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连续干了七天的活,现在是最后一天,今天干完这片地算是全部给翻了一遍。 比宁建国预料中的要快一点。 最后一点地方是有几个大的凹陷。 在这一片算是较为平整的地上凹了几个大坑下去,得有两三米深。 此外,石壁那里还有个大洞穴,里头怕是有上百平米。 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之处。 不过里头都是些檐老鼠屎,现在没得时间管它。 这些大大小的的坑洞加起来大概有也有个两亩的样子。 至于那些很小的洞,早就被他们在挖地的时候用那些用不上的乱石给填上了。 一开始宁建国还打算将其作为鱼塘,可惜的是这些坑不在最底下,而是在坡地的上方。 既没有连成片,大小也不够当做鱼塘,只得当成地来种。 这样也好,当大棚来用还不用专门去买材料,中间架几颗竹子,买层塑料薄膜盖上就行。 这些坑洞里的土层要比别处深多了,深的地方都快有一米左右,都是多年的落叶和杂草腐败之后形成的腐殖土。 这里头的的茅根就比较壮硕了,估计产量也能高上一大截。 见只有最后这一亩不到的地方就搞完,众人也是有种复杂的心情。 希望再多一点,这样收入就可以多一些,又希望少一点,这段时间真的累惨了,不比双抢的时候轻松。 不管心情咋样,该干的还是要干,宁建国带头第一个开始干了起来。 中午一过,这片地界的草根算是全部挖出来了。 再将这个挖出来的草根清洗完成晾干一下,下午秤量装车,这一段时间的劳作可算是结束。 清洗草根这些比较轻便一点的事情继续交给女人们去干,宁建国他们则去将这片地界上头那里挨着河道口子给堵住。 以前这里没人看得上,一个是因为基本没啥土,只能长草。 另一个是一到发大水,水一涨起来就会从那个口子灌水进来。 每次灌进来的水也不多,但又能把低洼处给淹了。 也幸好时候没多大水进来,要是水一大,多过些年头,这片地界早就成了肥沃的良田,也轮不到他家。 哪会还像现在这般,土没几寸厚,只能长草。 现在挖掘工作都已经结束,正好趁人都在,找他们帮忙,借此机会加高一下堤坝。 宁三伯,宁五叔他们也不会挖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于情于理都会帮忙一起弄下,做事要有头有尾。 不过就一米多宽,加高个半米多高的样子,几人一人搬几趟石头就搞完了。 下午时分,见都弄的差不多,大家便坐一起休息,聊天,等着水分晾干。 宁建国则将那些清洗后草皮和一些干枯的茅草堆在一起,放了把大火。 现在这个年代还不是后世,点火烧些苞谷秆秆和扫下来的杂草是日常操作。 远处也有几股烟柱冒出,看来不止宁建国他们在烧,别处也在烧。 看来大家都开始准备春耕了,这时将那些杂草烧掉,灰烬当做肥料沤进地里,待播种时刚刚好。 草灰跟随着火焰向上飞舞,落在了站在不远处几人头上,衣服上。 幸好这里离堆放草根的地方还有些距离,不然全落在那上面了。 但河边本来就有点小风,不可避免,肯定会有些草灰落在上面。 “现在烧什么烧,你着什么急,落得到处都是,你妈她们洗了半天不都白洗吗,还不赶紧给灭掉。”宁父见状,训斥了宁建国一顿。 这个确实是他没有考虑周到,搞得草灰飞的到处都是。 没有回嘴,赶紧跑去把点燃的火堆给扑灭。 点燃的草堆里加入了从水里捞出来不久的草根皮,半干半湿的,宁建国一去灭,原本燃烧的正旺火堆顿时就冒出了浓烟,熏得他眼泪鼻涕直流。 不少浓烟还钻进了他口鼻,让他止不住的咳嗽。 刚开始烧的时候就想着离溪边远点,导致现在没有水可以灭,带来的工具都是箩筐之类的,根本存不下水。 就只有拿着枝条进行拍打灭火了。 本来建仁三兄弟还想去帮忙,被宁父叫住了。 用枝条拍打,弄得一身都是灰,既然已经有一个人脏的不行了,就没必要再搭三个人进去。 用枝条扑打,本就难灭,等他把火扑灭,整个人已经脏不成样子,要不是大家看着他去灭火的,都不认识他是谁了。 宁建国灭完火,刚想说话,就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发笑。 他这才意识到,想必是身都沾了灰,估计脸上,头发上也不少。 “我身上是不是灰很多?”宁建国出声问道。 他不说话还好,只是张大花脸,一说话,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和黢黑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再加上被烟熏得眼泪直流,在脸上还留下了好几条痕迹,又用袖子擦过,现在这张脸一动起来,刚刚在憋笑的众人此时都没能忍住,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赶紧去洗洗,都快认不出你来啦。”李燕玲笑着说道。 宁建国感觉又有灰落到自己眼睛里了,赶紧眨眨眼睛,拿起袖子揉一揉。 这下脸更花了,又是一阵爆笑声传来。 赶紧拍了拍衣服裤子,将落在上面的草灰拍掉,跑去溪边洗一洗。 借着水面瞅了一眼。 哎呀,妈呀。 是真的熏的他妈都不认识了,难怪他们一直在笑。 赶紧捧了两捧水洗一洗,又将衣服有些明显黢黑的地方给擦擦。 再对着水面照一下,自我感觉良好,应该是差不多洗干净了。 刚想起身。 “脖子,你自己摸摸看,看洗干净了没有。”后头传来李燕玲的声音。“来,我给你扯着衣领,你再洗洗。” 宁建国伸手往后颈一摸,拿过前来张开手一看,自己这脖子比脸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这个就不好捧着水洗了,只得用手沾点水抹一抹。 “看看,干净了没有。”他看不到,只得叫他婆娘帮忙看下。 “还没呢,再洗洗。” 继续沾着水抹了抹后颈,待李燕玲说差不多了再捧一捧水洗把脸,就先洗到这吧。 至于头发上的灰,一时半会洗不掉,只得今晚洗澡的时候再洗。 等他挑着担子前往供销社的时候,供销社的那几人见着他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建国,你这是去哪了,刚从山里钻出来?”堂嫂李秀秀笑着问他。 另外几人看到宁建国这副模样,纷纷戏谑道: “看这样子不像是从山里出来的,像是扒灰去了。” “人家才刚娶媳妇扒什么灰。” “这不是趁早练习嘛。” “哪有这么早的,应该是偷吃去了。” “建国,是不是去哪家偷吃,怕被抓从烟囱里爬出来了。” 宁建国脸色一黑,这群娘们,真的是荤素不忌,啥话都说得出口。 “咋不说话,建国啊,说说呗。” 这和他以前的一惯形象不符,众人没有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模样,都来凑下热闹。 他以前哪次不是头发梳成三七分,弄得整整齐齐的,哪像现在,上面沾满了灰,弄得和个鸡窝一样。 “我还能说啥,话都被你们说完了。”宁建国放下担子。“快来帮忙过称,赶紧搞完,我要赶紧洗澡去了。” “哎呦,我们猜对了?还真是扒灰去了。” 说完一阵哄笑声传来。 此时吴涛听到动静,从里头走了出来。 看大家都在笑,他倒要看看都在笑啥。 见到宁建国的模样,吴涛也差点没忍住:“建国?我没认错吧。” 宁建国满头黑线,无奈点点头。 “你这是干啥去了,挖煤去了?咱们这里也没煤给你挖啊,莫不是扒灰去了?”吴涛也没忍住来了一嘴。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引起哄堂大笑,李秀秀更是捂着肚子靠着墙壁笑个不停:“不行了,肚子都笑疼了。” 今天真的是失策,就不该去点那把火,弄得没讨到半点好处不说,还给人笑话一顿。 “点了把火,这不是怕草灰到处乱飞,就又去给它扑灭了,结果,结果就成这个样。”他觉得还是得解释一下,不然不知道又要被他们说成是干啥去了。 “是吗,我不信。” “我也不信。” 宁建国也是无语了,自从和他们熟悉了以后,说话就越来越不着调。 “行了行了,笑够了就该干活了。”吴涛喊了一嘴,转头又问起来宁建国:“就只今天,后面没有了吧。” 宁建国听到吴主任问起了正事,立马正色道:“多谢吴叔帮衬,就今天这些了,后头没有了。” 吴涛笑笑:“其实也没帮啥,我就是帮你在县里的药材收购站问了一嘴,看他们收不收,不收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宁建国一直以为这是供销社在收,没想到是县里的药材收购站。 不知道这两个有啥区别,他还真没了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