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如今我身子上也不大好,太医也说是要多修养”,自己捧起了茶杯感受到上面传来的温度,李婉澄轻声和白氏说道。 白氏见皇后如此,虽然有心说些什么但是几度想张嘴也不知拼凑些什么词句找补,只能讪讪地说了一句,“那娘娘也要好好保重凤体才是,臣妇告退了。” 两人的谈话李婉澄是屏退了身边众人的,于是小满还在稀奇白氏怎么来了不久便匆匆告辞,她送白氏出去时也问了几句,“夫人不再留一留么,娘娘还准备了些鲜果贡品让我给您拿回府里呢。” 白氏知道刚才的话可能是惹恼了皇后,现在满心里都是担忧回去不好交差,于是便撑起笑容说道,“倒是不好叨扰娘娘,便先回去了。” 小满就赶紧叫来了一个小内侍和一个小宫女,“你们快去把娘娘准备的东西拿来,再送夫人出去。” 这边小满还在招待白氏,屋里面的皇后却叫来了福玉,外命妇入宫是要提前递牌子的,白氏如今还是白身,她哥哥的官位还没能够给其请封,白夫人则是一品的诰命,入宫的流程都不一样,福玉应是早就知道李家是换了人入宫的,但是却未提前和她这个皇后说过一句。 福玉也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事儿,进了屋后就跪在了皇后边上,“娘娘……” 李婉澄低头望着她,“为什么要帮着家里骗我?” 皇后身边女官最高的是宫正,但是也有其他别的位置能够封,福玉和小满都是她从家里带来的,小满忠心但是处世上差了一层,李婉澄虽然信任她但是到底更看中福玉,她本来已经打算提拔福玉做司正,没成想这个最信任的丫头就私底下给李家行了方便。 福玉听到自家娘娘质问自己,却是俯身说道,“陛下以娘娘体弱需要休养为由让贵妃把持了宫务,六尚局又风传陛下似有让众人查询前朝册封皇贵妃礼仪的意思,娘娘……就算是不为了家里,您为了自己也应该提一句给老爷封爵的事儿啊。” 李婉澄靠在了引枕上,“陛下要是愿意就不必我提了,罢了,你也先下去吧。” 前朝之前几度提起储位之事都被徐瑞卿挡了回去,如今皇后祖父离世,满朝文士惋惜之余就又有人起了匡扶正嫡之意,准备过阵子上述再请圣上立太子。 其中群情激奋的都是些入朝不久的青年官员,贾珠本来是应了同僚的邀请出来吃酒,没成想席间就听了一耳朵这么要命的话,他也只闭口不言能看着席间人慷慨其词。 回去的路上,众人依次告别,贾珠和一个同年亦是国子监同学的左安和说道,“敬睦兄今日可是害惨了我。” 左安和亦是苦笑,“贤弟莫怪,愚兄亦是没想到今天允怀兄所为此事。” “左兄和汤兄向来交好,会不知此事?”,贾珠不大相信。 这些新人入朝,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能力挽山河整日里想着的都是劝谏君王,但是贾珠却是出身勋贵之家,最是了解帝王心性,当今若是铁了心的要拖着不立太子,那么这些上再多的书都是无用的。 “允怀兄如此也只是为了陛下,倒也是一片忠爱之心,虽然今日之事确实是愚兄之过,但是合璧兄难道就没有劝谏陛下之意吗”,两个人上了马车,左安和倒是又吐露了心声。 贾珠看着对面人略带几分执拗的神色,真诚地说道,“我固知几位贤兄都是忠贞之士,是为着国朝记才奋不顾身上书,可我也有句话想劝一句,天家之事并非如此好左右,圣上如今虽然不露峥嵘但是也非臣子可摆布之君,兄长等上书不会有结果的。” 也就是这些书生们到底没甚么实在的本事,能想到的也就是上书等法子,贾珠今日也才没直接离席。他家虽然没掺和到当年甄家之事中,但是也看着多年的老亲最后落得了个惨淡的下场,知道皇家夺嫡之事除非是身不得已,哪里是臣子好入局的。 左安和默然,一时间马车传来的只有马蹄滴答的声音,贾珠也不是非要其回应并认同自己,话他已经说完了,听不听到底也是别人的事情。 正如贾珠所料,前朝这些臣子们如何上书,徐瑞卿也全然不管,但是因着前朝的压力,他到底也是没能把林慕月封为皇贵妃或是以皇后病弱难以为国母表率为由废后。 从徐瑞卿这个皇帝到后妃嫔御和满朝文武都以为本朝的储位争夺会是个拉锯战,只是如今谁都没想到,永安一朝的储位之争最后竟然是以帝王壮年就病重垂危,在北方昂族虎视眈眈之下和前朝一阵阵压力中到底是没能坚持住为结局。最后为了稳定朝堂,永安帝一匣双诏还是立了皇后所生的大皇子为太子继承皇位,封了贵妃所出的二皇子为吴王就藩江南。 第86章 “娘娘也用一些东西吧,这段日子您没日没夜地照顾陛下,也小心自己撑不住”,云夏现如今已经是林慕月身边的六品掌纪,本来早就已经不干这些服侍人的事儿了,但是这些日子皇帝身子不好,只传了贵妃侍疾,自此林慕月住在了养心殿的养顺堂里,几个月了再没回自己宫里。 “这宫里什么东风、西风,这么多年来我瞧着就只有太医院和御药房才是最得用的”,林慕月接过云夏递来的燕窝,一边吃药一样皱着眉吃了,一边悠悠地说了这么一句。 云夏失笑,这宫里这么多年来,最初是太上皇龙体需要保养,太医院当初的院正就兢兢业业地熬掉了不知道多少根头发,后来是皇后怀着孕又身子不好又是牵绊了很多太医和女医的精力。 “前两年端慈太后去之前,太医院也是被陛下申饬了不知道多少次”,林慕月用过了东西,把碗搁回到了桌子上,也是感觉太医院的太医不容易。 云夏见林慕月终于用了点东西心里也是舒坦了一些,示意小宫女把桌子收拾了,又自己亲自给林慕月挽了发。 皇帝正病着,林慕月也什么心情打扮自己,头上最后只簪上一枚白玉和黄玉雕成的玉兔拜月簪,随意穿了件半新不旧的琥珀黄裙子和姚黄色衫子就去了养心殿穿堂连着的寝宫里。 太医院当年的高院正已经是告老回乡了,如今的院正却是徐瑞卿一手提拔起来的一个叫骆属余的中年太医。 进去了寝殿里以后,林慕月看着那位骆太医正在给徐瑞卿施针,她也就坐在了边上静静等待。 知道贵妃进来了,骆太医手下的动作依旧是不疾不徐,直等到一套动作都做完了才收起了针,过去给林慕月请安。 林慕月见太医过来,直接免了对方的礼,“太医不必多礼,陛下如今如何了?” 骆太医原是江南明医,一身医术是家传之下学得的,他家里和当初的付老院判有旧,因此才在老太医和院正一起退下去了之后被推荐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