝口,几人夹了几筷子,都互相谦让,竟是有些舍不得吃了。 他们一家子都有个习惯,就是把最好吃的留到最后才吃。 现在,大家都去夹茄子皮吃了。 宁父宁母是想把好的留给两个小的。 两个妹妹觉得嫂子刚来,让嫂子多吃点。 宁建国两口子则觉得父母和妹妹们应该多吃点。 就这样,大家相互谦让,竟然没几个人舍得去动筷子。 “好了好了,大家都吃,又不是吃完这一顿就没有了,以后还多着呢,没必要让来让去。” “来,爸,你带头,这一桌子,就你只有两个菜可以吃,他们不吃你多吃点。“ 宁建国主动拿起汤勺给宁父碗里舀了一大勺。 “吃吃吃,大家都吃。“宁父接过后,也是连忙道。 “来来来,都吃,那些不好卖的,我们就自己吃,以后还多得很。” 有了宁建国带头,现在大家就没有像刚才那样歉让,纷纷拿起汤勺往自己碗里开始装。 两姐妹夹一筷子折耳根,吃完后再来一口鲜美的汤,美的鼻涕泡的冒出来了。 这个羊肚菌汤泡饭,真的是一绝,再加点茄子皮下去,鲜、香、咸、甜,能让人连干两大碗。 最后,铁鼎罐里的锅巴都被用来泡着吃了。 一般情况下,都是舍不得用锅巴泡汤的,锅巴要干才吃香,不过今天是个例外。 吃过饭后,李燕玲没忍住打了个饱嗝,引得宁建国发笑。 迎接他的是全家人的白眼。 不只是李燕玲,全家都吃饱了,而宁父则是经常打嗝,也不会对他有啥好脸色。 至于他们母女四人,现在她们是统一战线上的。 宁母去洗碗,宁建国把挑选出来的羊肚菌拿出来给清洗一下,把上面附着的泥沙和杂草给去除干净。 两个妹妹则在检查用布袋子做成的书包,看看有没有书本忘记带。 在两姐妹要去上学的时候,宁母叮嘱她俩,在学校不要把采菌子的事情说出来,放学后早点回家,回来后一起去采菌子。 采到的多了,明天再吃一顿。 两姐妹连忙应好,见隔壁三伯家的建树和依云也吃过饭,四人便风风火火跑去上学。 虽然住的还是老式的木房子,但一家人都很爱干净。 每次吃过早饭之后,都要干的事就是扫地,洗碗,擦灶。 扫地不止要扫屋前的晒坪,还要把屋檐底下和拖屋与正屋之间的弄子给扫一遍。 家里喂了有几只鸡,鸡又都是直肠子,走到哪里拉到哪里,尤其是糖麻鸡屎,滂臭的。 这个时候扫地前,就需要去灶前撮点草木灰把鸡屎给盖上,不然扫把一扫,粘在上头,弄得到处都是。 扫晒坪,一般用的都是用掉落叶子之后竹子枝条做的扫帚来扫,晒坪上的脏东西基本都是些小碎石子,枯枝杂叶,这样扫起来范围大,很快就能扫完。 扫房间和屋檐底下,用的都是棕扫把或者芦苇扫把。 在农村,鞋底沾些泥巴带到房间里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数量也不多,这个时候棕扫把或者芦苇扫把就派上了用场。 能够把一些边边角角都给清扫干净。 这个扫地的活,以前都是宁母干,现在归李燕玲来做。 宁建国一扫地,就只扫晒坪还差不多,扫其他地方,哪次都要被宁母说。 “扫个地都扫不像,那么大一个屋子,就只扫正中心,角落里是看都不看一下,凳子放那里你挪一下再扫就不行?” 这个活计,还真是个精细活,一般人干不来。 宁母扫地,只要屋子里的东西,它搬得动的,都要抬起来挪到一边然后把底下扫干净了再挪回去。 挪不动的,隔三差五,趴地上也要把扫把伸进去清扫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