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拍摄的镜头并不多，先慢慢磨合剧组，随着一声声“卡”，剧组运转越来越流畅，刘师师和杨密之间的互动越来越熟稔。 夕阳西下，桌子、黑板和墙面，染上了一层暖暖的橙黄色。 “卡！”李远点点头，刘师师和杨密互换角色后，演起来很自然，是找了熟悉的领域，俗称本色出演， 他嘴角微微上扬，在对讲机跨道：“拍的不错，尤其是两个小演员，很优秀，那小眼神有光！” 小孩子不经夸， 刘师师露出自己的小萌牙，拉住杨密的手，不受控制的摆动起来：“你听到了吗？，哥哥夸我了哎！”心里很高兴，像是吃了一颗奶糖。 杨密露出无奈的笑容：“听到了！” 这种话，她在其他剧组天天听，每次拍完戏，导演都要猛夸，“小杨密，你演的太好了！……等会你再笑开点。” 心里已经免疫了，敢肯定，这是导演的标准套路，专门哄小孩用的。 离下午7点还有两个钟头，李远翻开拍摄计划表，仔细查找，哪一个镜头可以挪到今天拍摄， 嘴里嘀咕着：“第三场，教室的镜头拍完了。” 选择其他镜头，需要布景，时间上来不及，合上计划表：“所有人静静，道具组留下，其他人收工吃饭，注意点，这是在学校，别弄出乱子！” 剧组在学校餐厅吃饭，比快餐强多了，花样多又健康。 李远对道具组的5个小伙子做出安排，去音乐教室，按照分镜头调整物品的摆放位置， 这可不是小事，是构图的一部分。 曹玉带着胶片匆忙回青影厂了，准备洗印，检查一下拍摄效果，这是摄影师每天必须要做的收尾工作，如果出现突发情况可以减少损失。 李远吃过晚饭，立即回酒店工作，导演就这样，在拍戏的时候，除去睡眠时间，大部分都在工作，根本不敢放松， 剧组多拍摄一天，会产生2000元的人工费，这还是他们袖珍剧组，总投资4万。 大剧组大概每天的支出上百万，超期带来的损失会更大，电影盈利会减少，甚至出现亏损。 可以这么说，优秀的导演不仅仅是一个优秀的演员，更是一个管理高手， 张艺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每一部电影的拍摄时间控制在两个月，比其他导演少拍一个月，一次能省多少钱！ 这可没粗制滥造，人家在拍摄前已经安排好一切，前期工作很充分，随着剧组的拍摄进度灵活调整。 李远也在做相同的事， 刘师师和杨密很适合这两个角色，演起来得心应手，拍摄进展很快，他最初制定的拍摄表有点保守， 李远重新调整后，把15天的戏份压缩成到10天，嘴角微微上钩，资本家听了恐怕都要落泪。 坐的时间太长，脖子僵住了，他用手揉着脖子，转了几圈，抬头一看，晚上10点了，“叮铃铃……叮铃铃！”手机响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笔稿费到账后买的， 当时花了一万多大洋，应该属于大哥大类型，一个长方块，带着一根天线，装在包里很不方便。 接通电话， 是曹玉打来了，遇到倒霉事儿了，1号胶片机出了问题，拍摄的胶片都是曝光过度，情况很严重，后期肯定拉不回来。 哎，4500大洋没了， 曹玉很急，在电话里连续发毒誓，他拍的没问题，是机器的问题。 “靠！扫把星附体了。”李远没有怪曹玉，不停的挠着头发，两台摄影机拍同时拍摄，1号机的胶片作废，为了不让光影穿帮，2号机拍的胶片也要作废， 这就是电影的要求，在细节中抠细节，在导演这行中，越偏执越容易成功，不会凑合。 很多导演在生活中和片场中，完全是两个人。 让电影导演拍电视剧，投资方第二天要换人，太费钱，让电视剧导演拍电影，大部分没能力。 短片再短，它也是电影，要靠光影和镜头讲故事。 他这个拍摄计划表算是白做了，他立即调整，把教室的戏份加到了后天。 剧组只剩一台摄影机， 没办法拍，李远立马联系谢主任，讲了发生的事。 谢主任没好意思说，有一台有问题，上学期，摄影系的学生拍完短片，也出现过曝的问题。 刚开学，还没到期末，没有拍摄任务，就没处理这事。 他有点过意不去：“送你一箱胶卷，在仓库，自己取。”靠，5000元没了，这小子太奢侈了，拍个短片都用35的胶片， 至于多出来的500元，鬼知道去哪了，集体采购价实际上更低。 国内电影大部分用16的胶片，价格摆在那，比35便宜了一半。 李远反正看不上16的胶片，色彩范围，动态范围，后期调色范围，清晰度，完全被35碾压，底大一级压死人， 如果有那个条件，他直接上手65和70的胶片， 不爽吗？ 次日，天刚亮， 李远立即去小学做拍摄的准备工作， 忙完后，李远想到昨天废片的事，一脸无奈。 俞飞虹进组了，丁阿姨在一旁照顾着师师，杨父把杨密送到剧组又匆匆离去，等到下班后再来接。 所有人就绪后，李远大喊：“特约演员在吗？拍戏了！” 重复了几遍，没人答应。 他急的跺脚，把选角导演喊了过来，臭骂一顿：“你选的哪路神仙？架子这么大！全剧组等她一个！通知她不用来了，如果这方面再出现问题，你就卷铺盖走人。” 角色导演听到后，脸彻底黑成了一坨， 他有自知之明，没有怪李远，心里吐槽：“想要拍戏，那你就按时到，不想拍戏，我养着你，再这样搞搞下去，我的名誉完蛋了。” 别以为李远不懂里面的道道，肯定又是个关系户，估计把相好的塞进来。 这种老油条，下次不能再用了，要培养个新人。 李远只能另想它法， 扫视一圈，目光停留在丁淑娴身上，嘴角微微上勾，走了过去：“丁阿姨！剧组遇到一点小问题，演诗诗妈的演员，临时去医院了，您帮忙客串下。” “我可以吗？”她抬起头，一脸疑惑。 “丁阿姨，您倘若天仙，丝毫不输大明星，肯定可以的！” “你小子的嘴真甜，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了，那就试试？”丁淑娴嘴角微微上扬，在电影中当女儿的妈妈，本色出演，应该没难度。 李远把剧本递了过去：“丁阿姨，剧本的对话，你看下，怎么舒服怎么说。”每个人的习惯都不一样，这种小角色影响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