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好，我叫贾兵，厂长让咱俩练习，你尽管动手。” 贾兵没想到这么快厂长就实现让他演戏的诺言了，心里美滋滋的，至于让他演啥，他倒是不在乎，只要能演戏就行。 张松文看了眼贾兵，他知道这是剧组的厨子，没想到今天居然被导演拉来演戏了，还顶掉了一个小演员的角色。 “厂长？你说的是导演吧？我听说导演以前在韩国待过很多年？他以前在韩国是干什么的？” “？” 贾兵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张松文。 “你这话说的，我们厂长以前在韩国也是拍电视剧的呗，那边环境不好，就回国单干了呗，还能干啥？” “哦” 张松文点点头，紧接着好像又反应过来了，抬手给了贾兵脑门上一巴掌。 “我问你话呢，你老实回答就行，反问什么？你是老大我是老大？” “哎，卧槽” 贾兵一张嘴，他也被张松文打的一愣，刚准备发火，瞬间又反应过来了，这是人家练习呢。 只能憋着不爽点头哈腰的配合张松文演戏。 “是，您是大哥，您说的对！” 张松文看着贾兵的表现，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还别说，打完人，心里瞬间感觉就有点不一样了，这招挺好用啊。 “啪！” “小点声，那么大声干什么？” 顺手又给了贾兵一巴掌，张松文上手的很快。 “哎孙子，你没完了是吧，以后想不想吃饭了？” “啊哈哈，对不起、对不起。” 四月份的燕京，天气已经入春了，正处在一年中最舒服的时间段，白天十来度的气温，稍微穿个罩衫就行，属于不冷不热。 电影局一间会议室内，最前端挂了个横幅，上面写着一行大字。 《第一届华国电影导演协会年度典礼筹备委员会》 明年就是华国诞生电影一百周年整年华诞了，在这种时候，电影局拿出了相应的活动。 就是这次导演协会的典礼。 按照现在的预案，到时候电影局准备筹办一个像是国内其他电影节那种颁奖仪式。 但导演协会毕竟专业性在这里放着呢，这个纪念华国电影诞生一百周年的纪念日，又不好把颁奖事宜搞得娱乐性那么强。 电影局的意思是，以行业交流、庆典为主，娱乐属性次之。 到时候参会的嘉宾，主要是国内目前还活跃的导演，还有已经退休的老导演为主，忆往昔、畅想未来，组建一个数代导演同堂交流的现场氛围。 至于明星，请是要请的，但一般二般的小明星，那想都不要想了，整个庆典总体还是偏严肃的 庆典规格定下了，剩下的就是最重要的获奖作品筛选了，什么作品能入选，谁入选，评委是谁，这个就很关键了。 电影局的各位领导肯定不能随意下场的，而国内其他电影节的评委，毕竟有派系和风格之分，也不合适。 而今天，就是经过数次筛选之后，挑出的几位评委，来电影局开个会，听听领导的具体工作安排，把整个流程初定下来，下面就开始准备挑选电影，然后提名了 陈导坐在领导手边的位置，虽然去年的电视剧有损陈导的形象，但过往的光辉履历放在这，陈导的金身目前在国内，短时内还是亮闪闪的。 主持这种官方的大型庆典，老谋子都不及现在的陈导。 而陈导的下手，坐着其他几位导演。 最后面还坐了个新面孔，圆圆脸，一脸胡子拉碴，显得有些豪放不羁的姜闻——姜导，他对面坐着的是西北圈目前除了老谋子之外，剩下的管事人顾导。 几位导演老老实实的手里拿着纸笔，不管上面写没写字，反正表面工作做的还行，领导说话，他们就算装样子也得装一装 张厂长，也就是张副局长坐在会议桌最前端，今天的会议就由他来主持，他本身也是负责这一块工作的。 推了推眼镜，张副局长道：“那我就宣布一下评委会职权，陈导作为评委会主任，要切实负责好此次的奖项评选，务必要做到公平公正，其他各位也要以身作则，为咱们这次第一届导演协会庆典打好样子。” 陈导等上面的张副局长说完后，咳嗽一声问道：“张局长，咱们这个电影挑选范围，局限在什么时间段？” “就挑选今年的吧！” 张副局长随口回答，本来他不太在意这些东西的，但看着陈导疑惑的眼神，好像自己忽略了什么？ “张局，如果把条件只放到今年的，那有些片子，明明都是去年开始拍摄的，但各个单位后期制作的进度不一样，上映时间也不一样，这对去年提早上映的电影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毕竟只挑今年的，虽然选择面小了，工作压力也小了，但陈导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眼下这么多导演都在场呢，各个圈子的都在，今天他要是不说这话，他会得罪一圈人！ 他现在虽然地位高，但也不能把所有人都不当回事 张副局长本来想一口回绝的，要是按这么算，那再往前推一年，对前年的作品，是不是也不公平？ 这要是一年一年往前推，是不是要把评选面推到一百年前啊？ 那还玩个毛啊，这么多作品，有的连影像资料都没了，导演、演员有的都死了，这还咋评？ 刚想拒绝，张副局长看到坐在台下的顾导，看着顾导，张副局长又想起了张秦川，这小子的那部电视电影，好像就是去年拍，去年上映的吧？ 要是在别的地方，电视电影其实是没有什么资格跟着人家其他的大荧幕电影一起参奖的。 但现在这个奖项是电影局主持推动的！ 想到这儿，张副局长语气一变，点了点头道。 “那你们的工作量就得多一倍了，我看这样吧，03年的电影，就挑一些有代表性的补充进来吧，挑的多了，前年上映的电影，人家也该有意见了，不能我们说着公平公正，做出来的事却不公平、不公正，是不是？” “领导说的是。” 陈导点点头，这种方法算是折中一下，先把去年的代表性作品挑几部出来，降降其他参与不了的制作方的怨气，剩下的就好办了 一场会议就这么结束了，确定了评委小组的领导和职责，张副局长拿着本子和保温杯准备出门，走到门口时，他像是刚想起来似的，脚步一顿微微转过身朝着陈导又交代了一声。 “既然是公平公正，电影的涉及面也要广一点，电影频道经常制作一些电视电影，把名额分给他们几个，也挑几部电视电影出来，我听说去年他们还搞了一个扶持青年导演的活动，你去了解了解。” “？” 陈导刚站起身，就听到张副局长这句话，到这时，陈导算是反应过来了，他突然想起去年和张秦川吃饭时候的事，那时候张秦川说他好像就是参与了一个电影频道的扶持活动，拍了部电影在电影频道上播出。 现在副局长又这么说，哎？ 这个副局长好像就是从西影厂升上来的，而且他也姓张？ 想到这儿，所有线索瞬间联通，陈导脸上挂着笑点头道：“还是局长您考虑的周到，电视电影也是电影嘛，既然电影频道都在扶持的青年导演，我倒要好好看看，都是什么年轻俊杰。” “嗯。” 张副局长看陈导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满意的点点头。 公平公正嘛，他都强调几遍了，现在临走再说出来，不仅衬托出他思虑的周到，顺道还把张秦川塞进去了，一举多得，谁敢说他徇私枉法？ 至于张秦川能不能拿奖？ 评委会的作用，只管挑选和推举，最后拍板确定的人又不是他们 燕京那边，正在为第一届电影协会庆典做筹备，而东北这边，四月份雪已经快化完了，张秦川也等来了他想见的人。 首府官方办公大楼会议室内，场合非常正规，张秦川一身很普通的常服，外面还特意穿了一件红色的羽绒服，显得非常扎眼、既时尚、又很配今天的场合。 “张导，这位是也姓张，跟您还是本家呢，他这次代表朝方，全权负责和你对接，剩下的事儿，你们聊？” 张秦川身边站着一位州里的干事，伸手一引，给张秦川介绍一位年龄不大的中年人。 说是中年人，看起来也就是三十来岁，只是面相或者说发型影响了他的年纪，看起来很老成 “好，那我就先跟张先生谈，麻烦你了王干事。” “不麻烦、不麻烦”，王干事好像不想和北朝鲜那边的人多接触，又和张秦川握了握手，转身就走，把他俩留在会议室里单独谈 想象中的各位领导都在的场景没有出现，不过眼下就两人，说话也方便。 张秦川这才朝着对面这位姓张的中年人伸出手。 “你好，我也姓张，我叫张秦川，很高兴见到你，祝将军身体健康。” “？” 前面的话都还好，但最后一句，对面的中年人听完微微一愣。 将军这个称呼，可不是随便叫的，要是他们内部的人这样喊，能显得更亲近，但张秦川这个外人这样喊，算是主动表明立场？ 打量着张秦川的面容，中年人脸上的表情笑的很僵硬，但嘴上的话很到位。 “也很高兴认识你，咱们直入主题吧，张导演？我能这样称呼你吗？” “可以可以，别站着了，坐。” 张秦川跟主人似的，他坐下后，摆摆手，示意对面的中年人也坐 这个做派又让中年人皱了皱眉。 “张导演，据我们收集到的资料，你早年间去过南朝鲜？” 不怪他面部表情僵硬，要是普通的合作方，他们还是很欢迎的，但这次的合作方，居然是个年轻人，还是个拍影视剧的，而且早年间还去过南朝鲜，这个关系就有点复杂了，不怪中年人多想 “对呀，我以前是在南朝鲜待过几年，没有在那边的学习经验，我怎么会回国建厂踏入影视行业？” 张秦川掏出烟，没给对面让烟，他点上烟后，侧着脸看着这位中年人。 “咱们双方这次的合作意向，是建厂、我要生产碟片，目的是赚钱，这跟我以前去过哪，有关系吗？” “” 中年人被张秦川这句话说的有点语塞。 明面上看，好像确实没啥关系，而且他们虽然涉及到政审，但这个政审好像又管不到张秦川。 但他就是因为张秦川的这些经历，有点不舒服，很怪 眼看这位中年人皱着眉也不说话，张秦川站起身，很光棍的说道：“看来张先生是对我有意见啊，要是合作谈不成，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等你们想好后，再联系我。” “？” 中年人又是一愣，眼看张秦川准备出门了，他这才面色一变，站起身道：“张导演！张导演、您误会了，请理解我们的苦衷，呃” 话还没说完，张秦川转过身，他比这位中年人高了一头还多，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 “记住了，钱、是我出的，土地、也是我出的，厂房是我盖得，设备和项目，也是我弄来的，我和你们合作，是看在大家都是同胞的面子上，拉你们一把，是我在挑你们，而不是你们来挑我！明白？” 看着中年人脸上神色变换，张秦川伸出食指点了点中年人的胸口。 “有没有你们，我一样赚钱，我不差你们这点人，我在帮你们，而你的态度，我很不喜欢！” “” 中年人狠狠吸了几口气，这才仰起头，看着张秦川，虽然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但他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 “张导演，很抱歉，咱们继续谈吧，您的计划我看过了，我们这边原则上是同意了，就是这个碟片” “碟片印制工作不用你们来，厂子我建好后，不是所有地方都让你们用的，你们只管负责前面的材料生产工作，最后的内容印制，我会另招其他人。” “” 中年人又狠狠吸了几口气，他本来还想刁难一下张秦川的，但现在他准备的所有借口，随着这句话，都作废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 张秦川一手拉着门把手，好像中年人再不说话，他转身就要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