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何震应该有的崇敬,毕恭毕敬地回禀道:“臣猜测,金戈爆菊可能和神塔里那位有关联。” 她感觉到上面那位的气息似乎一滞,接着慢悠悠地问:“哦,金戈爆菊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你做出这样的判断?” 璇音:“金戈爆菊有一件孙大圣神衣,是专门克制那……秘药的。” 何震的记忆告诉她,帝国内部将那长寿药称为秘药,从不点明了说,有点讳莫如深的意思。 她学着何震的口吻说:“王威海大抵便是死在这件神衣之下,而且,臣在与那程璇音接触过程中,她也提到过,金戈爆菊对帝国君主长寿的秘密颇感兴趣。除此之外,金戈爆菊设计的神衣形象、典故来源,全都闻所未闻,似乎来自另一个文明,而那位也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的事?” “仅仅如此?” 璇音像是迟疑了一下:“臣还发现那程璇音的精神力波动十分奇特,似乎与常人不同,而且她的强爆发像是有高人指点过。臣模拟了她的精神力波动,想恳请陛下让臣亲自去见一见那位,以这精神力波动去验证其反应,以此判断出,那位是否真的认识金戈爆菊。” 帝国皇帝不语。 璇音继续劝说:“那位对我帝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金戈爆菊和那位有关系,那么金戈爆菊的重要性和危险性就要提到最高。” 要么集中全部资源去笼络对方,要么就集全国之力去消灭对方。 这甚至影响到接下去的国策,不得不慎重。 璇音顶着何震脸,一脸的忧心与忠诚,演得要多真有多真。 帝国皇帝盯着她看了片刻,才缓缓道:“何卿辛苦了,先回去好生休息几日吧。” 没有立即答应下来,璇音虽然有点失望,但也知道不是那么容易能见到师兄的,也不气馁,依然恭敬应是。 从皇宫中出来,璇音回味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轻轻吐了口气。 这位皇帝确实有点东西,那目光都快媲美射线了,像是能透视人的内心,换成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在他面前做戏,估计都逃不过去,幸好自己精神防御够厚。 接着她又想,一个活了这么久,长期处在权力巅峰的人,他要么是看开了看透了,觉得什么都经历过,对生死无所谓了。 要么就是因为知道活着很好,所以对于长生更加执着,更加害怕死亡。 这个皇帝明显就是后者。 加上他已经快不行了,他一定非常急切地想从师兄那里得到长生的办法。 他着急也好,着急就会有行动,有行动就能让自己有漏洞可钻。 璇音回到何震的宅子休息。 回来之后,见到了何震的老妻、儿女,接着又是一些同僚上门,针对此次出使联邦的事问了问,一通应付下来,璇音才将这些人全部打发了,独自回到房中,稍稍放松了一些。 这扮演另一个人,难度确实不小,尤其是回到周围都是熟悉对方的人的环境中。 她这边忍辱负重的,第二天醒来,才辗转听说,帝国皇帝昨晚去了昊元塔。 她噌的一下坐起来,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句艹。 她昨天跟对方说了那么多,就是希望对方给她机会去昊元塔,结果这家伙不让她去,却自己去了。 是信不过她? ap 她有点嫌弃何震,说好的帝王心腹呢?这心腹好像也不是很得信任嘛! 她只能耐着性子又等了几天,只等来了一个皇帝身边的内侍官,让她模拟“程璇音的精神力波动”,录入到专门的仪器之中。 璇音看了眼那仪器,那仪器是专门收录精神力波动的,而每个人的精神力波纹犹如指纹一般,一人一个样。 不过她倒也不怕,她既然敢假冒何震,就是可以一比一模拟他的精神力波纹。 但她不能确定,这是单纯让她录,还是那个帝国皇帝怀疑她并不是何震本人,想录下她的精神力波动去鉴定。 虽然她自认自己没有露出破绽,但万一那皇帝就是有两把识人的刷子呢? 她不动声色地问:“陛下是要以这波动去测那位的反应?” 内侍官笑眯眯的:“陛下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办事,别的,可不是我们做臣下的该多问的。” 璇音立刻告罪,然后认真地录入了“模仿程璇音”的精神力波动,而且还在这波动中,输入了想要传递的信息。 如果昊元塔里那位真的是师兄,如果师兄还记得她、记得从前的事,就一定能解读这份信息。 内侍官拿到了录好的仪器,宣布了皇帝的另一则命令,就是让她回归之前的职位。 何震之前是做什么的?率领一支太空舰队,护卫昊元星安全的。 她恭敬领命,当即就去上任了,一个小时之后就到了昊元星外的太空中,走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内侍官回去复命,将那仪器播放出来,皇帝感受着其中传出来的精神力波动,确实是有几分异于常人,他倚在身边的案几上,手指支着额头,轻轻按压眉心,问道:“何卿呢?” 内侍官躬身答道:“何将军已经上任去了,此时已经到了舰队上。” “这几日可有异常?” “何将军一直呆在自己府里,和往日相比,倒是少了几分交际。” 刚出使归来,还在待命中,不交际、不与旁人往来才是应该的,这不能叫做异常。 皇帝微微点头,何震毕竟去过联邦,接触过和金戈爆菊有关的人,虽然与从前没有丝毫不同,但他对于有一段时间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人,难免有几分猜疑。 皇帝这种生物,总是多疑的,尤其是越虚弱的时候越多疑,如今一步步加速衰老的他,无疑是最多疑的。 感受着身体里一日深过一日的衰弱感,他眸色沉下,当晚就拿着这仪器去了昊元塔。 昊元塔外面有重兵把守,别说闲杂人等了,就算是一只蚂蚁都无法靠近。 皇帝一步踏进昊元塔,瞬间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潮湿阴暗的囚牢,仿佛在地底至深处一般,处处都充满了压抑,安静得可怕,只有微弱的水滴滴答滴答的声音,规律地传来,空气中是浓重的铁屑味,这味道好像都要将这个空间腌入味了。 空中遍布着蜘蛛丝一般,一条条白色的细线悬挂着,从中央蔓延出来,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在这张网的中央,是一个男子,一个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男子,他有着一头很长的头发,铺散在身体周围,他的身周是翻涌的黑潮,正是这些黑潮将他困在此地。 而那些白色的蜘蛛丝般的细线也是从他体内发出,如果仔细看,这些比头发丝还细的线是中空的,如同有生命一般,不断从他的体内抽取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