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霜,淋洒城墙,让这大明帝都增添了一丝冰冷,散去了些生气,似乎让这寒冬变得触摸可及。呼啸耳边的的西北风,像刀子一样锋利,尽情蹂躏着人们裸露在外的皮肤。 这阵子城头的兵丁比平时多了数倍,大部分都被赶到城垛上来了。据说啊,这鞑子都已经到大凌河了,只要纵马一跃就可以到京城脚下了。说不定哪天清晨,迷迷糊糊起来,睁开眼,可能就能看见城下一群群后脑勺是金钱鼠尾巴的鞑子了。 两名兵丁拿着破棉絮和稻草做了个窝,挤在一起凑点热乎气,这死冷死冷的天气,那些头头也不会没事做出来巡城,要知道外头还有一大批勤王军呢?都在京城外扎营,要是鞑子过来肯定会惊动他们,到时候再组织城守还来得及。 “死人的大成,你动什么,好不容易聚点暖和气,你一动都没了。动你个球球。”老王气骂着。 “放尿,行不?你不让俺起来放尿,俺放里面,好使不?”大成笑着回应老王的抱怨。 “死人的东西,滚远点放,站城垛上放下去,别让风把这个尿骚气吹得整个垛口都是的。”老王提醒着。 “得嘞,我晓得。”大成将自己身子靠近垛口,掏出那家伙,就准备狠狠地放他一泡。 正当大成哼着小曲儿,故意细水长流时,发现城下有什么动静。低头一看,一片黑色洪流就这么冲向了城池。 队列整齐,马步一致。寒衣铮铮,杀气逼人。带着一股冲天的傲意以及不屈的斗志,就这么排山倒海般的向着城门冲来。 这绝对不是什么外省勤王军,这是精锐骑兵!而且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百战精锐! “不好了。老王,骑兵!骑兵!”大成惊慌之下那家伙没放回去,甚至还在由于刚才故意细水长流此刻水还没流完,就这么从垛口转身,水管就喷向躺在下面的老王。 好家伙,这味儿真够劲儿。老王被弄了个激灵,一下子从稻草中跳了起来。然后一眼就看见城下那望不到边的骑兵,感受到了那似乎可以开天辟地的压力!都顾不得注意刚刚淋在自己脸上的是啥玩意儿了。 “快敲锣!快敲锣!还傻愣着干啥!”老王立马向着大成吼道。 大成这才醒悟过来,将自己腰间的锣解下来,使出吃奶的劲儿敲了起来。接着其余垛口也发现了城下的情况看,整个城楼锣鼓喧嚣,之后城下守军也打着火把冲上城头,军官的叫骂指挥,士卒的慌乱不安,整个城楼给人的感觉是慌乱,彻彻底底的慌乱没秩序。仅仅一股不知名部队的靠近,就使得这大明心脏城池出现了崩溃的前兆!而且这个慌乱还在持续,到现在都没有人出来掌控全局。 “直娘贼,快开城门!让俺们进去啊!”楼下骑兵喊道。 “快开门啊,让俺们进去歇歇脚,赶了这么久的路,就想好好歇歇。” “直娘贼,你们上面慌个啥子!还不快给俺们开城啊,俺们是来勤王的!” ?????? 终于,负责京城防务的吴将军从自家小妾身上爬起来,急赶慢赶地来到城头,顾不得听手下的汇报,只是倾耳听下面人马在喊个啥。 “奶奶的,不是鞑子,倒像是俺们的兵。”听了好一会,吴将军终于听清楚了。 “你们是哪里的部队?”吴将军大喊道。 “俺们是关宁军,来勤王的,快开城门,让俺们进去!”城下的人马回应道。、 辽东兵?怎么辽东兵跑这里来了?不是在前面堵鞑子吗?虽然满肚子疑问,但是至少确定了城下是大明部队,不是突袭夺城的鞑子,城上一杆人等紧张的心情也得以平复。 吴将军可没这个胆子擅自开城门,要知道前几天奉诏赶来的各省兵马都只能在城外扎营,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给哪支部队开城门? 现在能做的就是派人去皇宫通报,其余的就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了。任凭赶了很久路的辽东军在下面呼喊着,就当没听见呗,你还能攻城不? “直娘贼,俺们赶了这么长时间路,现在竟然连城都不让俺们进去,这算什么鸟道理?” “俺们不惜马力,赶来,还不是为了保卫圣上,保卫这大明国都,怎么连城都不许俺们进去?” “难道就让俺们在这城外冻着?俺们急行军,可是连帐篷啥的都没带啊,这天儿这么冷,可怎么熬啊!” 见城门久久不开,辽东军汉们咋呼开了,原本都是抱着保卫京师,杀鞑子,才日夜兼程地赶来,谁知来到城下,居然连个门都不开,这算哪门子道理?就算乡下农忙时请帮工,也总得让帮工进来吃顿饭吧,俺们可是来给你们拼命得,居然就这样子对俺们!这些丘八的心里愤怒,委屈,不满交织着,原本意气高昂的士气被弄得零零散散。 “都给本帅安静!队列中吵吵嚷嚷,该当何罪!” 听到这声音,原本嘈杂一片的队列立刻陷入绝对安静,只因为他是如今整个辽东军的军魂,辽东军的信仰------袁崇焕。 “大帅,这城门不开啊。”有个总兵官向袁崇焕反映。 袁崇焕皱了皱眉头,自己这是急行军,没带什么帐篷棉絮御寒之物,若是不进城,这些个儿郎怎么熬这漫漫长夜?再说,儿郎们来保卫京师,却让他们在城外受冻,到时鞑子来了,还剩多少军心?还留多少战力? 袁崇焕提马来到城下,对着城楼喊道:“老夫辽东督师袁崇焕!” 吴将军心里咯噔一下,娘的,竟然是袁大帅来了。这可如何是好,万岁爷的旨意还没下来,自己是万万不敢擅自开门的。可下面喊话的居然是袁崇焕啊,那个把毛文龙说砍就砍的主啊,要是他也拿个尚方宝剑把自己砍了,咱还真没地方说理去。 “袁督师,圣上的旨意还没下来,末将不敢擅自开门啊。” 袁崇焕沉思片刻,回话道,“先放老夫一个人进城,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