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你是不是暗恋费佳?” 禅院晓白色长发散开,仰着头,直面地下室的天花板,双眼已经被灯泡晃得有些恍惚。 在他所被五花大绑的椅子后面—— 太宰治还在拢着他的头发。缠着白色绷带的手臂掠过发丝,手里握着发簪在重新尝试。 他听见禅院晓的话之后,似是微不可察地一噎,旋即颇为没好气道:“我暗恋你。” 神经病啊我暗恋陀思妥耶夫斯基。 你哪根筋搭错了。 “费佳是我的,你别觊觎他。”禅院晓抬着头,面对着晃动的灯泡,好整以暇,漫声说着。 太宰治:“……”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禅院晓感觉到地下室里的氛围一瞬间压低了几分,他的头发又被用力往后扯了一下。 “禅院晓,你找死是不是?” 头皮发麻,些许刺痛,禅院晓的脑袋伴随着头发的拉扯,更加向后仰去。 他微微一笑:“你不会真的对费佳感兴趣吧?” 身体动弹不得。 但打嘴炮还是可以的。 “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太宰治的嗓音微沉,手中一条绷带,已经绕过禅院晓的脖颈。 微微往后拉扯。颈间传来一阵闷疼。 禅院晓停顿,默了默,才慢条斯理地说:“最近很火的那个,宿敌就是妻子,别啊太宰。” 太宰治:“你就算晚上睡不着,也不要在网上看那些有的没的。”他一脸阴郁,凉凉地说。 什么宿敌就是妻子…… 禅院晓,你完全就是在曲解我的话。 在昏暗的地下室中,他的半张脸仿佛掩藏在一片阴翳之下,令人完全看不清面容和情绪。 “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太宰治手里的发簪尖端,缓缓地划过禅院晓的脖颈皮肤,仿佛随时会刺进去似的。在昏暗的光线里,尖端还在闪烁着一点点银光。 “我不知道。”禅院晓平静否认。 太宰治的手一顿,向后收起发簪,腿一抬,踢在禅院晓的椅背上,将整个椅子踹翻在地。 “……”禅院晓趴在地上。 太宰治的一条腿,还保持着抬高的状态,看着禅院晓的姿势,然后才慢慢地收了回去。 他的脸色无比平淡,鸢色的瞳孔里泛着一丝黑手党的气息,即使是已经离开了港口黑手党,在短时间内却也难以磨灭这种气质。 现在的状况,就像黑吃黑。 两名黑手党在这无人的地下室里,像是要从对方口中探取什么情报,逼问出什么话来。 像是道上的死对头或是敌人,因为某种原因或是机缘巧合,一方不慎落入另一方的手里。氛围,有点像是折磨、甚至上刑的前兆。 “你真行,这样对我。”禅院晓的额头抵在地面。 他的身 足够的耐心,让他们早日摆脱病症的痛苦,早日康复。 当然,如果太宰自己发癫…… 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你现在到底是在发癫还是发病? 禅院晓看着太宰治。 “你和陀思在一起就是最过分的事情。”太宰治微微咬牙,顿了顿说,“好多,好多次,你自己反思一下。你自己想,反思一下自己哪里做错了。” 禅院晓:“……?” “我错了,太宰。”禅院晓当场承认错误。因为他实在是不记得了,遗忘这种事情很正常吧。 因为记性真的很差,但如果一些重要的事情没有记住,就显得自己很不珍视挚友…… 所以禅院晓往往会决定,直接认错。 太宰治看着禅院晓水灵灵的大眼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根本就不记得啊。 摊上你这么个挚友真是让人心肌梗塞。 禅院晓:“……” 其实他也不完全是忘光了,确实记得一些,因为其他朋友的缘故,有时候冷落了太宰。 诸如此类的。 让太宰不高兴了,让太宰没面子了。 所以他确实也是想要真诚地道歉、真诚地补偿太宰的。只不过,也应该不是现在这样吧? 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这样吧? “错、哪、了?”太宰治一字一顿。 禅院晓的脑子里一团浆糊,这大半夜的脑子本来就有点糊,还要思考这些东西。 根本想不起来啊。 “你别这样我害怕。”禅院晓语气微颤,脑子里一片空白,越是想记起什么、越是记不起来。 而且注意力很涣散,总是走神。 禅院晓:“……” 看来我也有必要再去看一次精神科了。 太宰治微笑着,一鞭子抽在禅院晓一旁的地面上,距离他的身体,只有堪堪几厘米:“为什么双标?” “为什么对陀思那么好?” 禅院晓的身体完全没反应,倒也不是因为他临危不惧、云淡风轻,他身体是麻醉状态。 就算想要出现什么反应,也没得反应。 “我对你不好吗?”禅院晓道。 “不如陀思。”太宰治手持长鞭。他握着半长不长的手柄,鞭子弯曲地垂落在地上。 禅院晓简直要泪流满面:“我对你真的很差吗你要用鞭子抽我?” 当然,泪流满面是心理层面的。 也可以理解为动漫里的卡通画面,拉出一道光束,阐述角色的心理状态。 “你和陀思玩捆绑玩束缚玩小黑屋,我为什么不能玩鞭子蜡烛地下室?” “??!”禅院晓瞳孔微震。 “真、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你又要说各种理由,由于这个原因那个原因,你和他也不是故意的,也是情非得已。但事实就是如此,你和陀思都玩过了。” “——?!” 禅院晓的脑子都宕机了。 为什么突然觉得太宰说的很有道理? 他真的好会洗脑? “我觉得你和陀思都挺乐在其中的,但我不舒服了,我很不高兴,所以你还是让我好好发泄一下吧。” “你这话,说得很奇怪,让人脸红心跳的。”禅院晓淡淡地说道。脸不红、心不跳。 太宰治低着头,把玩着那条鞭子。 “晓,你刚才那句话,是在故意刺激我吗?你喜欢疼吗?你喜欢这样被对待吗?” “……”喜欢个屁。 “没有,我真的觉得费佳是我的。” 真的不是故意刺激你。 太宰治脸一黑,旋即还是保持微笑道:“看来你还是知道我在说什么啊?所以真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这样认为哦?啊,那真是太好了呢……” 他面色一沉:“你就等着挨打吧。” 受死吧,禅院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