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这一夜并没有急着接收属于萧长老的馈赠,这段时间的杀戮让他身心俱疲,在罗素衣身上释放后,抱着自己的娇妻沉沉睡去,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了过来。 “夫君,你醒了?”罗素衣不知何时早已经起身了,看他醒来,忙过来侍奉。 “我正想着要不要叫醒你,刚刚周通师兄来寻你,婆子刚上了茶,过来告诉我。” “周通?他怎么这时候来了?”陆乘风有些疑惑的说着,伸了个懒腰后,顿觉神清气爽。 “素衣你就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陆乘风穿上衣袍之后,拦住了罗素衣继续为他束发,“让周师兄一直在外面等着也不太好,更何况自家师兄弟,也用不着这么齐整。” 罗素衣拿过温好的手帕,替他擦了擦脸,“那总是要洗下脸的吧?要不然岂不是成了……” 陆乘风听她调笑自己,很喜欢她这娇俏的小模样,在她唇上吻了一口,“乖,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出去看看。” 罗素衣应了声,又替他整理好衣襟。 “好了,快去吧!” 陆乘风笑了笑,走出了房门。 等到了前院堂中,就看到周通端坐在椅子上,旁边放着茶,却一动也不动。 “哈哈哈,周师兄,你今日怎么有闲暇来寻我了?这一次兽潮的收获如何?”陆乘风一边快步走来一边笑着问道。 周通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道:“陆师弟,你寻个僻静的地方,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陆乘风打量他几眼,这才发现周通的脸色很难看,眼眸中的神色很复杂,拳头更是不自觉的握起。 他不由的愣了愣,知道必然是出了什么事情,当下便说道:“也好,师兄随我来。” 陆乘风在前带路,周通变跟了过来。 往日里很是豪爽的他这一路上却一句话也不说,脸色阴沉,显得十分压抑。 等到了和小师妹赵铃儿两人一起搭建竹屋的那片竹林,陆乘风这才停了下来,此处十分幽静,平日里根本没有人会到此。 尤其是如今山上的人少了,除了陆乘风偶尔过来修缮一下竹屋,就更没有人来了。 “周师兄,到底出了什么事?”陆乘风转身,看着周通疑惑的问道。 “苍龙峰首座萧岐昨天晚上死了,一起死的还有他的一位侍妾、两个贴身侍女、两名亲传弟子。”周通也没有看陆乘风,语气有些冰冷的说道:“杀人者很是猖獗,趁夜冒雨而来,所有被杀者都只用了一剑,头颅滚落在地,血流成河。” “临到走时,还放了一把火,毁尸灭迹。 “哦?”陆乘风脸上流露出震惊的神色:“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话音方落他脸上又转出冷笑之色,“不过死了也好,萧岐此人对我颇多仇视,之前还想要对我下手,如果不是师兄搭救,我当时必死无疑。” “此时有人杀了他,那真是再好不过。” “否则我日后若是剑术有成,也少不得要一剑斩了他的脑袋。” 周通此时才缓缓转神,和陆乘风对视在一起,“萧岐,他是你杀的吧?” 陆乘风闻言愣了愣,转而嗤笑一声,“周师兄你说什么胡话呢?” “你也知道一个月之前,我还险些被萧岐给杀了,就算是这一个月我的剑术有些进步,也不可能一剑就杀了他吧?” “更何况我昨日还在与谭熊师兄他们一起在迷魂沼泽深处围杀妖兽,回来之后已经是精疲力尽,睡到日上三竿这才醒来。” “又哪里有那时间和精力去杀萧岐?”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乐的道:“我知道我和萧岐有着恩怨,甚至恨不得一剑杀了他,可师兄也用不着这般怀疑我吧?” 周通死死的盯着他,很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语气阴沉的说道:“昨夜,我就在萧岐屋外。” 陆乘风闻言,心头顿时狂跳,可面上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周通师兄,你到底是何用意?” “你说我是我杀了萧岐,又可曾有证据?” “你为什么又要半夜三更前往萧岐住处呢?” 周通叹息一声,“萧岐此人这些年来恶事作尽,更是牵扯到一桩门中密事,我这么多年一直在暗中调查。” “如果不是想要挖出他背后的大鱼,我早就一剑斩了他。” “你杀他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连其他无辜之人也不放过?” “他的两位亲传弟子为虎作伥、死有余辜,那名侍妾和两个贴身丫鬟又有何罪?” 陆乘风心已经是沉了下去,周通这般模样并不像是在诈他,反而像是真的在现场亲眼目睹,否则绝不可能如此断定。 “我原以为多了一位能够继承先师传承的同门师弟,对师弟你的天赋才情也是好生钦佩。” 周通的脸色很复杂,“可我也没有想到,你隐藏的竟然这么深,如此精妙绝伦的剑术,如此高深莫测的轻功,就算是门中七杰也不过如此罢了。” “二十岁的年纪,这般天赋和武功造诣,门中三英当年也不如你。” “我本该为你自豪,可不曾想到,你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行事不择手段。” “我现在甚至怀疑,当初赵长真之死,究竟是谁做的?” “师兄……”陆乘风眉心紧蹙。 可不等他开口说话,周通就直接抬起了右掌打断了他,“你不必多说,赵长真的死也与我无关。” “昨夜之事我不会向宗门告发,想来你也早已经料到,如果没有确凿十足的证据,宗门也不会拿你如何。” “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自己的良心不安吗?” 他说罢猛然挥动自己的衣衫下摆,指尖有着剑气迸射而出,将半截衣衫撕裂,飘落在了尘土之中。 “我今日寻你前来,便是要把话和你说明白,宗门绝非是不法之地,可以由得你肆无忌惮的杀人放火。” “日后我会一直盯着你,若再有此事,便是豁出这条命去,我也要将你斩于剑下。” “自今日起你我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挥袖转身,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陆乘风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眸有一瞬间的幽暗和森冷,可很快又渐渐消散了,“你又如何能知我曾经历了什么?” “斩草不除根,必然后患无穷。” “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懂了这个道理。 “周通,你如此天真,有朝一日必然也会因此而死。” 他冷冷的轻语,似乎对周通说,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陆乘风站在此地许久,猛然拔剑出鞘,锋利的剑光闪过,三尺剑气激荡,将周围的七八颗绿竹斩的拦腰而断。 “哼!” 他心里莫名有些不痛快,还剑归鞘,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可刚入门,就听婆子说着:“老爷,有客人到访,说是执法堂大长老的亲传弟子。” 陆乘风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今天这还真是个好日子,都扎着堆儿的往我这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