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爷的当众质问,让事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五百两银子?有这么赏的?你是楼里的托还是就是来砸场的!” 雅间内陈平安脸色淡然。 “本公子想加多少就加多少!穷乡僻壤,区区一千多两银子,就大惊小怪!看你年纪也一大把了,还来逛青楼,也不怕没气力出去。” “你!” 穆老爷被陈平安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伱什么你!竟敢毁谤本公子!知不知道本公子什么身份?再敢多言,直接就差镇抚司的人把你打入大牢!” 穆老爷被陈平安的话气笑了。 “差镇抚司的人?就凭你!装什么!哪里来的混蛋小子!当自己是谁啊!” 原先还当对方是什么家族的公子,但现在穆老爷是完全没有半点这个想法。哪有这么说的? 他一不偷二不抢,还抓他去镇抚司,打入大牢? “不怕?好!好!好!” 陈平安一连三个好,转头看向雅间内的小厮,摘下了腰间的玉佩。 “你带上这块玉佩去楼外面,那里有本公子的仆从,直接给他们。” 看着玉佩,小厮有些迟疑。 “拿着!本公子重重有赏!” 把玉佩递给了春雨楼的小厮,陈平安朝着穆老爷道。 “老小子,你就在这等着。看本公子叫不叫的来镇抚司的人!” “好,我等着!” 穆老爷拍着窗台,大声回应。 他还真不信了。 他当镇抚司是什么了!?说指使就指使了?就算是什么家族的子弟,也不敢放这样的豪言。 “老鸨,快点把三位姑娘给本公子都唤上来。放心!赏银不会少你们的!本公子最不差的就是银子。” 是啊,空口白话的,又不需要兑现,陈平安最不差的自然就是银子了。 老鸨如春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围,最终是应了下来。 “姑娘们,上楼。” 看着准备上楼的几位姑娘,陈平安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本来还想着找个由头找找茬,但没想着有人这么配合,让他事情如此顺利。 他腰间的玉佩是镇抚司给的,也是约定的信物。春雨楼外,有两个机敏的差役等候,只要小厮把玉佩送出去。南泉里巷镇抚司内早已准备齐整的差役,便是出发,将春雨楼合围。 他差春雨楼的人送玉佩,也是放松他们的警惕。 后面即使发现镇抚司合围,也会大大降低警惕,不起什么疑心。 把围剿万魔教据点的一次行动,变成了他这个锦衣公子与人争风吃醋,镇抚司站台合围。 另外,陈平安突然出言叫老鸨,也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把焦点放在自己身上,从而让事情更加顺利。 雅间内,陈平安突然的蛮横反应,让芍药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楼里面的清倌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缺乏经验。 好在,老鸨如春带着几名姑娘上来,倒是缓和了一下气氛。 “陈公子。” 老鸨如春带头行礼。身后三位姑娘,玉兰、牡丹、梦蝶纷纷欠身一礼。 “陈公子好。” “都起来吧。” 陈平安半躺在大椅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几位姑娘。 “来,过来,陪公子喝几杯。” “是,公子。” 三位姑娘笑意盈盈地上前走到陈平安的身边。 “来,公子喝酒。” “哈哈哈,你们给本公子倒酒。” 老鸨如春打量着陈平安,猜测这是哪家的公子。 本来她有些怀疑这少年公子是不是来砸场子的。但眼下看着对方一身贵气,倒是收回了此等猜测。 “应该就是哪个大家族跑出来寻欢作乐的公子。我起那疑心干嘛。” 看着和几位姑娘打成一片的锦衣公子,老鸨如春的心微微放松。 “公子,玉佩送出去了。” 春雨楼的小厮从雅间外走了进来。 “嗯,好!做的不错!稍后领赏!” 和几位姑娘欢乐玩耍着的陈平安,抽出空来看了小厮一眼。 “那什么穆老爷,当真是不知死活!” 陈平安一副骄横的模样,让老鸨如春的心情更加放松。不过,谨慎之下,她还是出言试探了一句。 “陈公子,穆老爷可是里巷里数一数二的大户,家里也有不少看门护院。您虽然身份贵重,但闹大了,也徒生烦恼。” “烦恼?就他也配?” 陈平安羞恼。 “不过一个犄角旮旯的土财主,也敢让本公子受气!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他就不知道本公子的厉害。” “是是是,陈公子背景雄厚,是我多嘴了。” 老鸨连声说道。 “美人儿,等本公子的人来了,可都不要害怕啊!” 感受着身上的圆润饱满,陈平安调笑着说道。 “有公子在,奴家不怕。” “不怕不怕。” “” 几位姑娘娇笑着,笑得花枝乱颤。 “时机已经成熟!诸位,出发!” 镇抚司内,诸多差役早已齐齐整整地列好了队伍。 队伍前,站着差司沈世康,事涉万魔教,事关重大。此次行动他亲自带队。 “记住,宁可抓错,不可放过!春雨楼里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是!” 底下差役齐声应和。 众多差役在差司的带领下,齐齐出了镇抚司的大门,赶往柳叶街春雨楼。 与此同时,柳叶街以及周边街巷的夜巡差役,也收到了指令,纷纷严阵以待。 “哪里冒出来的小子!如此嚣张!真是岂有此理!” 看着玉兰牡丹梦蝶几名姑娘被带进了三号雅间,穆老爷是气得不行。 “竟敢拿镇抚司来压本老爷,张狂!行事如此张狂!简直无法无天!” “老爷息怒,息怒啊。镇抚司身为公门重地,岂是他随便能指挥得动的!” 身旁有仆从开口安慰道。 “老爷且看看,要是等会压根就没有什么镇抚司的人没过来。看他怎么收场!” “哼。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有何能耐!?” 穆老爷怒哼道。稍缓一会儿,心情稍微平复。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背景深厚,这大晚上,能叫来几个人?” “老爷说的没错。这什么公子的,能叫来一个正式差役就算他厉害!”仆从迎合地说道。 只是他的话才刚刚说完,底下就传来了一阵喧哗嘈杂声。 “何事如此喧嚣?” 穆老爷疑惑地望向窗外。透过窗刚好能看到一楼的场景。 只见,一众镇抚司差役鱼贯而入,黑压压的一片,刀光闪闪,令人不寒而栗。 “镇抚司办案,全部蹲下!反抗者,格杀勿论。” 一名身穿黑色鱼鳞服的中年男子厉声大喝。 “这是鱼鳞服?” “镇抚司差司!” 雅间内,穆老爷当场整个人就麻了。 说好的最多就来几个人,这怎么连镇抚司的差司都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