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剩下了鸿钧一人站立。 其他人…… 全都原地打坐,突破境界,准备硬抗天雷了。 图南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做的这一碗佛跳墙,竟然会有如此之大的威力,可是……如此之多修为高深的修者,在同一处地界,同时破镜,同时硬抗天雷纳,这天雷…… 怕不是要一轰轰一窝? 图南的脸色有些迥异,正想对鸿钧说些什么,却看到鸿钧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了盘坐在地上的众位修者,又掠过了她,看向了藏在她身后的鲛人幼崽。 图南看向鲛人幼崽,又看向众位修者,随后抬了抬头,看着天边层层堆叠,似乎要将整片天幕都给压折的劫云,对着鸿钧道:“如此之多的修者在此处破镜,劫雷声势浩大,怕是要将整个混沌森林都给毁了,这鲛人不过还是个幼崽,不知能否躲过这一劫,这下倒是众人渡劫,殃及池鱼了。” 鸿钧听了图南的话,却笑了:“无妨,我在此为他们护法,这劫雷毁不掉混沌森林,倒也不会殃及池鱼。” 图南听了鸿钧的话,放下心来,对着鸿钧行了个礼,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鸿钧在说“殃及池鱼”这4个字的时候,语调有些怪,像是内含深意似的。 可就在图南和众位修者全都放下心来的时候,却听得远远地传来一声爽朗大笑:“如此之多都道友一齐破镜,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此盛况,怎能少得了我多宝道人?”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修者、并着鸿钧、图南,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而图南,在隐隐约约的惴惴不安之余,突然想起,多宝道人……在后世传言之中,乃是如来佛祖的前世。 那这样一说来,她所制作的这一坛佛跳墙,竟然……当真惹得佛陀,跳墙而来了? 不过,倒也不是跳墙,说是跳禁制,更合适些。 鸿钧为了给众人护法,在众人周身设了一个极大的禁制,并不能帮众人阻挡劫雷,毕竟,渡这劫雷,也是他们的机缘造化,度过去了,修为更上一层楼,度不过去,生死道消,也是他们的命数,鸿钧并不能做干预,却能够设下禁制,防止有心之人趁着他们破镜之时作祟。 而多宝道人便被鸿钧的这一层禁制给阻隔在外。 被禁制弹飞出去的多宝道人:……… 鸿钧你——等等,这禁制之中,怎么有股奇异的香味? 第113章殷商(1) 诸天万界,大道三千,每一个不同的抉择,都有可能使世界线走向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分支,也会衍生出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而每一条世界线的时间流速,也截然不同。 图南变成阿飘状态,误入另一方世界,在图南看来,明明只不过是在异世界度过了几天的时间,可殷商,却早已度过了十载的光阴。 沧海桑田变换,日月星辰流转。 殷商的世界线,在图南离开之后,已然又过去了十年的光阴。 而十年的光阴,并没有让众人忘却图南,忘却她以肉身成神,却又以神明之躯献祭,生死道消,以身护卫世间的壮举,反而让众人在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的思念之中,将图南捧到了一个极为惊人的高度。 对于如今的殷商子民而言,图南,便是他们的神明,而对于他们的神明,这些虔诚的信徒,唯一的祈愿,便是让图南早日回家。 指引图南回家的长明灯,在每户人家,彻夜不休地亮着。 在图南并不知晓的情况下,她早已达成了“我死后成了全世界的白月光”的特别成就。 对于肉体凡胎的凡人而言,十载的光阴,已是生命旅程中极长的一段时光,而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十载的光阴,更是能让一整个国家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 殷商子民对图南虔诚的信仰,一部分,是因为图南当时为了救护他们以身化作天地灵气的壮举,而更重要的一部分,则是因为,他们发现,图南在做好准备赴死之前,竟然还为了他们,殚精竭虑,布下了一盘以天地为棋的大局,连图南她自己,都是这棋局之中的棋子。 执棋者以身入棋局,终究使得这一盘必败之局,死局逢生,彻底反转,付出的唯一代价,仅仅只是执棋者本身。 如今的殷商,经历了十年光阴的洗礼,早已日月换新天。 殷商王宫之内,曾经玉雪可人的小糯米团子,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清俊的少年模样,样貌极为出众,只是,面上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郁。 “子受,天色已晚,你该歇歇了。” 来人一袭宫装华服,赫然便是郝姬,10年的岁月,并没有在这个女人娇美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有眼角隐隐约约闪现的皱纹,暴露了岁月的蹉跎。 即将度过自己15岁生辰的子受,如今,已接手了帝乙大半的公务,每日案牍劳形,却不知疲惫,像是要将自己的最后一丝精力都榨干,才能不让悲伤的情绪淹没了他。 微子启被帝乙剥削了数次,如今已经学会了熟练的称病,如今,在微子启的传信之中,他已然浑身上下全都是病,弱柳扶风,根本不堪大用。 而帝乙才发现了子受的天赋之后,更是惊为天人,当即当起了甩手掌柜,按照图南话本里所说的那样,“微服私访体验民生疾苦”去了。 微子启发现自己的工作有了更合适的人选来代替,病竟然一下子好了。 据说,如今已然出发去了陈塘关,要去参与那一年一度的,于陆上龙海水晶宫举办的拍卖大会。 而郝姬的亲生儿子子期,对于公务国事也是满头包,如今正跟在比干后面,进行武器锻造、工具制作,而在10年的光阴之中,朝堂之上的格局和官制也发生了改变,如今的比干,还兼任着“工部尚书”的活儿,子期跟在比干后面,每天痛并快乐着,干的虽说都是他最喜欢的活,可无奈,实在是人手不足,每天都要“无偿加班”。 郝姬对子期一直是放养,对于子受,郝姬一直怜爱有加,生母早逝,在图南那里,得到了短暂的一段时光的母爱,让他享受了一番亲情的温暖,却又失去了。 有的时候,得到又失去,远远比从未得到过,来得更为恐怖而令人心痛。 子受看到郝姬过来,当即放下了笔,对着郝姬行李,却被郝姬拦下了。 但子受依旧固执地对着郝姬鞠了一躬:“劳烦姨母挂心,是子受不懂事,今日的公务快处理完了,夜色已深,也是时候去问仙台了。” 图南虽对郝姬托孤,子受却仍旧叫郝姬姨母,且对郝姬尊重异常,却并不亲近。 郝姬也不强求,只是看着子受整理好案卷,理了一理衣服,前去沐浴焚香,然后每日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