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秦川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小茶杯道。 “你去食堂整点干净冰块,弄杯冰水回来。” “干啥呀?” 听到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范八冰愣了一下,但还是站起身拿着杯子准备去食堂找冰块弄冰水 端着弄来的冰水,往桌上一放。 张秦川笑了笑又指了指旁边放着的暖水瓶。 “再打杯温水嘛。” 看着两杯水,范八冰隐隐好像猜到什么意思了,迎着张秦川的目光,她脸蛋有些红,她才回来呀,行李还没收拾完呢。 “赶紧吧刚洗完澡,有点累了,麻溜的。” 张秦川从旁边抽了条杯子,往身后一垫,斜躺在那。 这大冷天的,外面正下着雪呢,如此诗情画意之下,不得好好点花样? 现在娱乐方式这么匮乏,不玩这些,那也没别的好玩的了。 范八冰扭捏了半天,只好端起两杯水,往炕上一放,也脱掉鞋子上炕 第二天吃过早饭,已经快十点了。 大冷天的,全剧组都窝在村里,早上也不用起的太早,他们只用比厂长起的稍微早一点就行了。 离澡堂子不远的地方,是临时搭建出来的摄影棚,摄影棚里最外侧,是一处像是便利店类型的布景,十几个货架上,琳琅满目的放着各种商品。 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剧组带来的东西,正好充当便利店里的商品道具 张松文一身校服,看着货架上的东西有些发呆,他明明记得剧本上好像没这场戏啊。 扛了一下跟在他旁边,今天没戏的周二围。 “你剧本上有这场戏吗?我的剧本上没这场戏,难道是临时加的?” “我不知道啊,我刚听剧务那边说,好像是定制镜头。” “定制镜头?” 听到这个词,张松文更懵了,这是啥意思? “人齐了吧?” “大哥,都准备好了。” “嗯。” 张秦川背着手,脸色红润,能明显看出来他今天的精神很好,心情好像也很好。 “松文,来,我给你讲一下这场戏。” “导演,你总算来了,我刚还说剧本上没这场戏呢。” 张松文看了眼张秦川,又注意到跟在张秦川身后的人,戴个眼镜,很年轻,不像是剧组的人,他以前没见过。 “张老师,你好你好,辛苦了!” 眼看着对方朝他伸出来手,又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张松文更懵了。 进组这些天,剧组的很多东西都打破了他的认知,和他以前混剧组的时候,很不一样。 “来,松文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猛牛的营销总监,高总。” 张秦川乐呵呵的拍了拍正和张松文握手的人。 “哦哦高总,您好您好。” 虽然不知道这什么营销总监来这里干什么,但张松文下意识的脸上堆起笑容,和来人打了个招呼。 等对方放下手,他才想起来,猛牛他们家不是卖牛奶的吗? 这 卖牛奶的怎么跟剧组扯上关系了? “你这场戏不在剧本里,这是我给咱们的合作方特意定制的植入镜头,大概意思呢,很简单。” 张秦川当着两人的面,直接给张松文讲戏,猛牛的营销总监在旁边陪着笑,听着张秦川的话。 他们集团虽然才成立没几年,但发展势头很好,这次董事长得到消息,特意派他来跟张秦川对接,他们猛牛为了这次合作,对剧组可是出了大力的! 在东北,而且还是在自治州这种地方,想要搞到大量的车辆、特别是运输车辆,其他公司可能不好办,但这对他们猛牛来说,就是小意思。 他们公司虽然是卖牛奶的,但董事长特别重视物流渠道的建设,这次张秦川剧组运送物资,所有的货车,都是猛牛出的。 为的就是在他的新剧里,搞几个植入镜头,搞一搞张导口中的新时代、新的广告模式。 而今天,他这位猛牛的营销总监更是被人家剧组特意邀请过来,现场观看这段植入广告的拍摄。 人家张导都说了,但凡是不满意的,现场就能改,一定要让合作伙伴体验到量身定制的贵宾服务模式 “等会儿呢,你进到便利店,因为你以前是黑老大,现在换了这具羸弱的身体,想打人都打不过,身体不强,该怎么办?” 张秦川没把话说的那么直白,反而是引导着让张松文说。 张松文以前可是当过导游的,这种问题,他就不需要考虑了,余光瞄了眼旁边的高总。 “导演,身体不强壮,那必然要多喝牛奶啊,我听过猛牛的广告词,每天一斤奶,强壮华国人嘛。” “对喽!” 张秦川对张松文的表现很满意,这个捧哏的好,说啥话他都能接上 三人走到货架旁边,这排货架上,摆放了数十种牛奶,有外国品牌的,还有国内品牌的,其中最显眼的,当然是猛牛的,而在猛牛旁边的,是他们国内的竞争对手一粒牛奶。 “你等会儿站在这儿,要自言自语,把话说出来,这么多牛奶,你要先摸到这个一粒牛奶,然后摇摇头,有些嫌弃,再找到猛牛的牛奶。” “导演我说什么?” 听到张秦川的安排,张松文咽了咽口水,他现在已经明白今天这场戏的意思了,打广告呗。 但打广告归打广告,可广告不是这么打的呀。 光说打广告的产品不就行了,怎么还拉踩上了? 全国谁不知道,猛牛的老总,以前是在一粒干的,后来一气之下,愤然离职才创建的猛牛? 现在一个广告就搞得这么火爆,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到时候要是被告了 他扛不住啊! 悄悄瞄了眼心情大好的张秦川,张松文想说,又不敢说 张秦川顺手拿起一小盒一粒的牛奶,翻看了一下,微微摇头,有些嫌弃的放下后,又拿起旁边猛牛的牛奶照例翻看了一下后面。 “脸上的表情自然点,你没去过便利店买东西吗?就这么看一下配料表,轻轻嘟囔一声,还是这个蛋白质含量高,就要这个了。” 他没说旁边的奶不好,但是脸上的表情和动作,到时候看到这段植入广告的观众,自己就能体会了。 这一招很损,但不犯法啊,买东西嘛,谁规定拿起来就要买的? 消费者还不能对比一下了? 我不说你不好,但我字里行间的会让人认为你不好,我知道你很生气,但这不关我屌事 高总监满意的点点头,果然是术业有专攻,看来还是东北人有想法,张导的脑子就是活络,他直到现在才知道,前段时间张导点名要敌对集团的商品,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董事长介绍的这个导演,这广告打的,不仅给他们集团的产品打广告,还顺手拉踩了一下敌对集团,只出一份钱,收获两种成就! 不愧是量身定制的广告,这钱花的值! 至于为什么韩国片、韩国便利店里会有猛牛和一粒的牛奶,这不重要! 人家导演都没说,他说什么?! “” 张松文又走到货架边,想着张秦川刚刚的交代,自己又拿起一盒牛奶做了几个动作,这才转过身,朝张秦川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导演,我想先试一条。” “行,记住了,大大方方的来,自然点。” “好的!” “大虎子!不忙吧?” 敲了敲张秦川家的门,听到声音后,金伯缩着脖子,这才走进里屋。 这间房子,他有好多年都没来过了,这回张秦川回来重新住进来,猛一进来,还别说 收拾的还挺干净的,到处当挂的都是女士用品 金伯看到墙上的晾衣绳上挂着的内衣,老脸一红,这才扭头看张秦川 “金伯你咋来了?出啥事了?” “你这小崽子,我给你送文书啊,前些天咱们不是重新选举了吗?从今往后,你就正式当上村长了。” 金伯把一个牛皮纸袋从怀里抽出来,往炕上一丢,身子一欠,也坐到炕上。 “哦?” 张秦川拆开牛皮纸袋看了眼里面的东西,脸上乐呵呵道:“啥村长啊,以后有啥事,还得找金伯您请教。” “嗯!” 金伯满意的点点头,顺手抓起炕上小桌子上的点心咬了一口,酥酥脆脆的还挺好吃。 眼看着金伯,张秦川突然想到个事儿。 昨天张松文给他写了一份报告,是关于光碟厂设备的事儿,他本来还想着该怎么安排呢,既然现在金伯来了,不如问问这老家伙。 这老爷子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他年纪大啊,老而不死是为贼,有些张秦川想不通的东西,不如拿出来找这位请教请教 “金伯,我正好有点事想让你给我瞧瞧。” 张秦川掏出烟,先给金伯点上,他自己也点上一根。 “啥事?” “咳金伯,你知道啥是光盘不?就那种塞到小盒子里,连上电视就能看电影那种,就跟以前的那种录像带似的。” “哼不用给我解释那么清楚,不就是光盘嘛,镇上还有个录像厅呢,你光屁股的时候,老子就看过那玩意!” 金伯明显对张秦川给他解释这么清楚的行为有点不满。 “行吧,知道就行,我想在咱们这边开个光盘生产厂,高科技企业!” “什么狗日的高科技,说重点!” “咳咳金伯,这个光碟厂吧,连上设备啥的,就算搞个规模小点的,也得大几百万近千万投资了,这厂址、人手,我都还没着落呢,您给出出主意?” “上千万?” 金伯其他的没听清,倒是数额听清了。 “这么大的厂,咋不开咱们村里啊?” “” 这话说得,就村里这些歪瓜裂枣、老弱病残的,张秦川都不知道要是真开村里,这钱不就打水漂了吗? 想了想,索性给金伯又解释了一下,他给村里留了个木材加工厂的项目,这个项目他有别的用处。 怕金伯领会不了他的意思,张秦川索性说的直白点,反正金伯不是外人。 “金伯,我投这么多钱,费这么大劲,我是要名声的,这东西得让人看见,要有影响力,越大越好!” “影响力” 金伯砸吧砸吧嘴,又抽出一根烟,拿着另一个烟屁股把新烟点着,皱着眉想了想。 “你小子是想把厂开到州里,让领导都看见,让外人都知道你有这个厂呗?” “对对对!到时候我还准备请几家报社、记者啥的报道一下。” “嗯” 咗着烟,金伯的食指敲在小桌上,对张秦川的话没做评价,反而是手上的敲击节奏越敲越快。 “大虎子啊,前年我去县里开会的时候,听说一件事,你琢磨琢磨。” “那时候我记得好像是南朝鲜和咱们建交十周年吧,北边可能是想有点动作,他们那边哎,又来找咱们这边,我听说是想要点支援合作啥的,当时领导就这么一说,说是发动发动,看看有没有咱们本地的老板想和他们合作的,让都帮忙找找,这事儿我没寻思过,后就不了了之了。” “???” 张秦川眼神有点迷茫,咋又提到那俩了? 这和他建厂有啥关系吗? 哎不对 北朝鲜想要有点动作,想要支援?想要合作? “金伯,他们这个合作,是咋个说法?” 伸手点了点张秦川,金伯笑了。 “还能咋个说法,咱们出钱,他们出人呗,本来这种合作,要是真找人,还是不缺老板的,但是北边的人那个屌样,他们还得派人管理,还得啥单独建厂,规矩太多,就没人想和他们合作了。” “啥规矩?” 张秦川感觉他好像摸到点什么,突然对这种合作很感兴趣。 “他们出人,管理也得是他们的人,合作的老板不能掺和他们内部的事儿,你出钱出力给他们在咱们这儿盖个厂子,还得有宿舍,他跟他奶奶的监狱似的,他们住里面不出来,就在里面干活,到时候统一结账,反正就是你出钱,剩下的你别管了。” “!!!” 还有这好事? 张秦川突然发现,这合作项目,挺适合他的。 不让管理? 自己管理自己? 这有啥大不了的? 再说了,只要时间长了,只要他们过来了,到了国内,又不是你说啥是啥。 脾气再倔,别人没办法收拾他们,但他张秦川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只要他们敢来! 剩下的 像监狱? 这岂不是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