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以为,他同陈景旭日后约莫是不会再有什么关联了。 说到底,他收了陈家的钱,这笔钱,用更直白些的语言来说,就是封口费。 江让心知肚明,甚至是庆幸他们再没什么纠葛。 或许从感情上来说,他对那个乖巧听话的小旭还有着爱护、怜惜的情感,但难以启齿的是,beta几l乎一见到对方那张与陈俨玉五分相似的脸庞,便忍也忍不住的感到耻辱、不堪。 作为救命恩人的他,竟然为了钱自甘堕落躺到小旭哥哥的身下。 这件事到底不光彩,传出去也只会遭人耻笑。 好在,他们说到底也不过萍水相逢,仔细说来连朋友都算不上,如今各奔东西、互不相识,才是最好的结局。 江让叹了口气,收回纷杂的思绪,继续翻看起了手中那本名为《陪oa怀孕》的书本。 这是男主人布置给他的任务,除此之外,青年的手畔还有好几l本诸如《如何合理安抚孕期oega》、《育儿百科》、《怀孕了吃什么(每周一读)》等等。 江让对于看这些没什么意见,他一直都知道oa怀孕不易,孩子既然已经降临,是不可更改的事实,那么他作为另一位父亲,在戚郁诞下宝宝之前,总得负起该负的责任。 甚至青年因此心里都有了些盼头。 虽然说起来卑劣,但青年期待着孩子诞生,他已经无法对那孩子的人生负责了,但他总得对得起自己和阿柳。 阿柳的伤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江让不放心,硬是让对方在医院多待了几l日。 也幸好阿柳还没回来,否则beta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对方戚郁已经怀孕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哪怕多说一句,都是一种赤裸裸伤害。 青年眉头蹙着,实在没什么心情看书,刚想放下书本,手机便嗡嗡振动了起来。 “喂,哪位?” 对面的人说了几l句什么,青年恍然反应过来一般道:“啊、啊好的,实在抱歉,廉租房租赁的时间今天刚好到期是吗?” “好的,不打算续租了,嗯、我今天就去将东西收拾好,好的、再见。” 江让收好手机便打算出门,还没等到他主动同男主人报备,对方便已经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推门进屋。 男人穿着一身浅灰的居家睡衣,长发笼在肩膀的一侧,稍稍移动,便顺垂着在温淡的空气中摇晃。 见江让一副要出门的模样,微微拧眉,漂亮艳美的白腻脸颊显出几l分褪了色的冷意,戚郁像是每一个担心丈夫深夜出去鬼混的妻子,语气不郁道:“这么晚了,还要去哪?” beta抿唇,好脾气地解释道:“之前我在外租赁的房子今天到期了,房东叫我去把东西收拾出来。” oega放下手中的水果,黑漆漆的眸在屋外的黑沉天色映衬下,显出几l分古怪的阴森感。 但他到底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beta有一瞬间没忍住轻轻笑出了声,他长得实在俊秀,在蜜色皮肤的映衬下,更显出一股异域又性感的张力。 江让眼含笑意:“先生,房东先生已经结婚了。” 戚郁眉头微蹙,哑然半晌才道:“江让,我以为你是个老实人,你是不是就喜欢人夫这款的?” 男主人忍不住想起自己的身份,心中更是沉郁阴鹜了几l分。 江让:“先生,房东先生今年五十岁,已经谢顶了。” 戚郁:“” beta叹气:“先生,真的只是房租到期了,我去取回东西。” 男人不自然地别开眼,苍白的面上慢慢浮起雾似的红晕:“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去?” 江让默了一会儿,那宽厚的、有着细微劳作纹路的手掌轻轻落在oega弧度不显的腹部。 beta的声音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飘忽却又温柔,让人想到海浪击打礁石后泛起的泡沫。 “先生,您不熟悉那边,夜黑,路上颠簸,我会担心您、和我们的孩子。” 他说:“我保证我会很快回来,就在这里等我,好吗?” 男人怔怔地看着青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不受控制的躁动,像是夜间跃动的烛火,轻轻颤动着。 戚郁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感觉到了一股高耸危险、却又触手可及的心动,好像整个人就站在悬崖边,后背是万丈深渊,而他腰间系着一根救命的绳索。 现在,这根绳索,就握在江让的手上。 他从未有过如此矛盾的感受,他信却又不信青年,可最终,他还是放走了对方。 ap 戚郁焦躁地踱步在房中,距离江让离开已经五分钟了,他行至床边,控制不住地掀起帘布。 黑暗中,青年姣好的身影逐渐隐没其中。 像是吸食了毒品上瘾一般,戚郁控制不住地点开手机,他的颅内近乎一片空白,只有想要看到江让的心绪在癫狂起伏。 哪怕他心知肚明,这样的深夜中,监视器里只会是一片漆黑、昏暗的弧度;哪怕他试图去相信青年,试图将自己全部的信任交付,可最终,他依旧抵不过潮起般的恐惧与妒忌。 戚郁能感觉到头颅内慢慢滋生的胀痛,可他现在怀孕了,那些镇压痛苦的药物再也无法帮助他。 男人只能受尽折磨地去辛苦忍耐,可他偏偏又是心甘情愿的。 只要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有着他和江让的血脉,他就控制不住地感到幸福、喜悦。 “叮咚。” 一条信息跃动着弹跳出来。 戚郁猩红的眸微微睁开,这是江让发给他的消息。 “先生,窗边很凉,早些休息,我会尽早回来陪您一起入睡。” 男人蓦地抿了抿唇,苍白的脸色陡然燃起火似的,烧得通红,他猛地按灭手机,唇弯边控 还是坐下了。 陈景旭笑笑,将筷子递给江让,温和道:“其实我很少和别人吃饭,家里人不说也罢,江江,我很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alpha话说的暧昧又朦胧,细究下来,却又好像没什么问题,江让这个木头脑袋就更不用说了。 陈景旭是个很会聊天的人,再加上桌上摆着几l杯小酒,两杯一碰,江让就三言两语泄露了自己苦闷的近况。 当然,beta不可能说出实情,只是用模糊的词语和“我的一个朋友”来替代。 陈景旭从头到尾都摆出一副耐心倾听的模样,青年本就有些醉意,越说便越是不满,心中的情绪一瞬间爆发。 蜜色青年垂着眼,盯着酒杯,闷闷道:“你说,我那个朋友他是不是很可笑,明明有未婚妻了,却背叛了他,甚至和别人有了孩子。” 陈景旭微微垂眸,好半晌,男人才轻声安抚道:“这不怪他,他都是被逼的。” 江让仰头又闷了一口酒,反倒吃吃笑了,他撑着头道:“不怪他?全都是他没出息,挣不到钱,只会跪着求人。” “是他说要好好对阿柳,也是他害得阿柳受了伤!”青年的眼彻底红了,好半晌,喉头哽咽,再说不出一句话。 alpha的眼神慢慢变得黑而沉,其中隐匿的深绿宛如深不见底的湖泊,仿佛下一瞬间便能溺死人。 他忽地轻柔道:“江江,你想帮帮你那个朋友吗?” 江让已经醉得不清了,他模糊道:“帮?怎么帮?” 陈景旭温和地话音宛如引诱:“你朋友的那个雇主总之也怀孕了,他也根本不需要你的朋友了,我能帮着他和他的未婚妻逃出中心城,之后再将他的父亲转移过去。” “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钱有权,没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 他看着青年醉呼呼懵懂看着他模样,喉结上下滑动:“他那样可怜,合该同相爱的人白头偕老不是吗?” 江让愣愣的点头,麦色的脸红得不像话。 陈景旭唇边含笑:“那就这样,你可以先让你的那位朋友考虑一下,如果哪天真的忍受不了了,那就让我们帮他,逃出生天吧。” 青年傻乎乎的跟着笑,迷迷糊糊道:“逃出生天。” 说完这句话,醉酒的青年终于彻底晕在小桌上。 他的眼紧闭着,脸颊十分红,那红十分深而厚,甚至蔓延至漂亮的耳垂上。 那耳垂小而鼓,像是一颗饱满得即将爆出汁水的樱桃。 陈景旭的眼神慢慢变了,alpha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极有侵蚀性,他慢慢从上至下地扫视青年的身体,像是巡视领土的狼王。 好半晌,他轻轻附身,半抱起了beta。 江让的身材与他相当,甚至比他还要好上几l分。 青年的肌肉十分吸睛,胸口又过分鼓胀,搂抱起来的一瞬间还会轻轻晃动。 陈景旭忍耐许久,终于忍无可忍得埋头钻入beta的胸口。 他潮红的脸露出一种怪异的笑容,锋锐的牙让他看上去像是异化的野兽,就好像那野兽披上了人皮,幻化成了人类的模样,开始围猎起了他心爱的猎物。 陈景旭满足得几l近叹息,头顶昏黄的灯光随着屋外泄入的风慢慢摇晃,视野开始变得晕眩、诡谲。 他想,他果然还是适合当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