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连环寨内的军民在吃饱喝足后,都各自回到了帐篷,在奔波数日的疲惫中沉沉睡去。 玄甲军在为众人备好吃食后,便自觉开始了夜间巡视,以求能让大家睡个好觉。 连环寨地势得天独厚,想要进入山中空地无非就两条路,一是从葫芦口正大光明的走进来,二是翻过山顶,沿着大寨潜入山中,只要把守住这两处,除非轻功高手,任谁也别悄无声息的潜入。 哗啦 半山腰处,随着一阵石子滑落的声响,三片宛如风车般的刀刃自外向内打穿山体,于栈道旁开了一个二尺高的洞口。 “前辈,你这东西真是绝了,只要是体格强健之人,穿山遁地,不在话下啊!” 安德烈小心翼翼的将刀片收起,放下可转动的握柄,打量了一番山谷内的情况后,不禁对身后的洞道内小声称赞起来。 “废话少说,赶紧出去!” 洞道内传出了朱雀的催促声。 安德烈连忙爬出洞口,双脚落在栈道上的同时,双手不禁死死攥住精钢打造的握柄,背对着洞口,眼神逐渐狠厉起来。 虽然已经加入了鬼臾区,但安德烈可从未想过与任何人合作。 此次前来关东山,安德烈的目的便是要独自找到长生不老的秘密,待到自己得到永生之后,再将那秘密卖一个好价钱,至于鬼臾区内部那共享资源,共享消息,共享长生的规矩,完全不在安德烈的考虑范围之内。 其实想要解开一段传说中的隐秘,团队合作显然更具优势,但在安德烈的海盗生涯中,最常听身边人提起的一句话便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可见任何一个民族,尤其是长久传承下来的民族,对外族人都有着强烈的戒备心。 因此就算找到其他鬼臾区,并加入其中,安德烈也相信自己早晚逃不过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下场。 “这是一个文明昌盛的民族啊,总结出了这么多人生至理,让我也受益无穷啊!” 安德烈心中默默感慨,同时准备将身后的老者敲死在洞道当中,换回自己的自由身。 “此地不宜久留,还愣在那做什么?” 正在这时,朱雀的催促声再次响起。 安德烈笑容一僵,松开了握着精钢握柄的手,揉了揉眼睛,看着负手立于身前的朱雀,又回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洞道,茫然道:“什么时候?您老人家什么时候出来的?” “你手里的家伙,是南境土夫子下墓用的工具,那群为了钱可以不要祖宗的畜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相互算计也是家常便饭,所以为了自保,那些土夫子就钻研出了脱洞术,老夫这些年办过的三教九流不在少数,想要问出他们的看家本事,自然也不是难事!” 朱雀淡然轻叹,而后上下打量着安德烈,笑着说道:“况且你一直傻站着不动,我若不自己想办法出来,难道要等着被你敲死在洞道里吗?” 安德烈瞳孔微缩,连忙换上一副笑脸,低声道:“前辈这是说的哪里话,鬼臾区不害鬼臾区,咱们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我怎么能害您呢?” “呵呵呵,说得好,说得好啊!” 朱雀阴沉一笑,并未继续追究,转头打量着山顶之上连成一线的火光,以及谷内四处游走的值夜队伍,轻声道:“长生不老的秘密只在冷云的身上,这些人与我们无关,就不必多生事端了,想办法找到冷云即可!” 安德烈看着谷内密密麻麻的帐篷,无奈道:“可是这里有那么多帐篷,我们又怎么知道冷云身在何处啊?” “听说,他有个相好。” 朱雀意味深长的叹道。 安德烈一脸恍然的点了点头,连忙上前恭维道:“前辈这一招真是高明,既有相好,那可定是要住在一起的,我们只要沿途偷听各个帐篷内的动静,就一定能……” “下贱!” 朱雀回手捏住了安德烈的脖子,沉声训斥道:“人家小两口之间的事情,你偷听什么?老夫堂堂的朝廷命官,江湖上也算有一号的巅峰武人,陪你去听窗根?” 安德烈面色涨红,双眼外凸,连忙双手合十,以示哀求。 朱雀冷哼一声,默默收回手,转身继续望向山谷内。 安德烈强忍着干呕,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赔罪道:“前辈身份贵重,是我疏忽了,要不您在这等着,我一个人下去偷听?” 朱雀眉头一皱,正要继续训斥之时,忽然看到下方一支巡逻的队伍停下脚步,似是遇到了什么人,随后又看到两个身段不俗的妙龄女子自火光下与巡逻队伍分离,径直朝角落中的一座帐篷走去,便也只能无奈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一座僻静的帐篷中,充斥着浓郁的药味,当中摆着两张床,各躺着一个沉睡之中的男人。 百步蛇韦尊缓缓睁开眼睛,茫然看着昏暗的帐篷,正要起身之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女人的对话声,随即便想起了脖子上的阵阵剧痛,连忙闭上眼睛装死。 “看不出来,你比乔丫头那个奸商大方多了啊!不过老娘向来不欠人情,等下让你先上手!” “我们有婚约在身,我用得着偷偷摸摸吗?带你来是为了救你,我又不是为了偷人!” “感觉不一样,你试试就知道了!” “我……” 韦蔷拉着白珂走进帐篷,看着面前的两张床,不禁小声提醒道:“可要看清了,千万别找错了人,万一碰到我大哥,那可太晦气了!” 已经醒来的韦尊微微皱眉,但一时间又摸不准妹子的来意,只能继续装死。 白珂一脸无奈的走上前,简单扫过一眼后,便指着其中一张床说道:“这就是冷云,错不了!” “这么肯定?” 韦蔷疑惑道。 白珂自信道:“看身材啊,你大哥武功虽然还算凑合,但他可没有这么完美的身形!” “精辟!” 韦蔷称赞一声,抬手按在了冷云的胸膛之上,紧锁的眉头随即舒缓开来,轻声叹道:“呦呵果然是世间良药啊!” 白珂闻言,不禁提醒道:“抓紧办正事,你哪来那么多感慨啊?要是把他弄醒了,我,我怎么解释啊!” “嗯?” 躺在一旁的韦尊心中大惊,满是不可置信的暗自叹道:“她要干什么啊?” 与此同时,帐篷外。 朱雀带着安德烈悄然走近,听着帐篷内的对话,不禁茫然对视,心中更是不约而同的感慨起来。 “她俩要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