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晓犹豫。 “你这麻醉,它伤脑子吗?”他问道。 清冷无机质的双眸,若无其事地看着太宰治。里面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没有害怕也没有反感。 就像极北之地的一捧冰川水,透着清冽而干净的气息,澄澈透明,触之而生几分凉意。 禅院晓仅仅,不为所动。 太宰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平静的视线,慢慢地从他的头部扫到脚部。黑衣绷带少年,唇角漾着几分清浅的弧度,漫声道:“你这脑子也怕伤?” 他似笑非笑,语气有些戏谑之意。 禅院晓:“?” 不禁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白色长发的少年,一张清逸绝尘的脸上,泛起一丝复杂的神色,然后微笑着凝眸,面不改色地看着对面的太宰治。我脑子怎么?我脑子很好啊。 太宰,你pua高手啊? 双方对峙,一时之间,各自含笑。 退休的黑手党干部,此刻虽然身体动弹不得,面部却还能弯起一丝浅浅的微笑,他略显苍白的薄唇轻启,清冷淡漠的嗓音溢出在空气里: “太宰,你这嘴能再贱一点?” 毫不客气,两人之间,毫无客气可言。 如果是以前,禅院晓可能还会向他解释,自己平时有时候不用脑子是因为没有意义——这世间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博弈什么的,真的很无聊。 无聊透顶了。 或者也可能会说,有些时候是抑郁的躯体化症状。 当然,太宰治也知道这些。从他们在港口黑手党的时候起,这位绷带少年就知道,禅院晓的头脑并不属于弱势的那一类型,甚至可能很强。 很多时候,部下们对禅院干部的猜测,并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因为他认真起来,真的会考虑到很多东西,也真的有些…… 如传闻之中那样深不可测。 太宰治散播那些禅院干部的传言,也是在现有的基础上加工的。并不是无凭无据。 所以,从港口黑手党内部的下属,到横滨各处黑暗的角落,到各地诸多势力,才会真的相信。 自始至终,并不完全是太宰治在帮禅院晓散播传言立威,而是禅院晓本身就是那样。 也正是因为这些,太宰治此刻更加气恼。 他真的有理由怀疑…… 当时在欧洲中世纪,禅院晓就是喜欢陀思,所以才屡次三番被他下药、迷晕、带回去。明明都识破了陀思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还是愿意和他住在一起。 这都是他默认的、同意的? 想到这些,太宰治心里烦得要死。很想问一问禅院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即便是禅院晓说了、他也未必愿意相信——晓肯定会否认。 索性,太宰治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咬牙看着禅院晓。 尤其是现在,禅院晓嘴上的功夫还见长了。 了?”太宰治拨开他的衣摆,把他衣带的结解开了,衣带抽了出来。 动作慢条斯理,但极尽浮夸。表情还刻意装作一副天然、无辜、得逞、感兴趣的样子。 禅院晓无语:“你有毒吧……” 由于麻醉针的效力,他的吐槽语气也变了音调,颇为微弱,不能完好地表达他的无语之情。 反而是有些虚弱无力、任人宰割的味道。 但他本人并未察觉到这一点。 太宰治抽出了禅院晓的衣带之后,将那条纤长的衣带放在眼前,似乎是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仿佛对它的布料、质地与纹路,很感兴趣似的。 禅院晓:“……” 然后他就被自己的衣带蒙住了眼睛。 “你很变态啊。”禅院晓淡淡道。 “谁让你和陀思殉情的。” 那道声音在头顶温柔地响起,同时双手还在身上很刻意地动手动脚,有点不满的意味。 禅院晓:“你指的是哪次?” 太宰治:“靠,你和他殉情好几次?” 他直接把外侧和服拉开。 “诶你说,陀思被封在你的精灵球里,他也算是在现场吧,他能不能看见、听见我们在做啊?” 禅院晓:“……” 我求求你,别发癫了你正常一点。 哪有这样报复人的。 “我警告你啊,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不要做太过火的事情了。”禅院晓嗓音微弱。 之前他一万个不信,现在有点慌了。 因为,太宰真的在脱他的衣服。 不是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啊? 禅院晓一脸惊愕,苍白的脸颊泛着薄薄的红晕,忍不住“诶诶诶”地叫唤了几声。 太宰治完全没搭理他。 “在别人面前,一点面子也不给我。你倒是说说,我哪点不如陀思了?在五条他们面前,让我颜面尽失。他们都觉得,你在和陀思谈。那我呢?” “等等,他们没有那样觉得吧?” 禅院晓觉得分明是太宰一个人这么想,还要拉上悟和杰等一干挚友,给自己撑排场。 分明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你要是寂寞了想谈,你找我谈呗,我可弯可直,可攻可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没有不良癖好,正直善良,不比陀思那个老登好?” “你正直善良个锤子。” 太宰治:“这是重点吗?” 禅院晓犹豫了下:“不可以叫费佳老登。” 这是能说的吗? 很好,这是不能说的。因为太宰的脸已经黑了。就像按了电灯开关,一瞬间就全黑了。 禅院晓的嗓音弱了下去。 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觉得不能叫费佳老登。 这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不就是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要大一千多岁吗?年纪大一点怎么了?怎么了? 要是这话传到他耳朵里…… 多伤孩子的心啊。 自卑、敏感、又脆弱。那么需要被呵护、被照顾。体质又弱,还贫血、容易生病。 多可怜啊。 太宰治的笑容逐渐加深,笑意渐渐更盛起来。 在我面前,还敢维护陀思? 行,禅院晓你真行。 就算陀思不在,也还要照顾他的情绪是吧?还是说他封在精灵球里真的听得见啊? 最好是听得见…… 让陀思看着他们俩干着急才好。 一想到陀思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太宰治心里就很爽、很高兴、很雀跃。 于是他把禅院晓脱得只剩下里衣。 然后在脑子里想象陀思心态爆炸的样子。 禅院晓:“……” 他目前还不知道太宰的心理活动,他如果知道的话大概会质问太宰,你怎么满脑子费佳? 脱的是我的衣服,想刺激的人是费佳。 所以你有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