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这晚,林燕然熬了一宿,终于又辨别出了清凉丸中的三味药,只是还有一味药,却辨别不出,为今之计,便是将药丸碾开,细细求索了。 一旦药丸破碎,或融水,便再难恢复原样。 她只有一次机会辨出最后一味药。 次日早膳。 两人同桌而食,彼此都很沉默。 收拾碗筷时,有琴明月忽然问道:“今日水房可以用了吗?” 这还是她第一次同自己主动说话。 林燕然道:“下午浴桶送来,便可以用了,到时候我烧好水来叫你。” “好。” 她道了个好字,便再无话。 林燕然也没停留,匆匆出了门,赶去木工坊催促掌柜,隔壁刚好是凤凰镇唯一的药铺——鹤年堂。 她盯着牌匾看了一眼,鹤年堂三字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第壹壹捌分店。 她走进去,数百种药草的香味扑面而来,都是她熟知的药草,并无一种味道和最后一味药相似。 柳蓁蓁到底用了什么药引子? 掌柜认得她,上次她来买药付钱爽快的很,忙来招呼:“林郎君又来买药了?” 郎君?这个称呼倒是新奇,在这个世界,乾元除了身体构造和女子无异外,享受的待遇、尊重和男子一般无二,世人多以郎君尊称。 “许掌柜,你们店里可有压制信息素的药卖?” 许掌柜看了她一眼,语气变得高深莫测了起来:“自然是有。” “可否拿出来一看?” 许掌柜又看了她一眼,这一眼里多了些许轻蔑之色,淡淡道:“拿不出。” “因何?” 许掌柜笑了一笑:“林郎君有所不知,这压制信息素的药丸,都是出自大医师之手,价格昂贵,等闲人买不起,自然也不会拿出来展示。” 原来被人轻视了。 林燕然哼了一声:“我既然问,自然是要买,你不拿出来我看看,我怎知真假?” 许掌柜不疾不徐道:“林郎君真要买,需先交定金,而后本店代为向大医师预订,约莫三月后可取货,大医师出手,自然是万无一失!” “三月?那人不已经烧死了?” 许掌柜笑笑道:“所以等闲人买不起,富贵人家自是早早备妥。” 干!又被轻视了。 林燕然只好问道:“敢问此药怎么卖?” 许掌柜伸出一个指头:“一粒药丸一百两,定金十两另算,童叟无欺,概不还价。” 嘶——这是抢钱吧! 林燕然被震惊的不轻,又询问了两句,才恍恍惚惚地出来。 柳蓁蓁居然可以配出大医师才能配制的清凉丸,她真是个默默无闻的乡野大夫吗? 敦促木工坊的掌柜将浴桶送货上门后,林燕然依旧没有放人离去,提了几桶水倒入浴桶中,冲洗了一遍,而后道:“你再 林燕然抱着她进来水房,将她放在一张木凳上坐下,介绍道:“你看,我特意将木门加了两根门栓,你在里面一关,任谁都进不来。” apapapldo??偛豔?葶?﹝??停???瑭癨?????詢n??????恏?h偗?遬瑭??抗?奵??癨?????靟?虎?恏????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至于你换洗的衣裙,放在了外间。” 她一样一样介绍完毕,才来看着她:“你看妥当吗?” 在她说话的时候,有琴明月已随着她打量,这只浴桶平平无奇,但是浴桶边上,加了一块突出来的木板,上面放了胰子和布巾,倒是方便。 林燕然举起一只木凳:“这只浴椅,我清洗过,现下放进去,你下脚也方便,站的累了,便可坐下。” 她转过身去,掩住门时,又来问道:“我守在外面,你要是有事,随时唤我。” 这句话本是让有琴明月安心,却不知起了反作用。 有琴明月一言不发看她走出去,这才扶着浴桶的边缘站起来,又顺着墙壁摸索而行。 每走一下,足踝处的伤口便发出刺痛。如同在提醒她,血海深仇决不可忘。 来到门口,门留了一条缝,林燕然搬了竹椅,背对着她躺在廊下,手里举着个药丸,正在细瞧。 黑狗趴在她脚下,对着她不住摇尾。 午后阳光正好,隔着门,都能感受到春日里的风和日丽。 她却没来由浑身生寒。 这个林燕然,不是以前那个,但是比以前的狡猾数倍,会伪装,会迷惑人心,连说话行事都透着股邪乎。 她将门关紧,门栓插上。 屋内的光线立刻暗了下来,但是并不黑,角落里挂了只红灯笼,映出满室红色的光辉,水汽氤氲出来,将她苍白的脸色染上一抹红晕。 有琴明月又拉了拉门,纹丝不动,那新加的门栓,厚重坚实,钉的十分牢固,想来这贱民也闯不进来。 她略略安心,又扶墙来到浴桶边上,一件一件褪去衣裙,露出雪白纤长的双腿,曼妙的身姿在水雾中一寸寸展现。 踩着木椅,一只纤美的雪足探入浴桶内。 水温正好。 她捏紧浴桶边缘,小心翼翼踩在浴桶内那只浴椅上。 肌肤一寸寸浸没热水中,湿润的水包裹着她,浑身毛孔都张开了,一股久违的舒爽感散发出来,她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在浴椅上缓缓坐下。 高度也正好。 伸手,刚好摸到了木板上放置的胰子和布巾。 位置也正好。 这个贱民倒是细心。 她浸湿布巾,一点点擦洗着比凝脂还要细腻白嫩的肌肤,很快,肌肤就泛红了,像是在身上开满了桃花。 便连足趾也红的粉艳。 本以为又要像以前一样,洗一次战战兢兢又冰凉的井水澡,没想到,处处舒服。 她感受到被尽心侍奉的讨好,仿佛回到了昔日的宫廷,难得放松身体,在热水中浸泡着。 脑海却莫名想起午后时,林燕然威逼木工坊的老板打磨浴桶的场景。 “你怎知不是仙女用,我这浴桶便是给仙女用!” 她微微蹙了眉,这个贱民,不止变得狡猾刁横,还油嘴滑舌! 忽地又想到,这浴桶她这般尽心,皆因她自己也要用,只是—— 自己才用过的浴桶,她也要脱光衣裳来里面沐浴?那自己靠过的地方她岂不是也要挨着? 有琴明月的脸色刹那间红透,便如滴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