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 夜黑风高,漆黑的海面上,看不清远处的海面,只能听到周围海浪的声音。 嘟嘟嘟 一艘破旧的小船缓缓在海上行进。 船头甲板上,低矮的小桌子上摆了花生米、海蜇丝、还有辣白菜等下酒菜。 两个人坐着小圆凳围着小桌子对坐。 左边的是一个看上去有些油腻的中年人,中分头头发略长,嘴皮上带着个大大的黑痣,是这艘船的船东。 “大虎这次回去,啥时候回来啊?” 油腻中年人端起酒杯,低着头眯着眼睛,盯着对面青年手腕上戴的劳力士看了一眼,意有所指的问道。 “啥时候回来?呵你这次靠岸几天?” “五天,五天后我就回来,这一趟来的人不多,到时候我等你不?” 中年人连续两句都在试探对面青年的回程时间。 “那就不用等了,我还得回去一趟办个证件,现在国内出门买个火车票都得要证件了。” 青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把手里的烟头随手丢到海里。 “哦?那我这次回来后,你再想坐我的船,可要再等十天了。” “嗯” 油腻中年人放下酒杯,看对面那青年有些醉意了,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动手。 两人的身高体量差距有些大,要是放在青年清醒的时候,他是万万不敢打他的歪心思的。 他们这条船,走仁川线、渤海,绕半圈到海对面的东山省石岛,然后他会在那休整几天,等等人再回韩国。 而每次,从韩国回来的时候,船上基本上是没几個人的,反而是从国内去韩国的时候,人多点。 这个青年他认识,但既然现在对方要回去了,他手上戴着的那块劳力士,这可是值钱货啊! 再加上他刚刚的试探,推测出这青年大概率是短时间内不准备再来韩国了。 这样一来这个外号叫大虎的青年,身上必定会带着钱,而且还是现金! 他非常清楚这个大虎以前在韩国时是干什么的,他只能带现金,而且大概率还不会少! 这大半夜的,船上人又没啥人,正是动手的好时候。 只要做成一次,捞的多可能比他跑几次船赚的都要多,反正都是顺手的事儿。 想到这儿,中男人歪了歪上身,把右手缓缓伸到身后。 “财哥!” 青年喊了一声中年人,很自然的从桌上拿起烟盒,抽出两根烟,自己先叼上一根,用左手把另一根递给中年人。 这一声 让中年人财哥暗暗抖了一下,又缓缓抽回右手才往前伸去接烟。 青年余光看见财哥伸到腰后的右手又伸过来接烟,眼里精光一闪,左手保持递烟的动作,右手快速从后腰里抽出一把片鱼刀,然后左手猛地用力拽住对面财哥伸来的右手往桌子上一砸。 “哐嘡!” “啊” 财哥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他的右手被青年右手拿着的刀从手背上,狠狠捅穿,定在了桌子上,他手下按着辣白菜的盘子,这一刀连桌上的盘子都扎碎了,辣白菜的汁水混着血液,也分不清楚了,右手上火辣辣的疼。 “小点声大晚上的,嗷什么嗷。” 青年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惨叫的才哥。 “兄弟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动手了,哥哥没得罪你吧?” 财哥断断续续的说道,脸上的表情有痛苦还有些心虚。 “嗯?” 青年右手握着刀柄微微转动,财哥刚收起来的惨叫声,猛然又拔高了一个层次,吓得船头下面的海里,泛起了一阵巨大的水花,可能是吓到海里的鱼了。 “啧小点声,都吓到鱼了!” “停停停!大虎,虎哥!我叫你虎哥停!” 财哥是真的怕了,果断开始求饶。 青年盯着财哥的眼睛,平淡道:“路费我都给过你了,船到岸、我到站,就这么简单,再他妈惹我,就不是扎手了,知道不?” “虎哥,虎爷,我知道了,知道了!” 财哥甩甩头躲开了,不敢看青年凶狠的眼神。 “蹭” 拔出刀,青年按住才哥右手的胳膊却没放开,放下刀又端起桌上的酒杯,把里面的酒朝财哥的右手上猛地一倒。 “嗷!阿西叭!” 财哥被这突然一下弄得,疼得都翻白眼了,等对面松开手,他左手抱着右臂疼得直哆嗦。 “嗤,这点小伤叫什么叫,娘们儿唧唧的,来继续喝酒,还有多久到岸啊?” 青年从腰后抽出块卷成卷的毛巾,沾着酒擦了擦刀,这才又把刀包好,重新塞回后腰上。 “还有还有一个小时吧。” “哼!” 火车从中州省边界驶入西陕省。 2001年的夏初,张秦川第一次踏上了这个老爹出生的老家。 歪头看了眼窗外的景色,又躺好翘起二郎腿,二层卧铺上,旁边的床位没人,他看向眼前的光幕。 光幕是个普普通通的界面,就跟一个搜索引擎似的。 正中间有个放大镜模样的图标,下面还有一排历史搜索记录,右上角有一个小叉号,轻点这玩意儿就能关闭光幕了。 这是他这辈子生与俱来的小玩意,没什么屌用 只能搜搜影视剧,然后可以无弹窗、无广告的看剧,还不用充电。 就跟一个随身携带的平板似的,其他的功能就没了! 刚刚经过一点点小波折回到国内,之所以要坐火车大老远的从大东北来到这里,主要是因为,他那个久不联系的三叔,前段时间联系上在韩国“工作”的张秦川。 三叔说老爷子快要不行了,他最后的心愿,就想看看他们老张家张秦川这个大孙子。 至于这里面其他家长里短的事儿 哎,想起这些张秦川叹了口气,有些头疼的关闭光幕。 这东西外人也看不见,这么多年来,他早就试验过了,用起来也就越来越随意,非常适合这种长途赶路时的消磨时间用。 “喂?大虎啊?到了吗?” 长安火车站。 穿着短袖衬衣、腋下夹了个黑皮包的中年男人,正拿着手机,语调微微有些高。 “三叔,我刚出站,你在哪呢?” “我在出站口呢,左手拿着个黑皮包,不大,上身白衬衣,短发,你看见我给我招招手!” 叫三叔的人说着话,头往右一歪,用脖子夹着手机,腾出右手赶紧拿起腋下夹着的黑包递到左手上,这才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紧张的看着出站口。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身材极其高大、壮硕的,留着圆寸短发的青年,背着个大背包,穿着极其时髦的朝他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