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圣诞节，小鹿也迎来了她的剧组首秀。 本来她就没几场戏，张秦川考虑的是，分开拍，拉长时间，尽量让她在剧组里有更多的参与感。 要不然人家这么点片酬，又大老远的跟着剧组过来了，几天把戏拍完了，让她提前走吧，这有违张秦川以前定下的规矩，但就这么让她天天在剧组待着无所事事，也有点不得劲儿。 最后只能稍微折中一下，前期先让她多看看，然后再拍点戏，缓几天让她再玩玩，过后再把所有她的戏都拍完 江华岛这地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岛上不仅有驻军、有寺庙、有王陵，还有一个像模像样的学校。 王陵没什么好说的，这玩意都上述到高丽时期了，和韩国没多大的关系，本身没就是个小土包，要是没有指示牌介绍，就跟野外的孤坟似的，没啥参观价值。 就是这个学校，对剧组有那么一点点用处，拍男主女儿被掳走的戏份，倒是不用去岸上专门找学校了 张秦川特意挑了个不是周末的工作日，学校大门前，人不是很多，这样也方便剧组偷偷拍摄。 借来了一辆现代小面包当道具。 还是河正宇兄弟二人，外加一个剧组人员客串的司机。 今天的戏份就他们三人外加小鹿 “先熟悉一下走位，十分钟后拍第一条。” 拿着小喇叭，张秦川现在指挥剧组已经游刃有余了，看了眼远处几个路过看热闹的村民，张秦川伸手招来几个人。 “让他们滚一边去，在这儿看什么？赶走！” 小鹿一身短裙学生装，冻得直哆嗦。 没办法，剧组到韩国的时候，已经12月了，现在赶在下雪前，把她这个片段拍出来就行了，要是突然下雪，还得等雪花，要不然时间线就对不上了。 “艾克伸！” 听到远处的喊声，还有剧务人员的打板。 小鹿吸了吸鼻子，拿出一个小小的翻盖手机，开始打电话。 这段戏很简单，就是她在学校门口给她爹打电话，然后电话没接通，她要自己回家，然后路上就被两个高年级的校霸给掳走、遇害了。 一个简单的打电话、一脸失望挂断电话的镜头，一条就过了。 “好，换场地，那边准备好了没？” 本来就有点偷偷摸摸的，张秦川只是借助这个学校的大门口当个背景板，剩下的掳走的戏，就不能在学校门口拍了，要是被人看见不好解释。 下一个场景，也没离学校有多远，走出二百米的一个小街道，早有十几个人在这边布置好场景了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河正宇兄弟手忙脚乱的扛着小鹿，站在车门口，塞也塞不进去，丢也丢不了。 小鹿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入戏了，反正两条腿使劲挣扎，一踢一踢的。 几个人演的乱糟糟的。 “咔！” 张秦川手里的烟都没来的及丢，气势汹汹的走到近前。 抬手给了离他最近的人一巴掌。 “剧本没有看？这演的是什么玩意儿？把人放下！” 扭过头看着河正宇。 “绑人不会吗？没绑过人？什么叫绑人？你这搞得离两条街都能听到她的声音，这叫绑人？” 河正宇怂起来的时候，很喜欢瞪眼睛，他的眼睛在韩国人里还算是大的，瞪起眼来颇有点像某个柴犬瞪眼的表情包。 张秦川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他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科班生，确实没绑过人啊 “捂嘴、捂嘴懂不懂？你上去从背后用右手捂着她的嘴，左手托着背往车里拉！还有你，你他妈瞎啊，我讲没讲过？你是控制她双手的，按好她的手，别让她挣扎，还有你！” 张秦川又瞪了一眼车贤宇，这货看上去呆头呆脑的，还算是有那么一丢丢灵气。 “让你抬着她的腿，不仅是控制她，还要拖着她往车里塞！你看看你弄的什么玩意儿？” “三个大男人，让你们掳人，连个女的都控制不了？” 就小鹿这样的，他一只手就拎起来了，这三个蠢货，说到这儿越想越气，张秦川抬手也给了他一下，最后才看向小鹿。 他这么凶巴巴的样子，小鹿也有点忐忑了。 张秦川指了指她，没好气的放下手。 “你别只知道叫，剧本里这段有让你尖叫吗？你等他捂到你的嘴的时候，你呜呜就行，别尖叫！懂？” “知道了。” “行了！” 刚准备走，张秦川想想不保险，又扭头看了眼河正宇。 “好好演，再演不好我就让你亲身体验完再演了！” “” 河正宇下意识摆了摆手，他对那天晚上的仓库里发生的事儿，还是记忆犹新的。 但刚一摆手，看着张秦川的目光，又狠狠点点头 12月24日。 圣诞节前一天，国内这个时段，对这种节日还不太感冒，但韩国这边的圣诞节气氛倒是很浓重，就连剧组租住的这一片民宿周围都有很多游客。 张秦川只能先给剧组放两天假，让大家休息休息。 “我发现你对待这些韩国演员的时候，脾气有些急啊，我觉得他们演技还是挺好的嘛，都是年轻人别动不动就动手打人家，真逼急了，你不怕人家告你啊！” 三叔的房间内，装了落地窗的阳台上，叔侄二人盘腿坐在茶几前，旁边放了个小电炉，电炉上温了一壶茶，茶几上放着几样点心。 “叔，你想多了。” 一想到三叔所谓的那几个韩国人有演技，张秦川都想笑，要不是让他们现场看了一遍，他们能演的这么真实？ 再说了，他在韩国这边就这个脾气，习惯了改不了。 对于现在的张秦川来说，让他讲什么镜头语言、什么画面结构，他只懂一点点，一说就露馅。 但就像美食家并不需要会做菜一样，他当导演也不是非得要明白那么多东西，他有他想要的东西。 什么镜头、演员脸上要出现出什么表情，他站在观众的角度去看，再翻原片去看，多少能总结出一套属于他自己的套路。 这就有点像虽然他不知道做题过程，但他知道答案！ 再结合他那个半吊子方法派的做法，有时候拍起来就很管用。 这种方法用的多了，他就顺手了 眼看张秦川毫不在乎，三叔提起茶壶，给两人面前的茶杯续了点茶。 “上点心啊，你别把这里当成长安，真逼急了，有他们这里的警察找你麻烦，总是不好的。” “找啥麻烦啊？我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敢吗？圈子里的规矩就这样，他们都是新人，我说啥是啥，不听话就滚，走之前他们还得赔我钱！再说了三叔，咱们出门在外，在这里咱们是外国人，就算真出事了，不会跑啊？！” 指着窗外的海景，还有远处的岛屿，张秦川介绍道：“三叔，看见那边的岛没？” “咋了？” “那边我我以前跟着我那个老板，我们经常去，那边再往北就是北朝鲜了，前段时间，就世界杯那会儿，他们两边还在海上干过一架呢！” “哦？” 听到张秦川这么说，三叔端着茶杯站起身，看着远处的岛屿发呆。 “别看了，在这边看不清，你要是真想看，改天我带你去瞭望台，岛上最北边有个瞭望台，叫啥来着” 张秦川挠挠头，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好像叫望拜壇，那边有驻军看守，交钱才能过去，过去用望高倍远镜就能看到北朝鲜的哨所，那边还有韩国一个边境城市，有好些个脱北者在那边生活。” “哦？” 一听张秦川讲起这些，三叔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 “脱北者就是从北朝鲜跑出来的那些人吧？都跑出来了，怎么还住的离北朝鲜那么近？他们就不怕那边的人过来抓他们？” “嗤” 张秦川颇为不屑的嗤笑一声。 韩国人害怕北面的人，但这些主动投靠的脱北者可不算在内，他们只是一群没骨气的人罢了。 这些都是在北边受不了苦日子，抛家舍业绕了好大一圈逃过来的。 有的人从华国一路南下，绕道东南亚，再从东南亚到香江，最后再到韩国。 他们是跑出来了，但他们留在北边的家人可就老惨了。 等这些孤魂野鬼成功到达韩国，这边有人接待他们，把他们捧的高高的，最后再忽悠他们住到特意给他们准备的地方。 就是刚刚张秦川指的地方，离北朝鲜边境非常近。 这就是摆明了拱火，拿他们这些软骨头的货色当诱饵，就看北朝鲜敢不敢打了。 要是他们真忍不住，用远程炮击打这边的这些叛徒，呵呵和这些脱北者混居的还有一些韩国人平民呢。 北边但凡开炮，那到时候舆论就热闹了 “三叔，我那位老板以前就教过我，我们这些来韩国的朝鲜族，或者和朝鲜族混在一起的人，真在这边惹事、混不下去了，就从这边的岛上，沿着海往北跑，只要进了北朝鲜的领海，韩国人就不敢过去了。” 这也是勇哥为什么约人的时候，喜欢在这边的岛上了，方便跑路！ 张嘉一盯着张秦川看了看，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大虎，你以前在这边的时候，不光只干过娱乐圈这些活儿吧？” 毕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三叔这点见识还是有的，就张秦川平时表现出来的这些东西，很多都明显不是娱乐圈会接触到的，只不过他以前一直没点破而已，现在身在国外，眼下就他们叔侄二人在这里，说话也方便了。 “三叔，干啥不是讨生活啊？你说是不是？以后好好的不就行了。” “也是，哈哈！” 三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就刚刚那些话，张秦川说着不在意，但他这位当叔的，听完有些心里不是滋味。 是什么样的生活环境，会让他们产生，实在混不下去了，要往北朝鲜那边跑的想法呢？ 这不被逼到一定程度，都干不出来这样的事，韩国人不是啥好东西，北面的人就好了？ 他可是看过一些新闻的。 有了张秦川的描述，张嘉一在这一瞬间，好像对这部电影里的男主角，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好像 朝鲜族在韩国，确实不太行啊 “喂？勇哥？” “你最近几天忙不忙？我这边有个应酬，元旦过后你来一趟，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电话里勇哥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的中气十足。 “你都这么说了，再忙也得推开啊。” 张秦川笑了笑，站起身朝三叔打了个招呼，示意他先回房间了 拿着电话，刚从三叔房间出来，一出门正好碰见小鹿。 这小姑娘看见张秦川眼睛一亮，就她这个干瘦的身材，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双大眼睛能看了。 小鹿刚想说话，张秦川又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等会儿再说。 两人就这么，张秦川走在前面打电话，小鹿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回了房间 挂断电话，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小鹿，张秦川愣了一下，颇有一种，房间里怎么突然多了个人的感觉。 “你咋在这儿呢？” “？？？” 小鹿歪着脑袋看了眼张秦川。 “你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让我跟着你吗？” “” “说事！” 在剧组半个多月了，俩人也混熟了，张秦川脱掉鞋，进里屋拿了盒出来，点上烟往沙发上一瘫。 “大虎哥，谢谢你昨天给我讲戏啊，我以前混的剧组，导演都没你讲戏详的详细。” 昨天拍了一段小鹿被掳走之后，强行灌药的戏。 这段戏怎么说呢，演起来既刺激、又羞耻，还是张秦川反复指导，小鹿才最终演出来了。 刚演完的时候，这小姑娘还吓哭了，张秦川就提前给她放了个假，让她先休息休息，调整一下心情。 没想到，才过了一天，这就调整好了？ 想到这儿，张秦川扭着头特意仔细打量了小鹿一眼。 今天她穿着一套类似于水手服的校服，腿上还裹着蓝白相间的条纹丝袜。 脸上也花了淡妆。 前些天拍戏需要，小鹿戏里的妆容都是偏朴素的类型，再加上她现在好像没长开似的，张秦川本来都没仔细打量过她。 现在突然这么一打扮，感觉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有点在校女高中生的那种感觉，清纯里带着淡淡的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