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雨夜、雷电、黑暗、长发美人楚楚可怜的求助。 这样的剧本江让从前只在志怪小说里看到过,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真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江让帮帮我” 颤抖到近乎唇齿相撞的声音就伏在耳畔,阴湿的苔藓气味如同蛇类的长舌,漫不经心、暗含勾引地贴着青年强壮有力的腰身纠缠而上。 乌发美人唇红如血,半伏在水色的地板上,惨白的皮肤衬得那张淡眉浓颜的脸愈发诡艳,潮湿的黑发黏在颊侧,男人斜飞的黑眸中雾气翻涌、水色浪荡。 美人用那样期盼、乞求、哀怜、邀请的表情看过来,如果此时站在这里的是其他人,只怕早已控制不住扑了上去。 江让心跳如鼓,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 诚然,别墅的这位寡居男主人确实是位难得的美人,但beta到底还是有自己的底线在的。 青年忍不住后退半步,狼狈地别过脸,秉承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信念口齿不清、结结巴巴道:“先、先生,我、我帮不了您的,我现在出去帮您找医生!” “不许走!”oega急促道,带着命令口吻的音调中隐着轻喘。 男人眼尾洇着湿红,似乎意识到青年吃硬不吃软的性子,咬着牙道:“走到我面前来。” beta僵着身子,像是生锈的机器人一般,毫无动静。 戚郁冷笑一声,浑身克制不住地轻颤,冷声命令道:“听不懂我说的话?” 江让确实被唬住了,老实人傻头傻脑的,哪里知道雇主心里的想法,哪怕意识到了危险、知道此时最该做的是逃离这间房子,却还是下意识听从雇主的意思。 “扶我起来。” beta咬紧牙关,半跪下身,动作僵硬地将地上狼狈艳美的oega半扶起来。 起身的过程中,长发男人似乎实在忍耐不住般的轻轻打了个寒颤,手脚一软半跌入青年的怀中。 白瓷般的手臂半揽住青年蜜色的脖颈,长发如水般从两人相触的缝隙间流淌而下,其中,一半的乌发从青年隆起的胸膛间起伏蜿蜒,色气至极。 江让头脑一炸,彻底不敢动了。 肢体接触的灼热感在黑暗中格外清晰,oega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一般,浑身痉挛着,呼出的热气胡乱地喷洒在青年的耳廓。 炽热手掌从青年的脖颈慢慢往下滑,它随着狂乱的主人,寸寸体味着beta脖颈间因克制而鼓起的青筋,最后,它悬挂在青年胸口鼓胀撑起的白衬衫上。 戚郁半睁的眼颤抖着,艳红的唇张张合合,仿佛有雾气从中漫出。 他的声音十分不稳,像是努力在保持平静。 “江让,”他说:“你应该能感觉到吧?” 潮湿的窗帘被大风吹得笨重地摆动,窗外雷声轰鸣,闪电仿若要将屋内的两人劈开一般的刺眼。 寡 沉默、好脾气的。 可越是这样,便越是衬得男人阴晴不定、无理取闹、不择手段。 脚步声渐渐隐去,床榻上的oega像是死去的尸体一般,连胸膛间呼吸的起伏都消失殆尽。 好半晌,他才慢慢动作起来,黑色的长发杂乱不堪,红色眼眶的水液不自觉地溢满往下落。 戚郁像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一般,纤长的指甲用力刮着床单,一会儿又捂住耳朵、浑身神经质地颤抖。 oega的口中小声呢喃着什么,他细细的、小声地说着,像是念叨着某种阴狠的诅咒,黑发遮住一半灰败的脸颊,另一半的神情变得阴郁病态。 他不断地翕动嘴唇:“江让对我很好的,都怪那些贱人勾引他对、都怪他们” “贱人去死贱人去死贱人去死贱人去死贱人去死!!” 别墅的灯光一夜未歇。 便是到了凌晨将破晓的时候,还能隐隐听到楼上传出的隐隐的尖叫。 寡居男主人的病情似乎更严重了。 有仆人进去送食物,看到男主人被白色束缚带绑在床头,疯疯癫癫的,一头长发披散,像是深夜坟头出没的鬼魂。 当然,便是亲眼所见,也没人敢多说一个字。 一直到清晨的阳光出来,两侧脸颊微微凹陷进去的长发男人才慢慢抬起头颅,褪去猩红的眼眸透着淡淡的粉,让人轻易联想到被冲淡的血水。 经历了一整夜歇斯底里的男人此时安静无比,阳光照在他惨白的皮肤上,整个人像是下一秒就要融入空气中,消失不见了。 他仰头感受阳光,声音轻飘飘的。 “让江让过来,你们全都出去。” 没有人敢说话,白衣的私人医生连医嘱都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自己再不走,连别墅的门都出不去。 江让一整夜都没睡好,他的房间因为没关窗,被雨水浸泡的完全没法落脚,这一夜,他是和其他关系不错的仆人勉强挤在一起的。 青年心里压着事,清晨早早就醒了。 昨夜的事情像是一场幻梦,江让根本不敢多想,又或者说,此刻青年最担心的其实是雇主如果恼羞成怒辞退他,他还能不能找到其他这样高薪的工作。 青年没什么太多的技能,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唯一的优点就是身材好、力气大,看着就能干,除却去工地,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但工地上其实挣得也不算多,若是拖欠工资,很可能一年半载都没有收入。 家里等不起。 江让这样想着,又听闻男主人找他去楼上谈话,心头更是紧了几分。 高大的青年垂着头走进主卧,大片的阳光从落地窗攀延而入,驱散了房间内森冷的阴气。 而身材瘦高的oega穿着白色的病号服,后颈贴着抑制贴,正坐在窗台边布置的橘红小椅上休憩。 这套暖色的桌椅还是 江让提议布置的,落地窗边的阳光总是很好,十分适合体寒的男主人休憩养身。 “来了。”戚郁并没有抬头,他十分专注地看着花瓶中枯萎的玫瑰花,修长的指节轻轻碾碎枯枝败叶,声音平淡冷漠,与往常毫无区别。 他说:“今天没换花。” 江让下意识心里一紧,刚想说马上去换,男人已经摆了摆手,表示不用着急。 仅仅是一个晚上,oega好像又瘦了很多,病号服让他看上去愈发病体嶙峋。 戚郁盯着beta中指上的银色指环看了一会儿,阴淡的眸底闪过一抹晦色,好半晌才轻声道:“抱歉,昨晚吓到你了。” 这是江让第一次听到男人如此正式的道歉,青年整个人都愣住了,好半晌才知道结巴回道:“不、那只是意外,跟您没什么关系的,您一定也不想” “不是。”男人抬起薄白的眼皮,平静地打断青年未说出口的话:“不是意外,我确实需要一个孩子。” 年轻的beta被惊的往后退了半步,连头上的碎发都像是要炸开了一般。 男主人却不紧不慢、甚至微微笑了笑,低声道:“或者这样说,我需要一个孩子帮我名正言顺的接手李家。” “昨天是我昏了头,没有和你说清楚。” “江让,你还是可以继续考虑,你的身体情况很好,只要你能让我生下孩子,我会有重金酬谢,并且,我会找到联邦最顶级的医生,帮你治愈你父亲和未婚妻的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