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有话好好说,这钱我还,我还!” 张秦川抬抬下巴,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见。 “赶紧打电话吧。” 李老板哆哆嗦嗦的翻了半天电话本,才找到财务的电话,拨通后 “喂?咱们账上还有多少钱?我要五十万,什么?不够?还有多少?” “二十多?我记得老刘的那笔货款不是还没给他吗?嗯,先不给他了,加上他的货款呢?四十二?” 听到这个数字,李老板有些绝望的扭扭头。 看着后面这位狠人面无表情的神色,还有抽动手臂准备动手的架势,李老板打了寒颤,脑子里灵光一闪道:“行,四十二就四十二,你” “转到这个账户上,工商银行未央路支行,张秦川。” 一张写着账户信息的纸条直接递到他眼前,李老板听着对方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报卡号、报姓名,心里更慌了。 “我给你个账户,你亲自跑一趟,给我转笔钱,对,废什么话,我急着办事呢,你拿个笔记一下,转完给我打电话,快点!” 李老板给电话里的财务报完信息,挂断电话,这才小心翼翼的扭着头说道:“兄弟,账上的钱差了点,我办公室还有点现金,您看” “让人送下来呗。” “行行。” 李老板瞄了一眼放在副驾座位上的照片,再想想这些人的手段,又拿起手机继续打电话。 普桑车边,女秘书穿着布料不算太好的职业装,一步三扭的踩着高跟鞋由远及近,地上的尘土荡的皮鞋上落了一层灰,看着车窗玻璃只降下了一点点。 女秘书有些撒娇道:“李哥干啥神神秘秘的。” “你个女子,话怎么那么多!” 李老板双手接钱,黑塑料袋里的钱可能放的有些乱,他使劲几下都没拉进来,越急越是拉不进来,头上的汗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眼看外面那小浪货还想伸手打开车门,李老板赶紧又摇了几下车窗,一把夺过塑料袋。 “这么急干啥,躲我呀?你家那口叫你回去交粮啊?” 女秘书看他这做派,噘着嘴更不满意了。 “滚滚滚,忙着呢!” 看着秘书走远了,李老板这才舔着脸小心翼翼道:“兄弟,你点点,看看够不够。” “哗啦。” 把塑料袋里的钱倒在后座位上,张秦川大眼一扫,八叠,数量对。 随便拿起一叠钱放在鼻子前轻轻一吸,味道有些臭、混合着油墨味,嗯就是这個味儿。 “等着吧,银行那边到账了,咱们就两清了。” “哎!好嘞。” 李老板咽了口口水,整个车厢里重新陷入安静,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默默等待。 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李老板有过这么煎熬,他现在恨不得让财务插上翅膀赶紧飞到银行帮他办好。 四十分钟后,手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李老板吓了一跳,看清来电提示后,面上微微一喜。 “喂?办好了没?” “好好好,我知道了,嗯嗯。” “兄弟,那边钱转过去了,你” 张秦川一点都不墨迹,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你去那机器上查查,看看卡里的钱变了没?” “哥多了四十二万!” “嗯我知道了,你在那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好的!” 挂断电话,张秦川把绳子收回来放包里,顺手把旁边的现金也塞进包里,这才拿出借条和一根笔,递给李老板道:“两清了,我说你写,走个程序。” “哎,哎,好。” 李老板现在说啥是啥,脖子上没了绳子,他现在有点劫后余生的兴奋,别说现在让他写点东西了,只要这位狠人能赶紧走,哪怕是现在让他跪地上磕一个他都愿意。 “我说伱写。” “本人,你的名字,今还清欠款和利息共计五十万元整,其中四十二万通过银行转账,另八万现金结清,双方核对金额无误,账清,后面再写个你的名字,写上今天的日期,借条四个角、你名字上、日期上再给我按几个手印,两只手挑几个按。” 李老板拿着小本,在借条下面写上这句话,听到张秦川还让他按手印,抬头看了眼张秦川道:“兄弟,我车里没放印泥” “呲” “啊” 小刀瞬间划过李老板右耳垂,这一刀的力道割的刚刚好,耳垂没掉,但豁口很深,这地方很敏感但又不致命,一刀下去,血量不大不小刚刚好够得着按手印。 “叫唤啥,赶紧按按清楚点,不清了还得再挨一刀。” 李老板瘪着嘴,四五十岁的大男人,眼眶都红了,颤抖的嘴皮子竭尽全力的止住哭声,右手哆哆嗦嗦的摸向耳垂开始按手印。 边按边在心里发誓,只要今天过去了,他这辈子再也不借钱了! “行了,两清了啊!” 张秦川拿回借条,忽略上面犹如鳖爬一样的字体,其他要求都做到了。 迎着李老板可怜巴巴的眼神,他伸脚轻轻跺了一下主驾驶座椅靠背。 “开车啊,想啥呢,你指望我走回去呢?” “???” 听到这句话,李老板还以为这位是要反悔、撕票了,声音有些变形道:“兄弟,不是说好两清了嘛” “我让你顺路送我去取钱,你怕啥?!” “哦哦” 就这个全程镇定的程度,李老板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 颤颤巍巍的拧开钥匙,挂上档,余光下意识的看着后视镜,普桑抖了两下,愣是没起步。 东东看见自己表哥从一辆黑色的普桑上下来,按照张秦川交代的,也没急着过去找他,等那辆车走远了,这才背着小包蹦蹦跳跳的走到张秦川身前。 “哥,你真要回来账了呀?你怎么跟他们说的,人家还开车给你送回来。” “卡呢?” “这儿呢。” 走到at机前,张秦川亲自查了一下卡里的余额,这才漫不经心道:“我前段时间,自学了一点点法律,见到他们后,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好和他们说了说,这钱就要回来了。” “就这?” “那你以为呢,要学会合理运用法律来武装自己。” 东东总感觉自己表哥这话好像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不对劲儿,她也琢磨不出来。 倒是表哥这句话,在她小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哥,那我要是大学的时候学法律,是不是以后谁再欠我爸钱,我就能像你这样,帮我爸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