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很少见到这副几近疯癫模样的男主人。 戚郁在青年心中的形象似乎总是冷淡、阴郁、阴晴不定的,如果硬要形容,对方更像是雨夜后陡然泛起的潮雾,是令人无法理解的、不敢踏入的迷障。 那些嘈杂的、刺耳的声音如同一场短促的暴雨,当稳固的大门将它锁在门外时,它便随之变得细小、缄默,直至被死寂的漩涡彻底吞噬。 房间里一瞬间变得寂静。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作。 beta依旧维持着半坐在床榻边的模样,他垂着头颅,碎发耷拉在被阴影遮挡的半张脸上,健美的身躯只余下胸膛间细微的呼吸起伏,而脖颈间刺眼的红却更像是某种难堪的纹身,将他锁在原地,动弹不得。 “戚先生。”青年这样说着,慢慢将臀侧将将散开的浴衣重新系回身体。 “很抱歉让您看到这样糟糕的事情。” beta如此自说自话:“其实您不必管我,我是自愿” “闭嘴。” 冷淡的、压抑着情绪的声音暴戾地打断了青年颤抖的音调,冰冷到近乎刺骨的手腕猛地掐住了beta清瘦了许多的下颌。 江让被迫抬头看到oega那张美艳、森冷,被乌黑长发半掩的精致脸庞。 戚郁依然是美的、艳的,可青年分明看见对方深红的眼眶、紧绷的颌骨与颤抖到近乎扭曲的面皮。 他猛地用力,让beta靠得自己更近的同时,血红的唇主动去贴吻青年的耳根。 缠绵的、近乎带着血腥气的音调如同蛇鸣一般阴郁道:“江让,你受得了和他上床吗?” 戚郁咧唇,慢慢松开冰冷的指尖,他夸张地咯咯笑了几声,指腹打着圈,从青年的脸颊按揉到苍白的嘴唇。 “你听到他的声音都想吐吧?” “有多少次,你想过推开他?或是将他踩在脚下、划烂那张脸、砍碎那恶心的头颅?” 愈发癫狂的声音宛如潮湿的雨水一般淋下,又在某一瞬湮灭成灰。 戚郁看到青年苍白、惶然、恐惧的神色,那样陌生的、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的眼神,仿佛看见了什么妖异的鬼怪。 他忽地退后两步,脑海中尖锐的刺痛如火海一般烧了起来,他想起了陈俨玉像死狗一样被拖走时最后一刻对他的诅咒。 “戚郁,你以为在他的心里,你和我有什么区别么?” oega忽地低声笑了起来,他捂住嘴唇,浑身轻颤,黑而长的发缠在颊侧、颈窝,像是一把又一把的黑色锁链。 江让恢复了沉默,他静静看着,好半晌,青年苍白的嘴唇才微微动了动,轻轻问道:“那么先生,您今天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呢?” beta从未告诉过对方自己的动向,也从未和别墅里的任何人有过通信。 这句话像是一个古怪的、分裂的讯号,它化作一根阴寒的银针,不留情面地 戚郁的吻与陈俨玉乃至陈景旭都不一样,oega即便动情,也始终带着无限的克制。 他的欲与色挟裹着洪流般的渴求与爱意。 吮吸、舔吻、吸舌,辗转反侧。 比他更急促的呼吸,是耳边beta忍耐的哼声。 戚郁微微退开半步,漆黑沉郁的眸中闪烁着水光,他轻轻抚着青年涨红的的脸庞,低声道:“我们回家再继续。” 江让也在平复呼吸,好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 beta以为依照男主人的性情,会选择去柔软舒适的主卧。 想不到的是,戚郁扣着他的手,将他带入了他那间对比起来狭小的佣人房。 玻璃窗并未关上,夜间的冷风叫纱帘吹起,在昏黄的灯光下,竟显出一种古怪的温馨与圣洁感。 江让想要去关上玻璃窗,手腕却被一只温凉的指骨轻轻握住。 像是一个暧昧潮湿的讯号,两人身体皆是一僵。 狭小的房屋内慢慢蜿蜒开湿润黏腻的苔藓气息,满的像是即将溢出汁水来。 冷风再次扬起纱帘,年轻的beta已经坐到了白的刺眼的床榻上,脖颈扬起,接受着oega膜拜似的、温柔的吻。 轻轻的、潮热的呼吸在鼻息间纠缠,像是夏夜的暖风。 戚郁低垂着眼,眼眶与鼻尖仿若受到什么刺激一般的,漫上一层雾气般的碎花汁。 男人哑着嗓音,轻声道:“江让,你会后悔吗?” 江让没有说话,轻垂的眼睫在灯光下映出浅灰的倒影。 戚郁忽然就不敢听了,他用尽力气,吻住了beta的唇,以末日前的绝望拥吻。 半空中的月影被乌云遮蔽,窗外树影朦胧,花丛翕动,只有室内的灯光晃得眼睛刺痛。 江让眼睛微颤,突兀的按住戚郁的凸起的手骨,哑声道:“先生,您是oega,这样能受孕吗?” 戚郁没说话,或者说,他只余下喉头的喘息。 男人脸色酡红,长发如水一般披散在白到刺目的肌理上,顺着那刺目的白,蜿蜒至身下的蜜色青年的腹部。 江让已经没有力气再继续问下去了,眼前逐渐变得朦胧破碎,一切的感官只余下极致的热与潮湿。 月色再次降临,青年恍惚握住oega垂落摇晃的长发,水色的光环溢满他的视野,beta蜜色的皮肤全然被烈火灼烧成了深色的红,尤其是鼓囊的胸口,因为被照顾的过分,而愈发夸张。 江让恍惚的盯着头顶的灯光想,城里的oega为什么和旁人说的都不一样呢? 无数曾在收音机中听过的关于oa的信息怪异的浮现在耳畔,又因为目光触及上方的戚郁而全部崩塌。 温柔贤淑? 天生受方? 江让再次控制不住地咬紧了oega绸缎似的黑发,眸中的水色如潮涌般充盈,又顺着格外艳色的眼尾滑落。 男人被他拽地头皮刺痛也没有恼怒,只是手头柔柔安抚beta,甚至还柔声细语地哄着青年。 果然这些所谓的新闻消息就跟现实生活中的营销号一样喜欢乱说,beta迷糊地想。 所以城里的oa能炒人受孕为什么没有任何人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