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端着架子以为你是神吧? 你一念就可以创造这一切,那又如何,你创造了那么多,哪个最后按照你的预料发展。 哪个最后不是自己走向灭亡。 就像你现在那个世界,乱七八糟到你自己都头疼吧? 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和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都是哪来的? 我教你,下次我们就只创造一个满地都是石头的世界,没有人就没有这乱七八糟的一切了。 不说他们,就说说你自己,你自己都有多少阴暗的想法,有多少欲望。 你将爸妈和奶奶放在这里干什么? 你以为你这种行为很伟大吗? 不是你,他们怎么会惨死在这个世界上,惨死在你创造的世界上。 这是第几次了? 你为了奶奶,居然再次分裂,你在那里硬生生把自己搞成了一个废物,连自己都活的焦头烂额,动不动居然还要打工赚钱,结果呢? 不是松臣果断出手一切就又完了。 你天天还搞一堆镜子世界在那穿来穿去,我都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我们剩下的种子已经不多了,那黑色笔记本现在发的像是流水一样快,它们不断被我们送来送去,到处轮回,现在多少人已经都进入终章了你知道吗? 放弃吧,我们不是神,哪会有我们这么阴暗的神,这世界永远不会如你所愿,你将我都剥离出来了又能如何。 还不是一样要失去一切。” 少年像是疯了,不断地向彦生“开火”道。 彦生却没有和他争执的意思,他略感疲惫的伸个懒腰,直直向后倒去,少年那张怒火中烧的脸果然随着他的仰倒消失了,彦生重新倒在了床上,一脸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这却不是梁老头别墅的那张床,床板窄而硬,以至于彦生倒在床上的时候砸出咚的一声。 他现在又回到了这最熟悉的地方。 彦生睁开眼看着低矮的楼顶,平日里彦生非常直视它,整个二层低矮到总觉得像是躺在棺材里,他一般都是侧过身去睡或者直接闭上眼。 以往彦生只要在这楼顶翻身,奶奶的喝骂声就会传来。 “小崽子,赶紧睡,弄什么呢,下面掉的都是灰。” 这次,彦生翻来覆去的,屋内却再没一点声响。 “你不懂,真的不懂。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不是神,我甚至怀疑这世界也根本不是我创造的。 否则我怎么会拼命想留下几个人而已,都做不到。 难道,我也只是在替谁探寻,难道需要我也完成献祭? 我到底是谁,我是在替谁做事? 我也在寻找啊。 你以为,我真的只是一直在找几个人吗?” 彦生低声说着,神情愈发沮丧。他不希望身上带着别人的意志,更不希望成为谁的眼睛,正是因为这些,他分裂出这个世界又封印了自己的一切能力,甚至记忆。 他以为这样就会有一个安稳的世界了,不会再有一点点外力去干扰这个世界的运转。 可惜,一切还是又变了。 他说不清这些改变到底是不是来自外力,他也在查,他比谁都想弄清这一切。 现在,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他对自己的封印到期了,按道理来说,这是他回归的日子,但现在这样,他并不愿再回去了。 许久,彦生才慢慢起身,弯着腰顺着古旧的楼梯一点点的挪下楼,一路没有开灯,直到重新下走到那熟悉的洗漱室才将灯打开。 站在那个安有布帘的镜子前,站着发了会呆,一下拉开,随着一阵晕眩,他又重新回到了那里。 他在安静的在一片漆黑的光亮中转动着,周围熟悉的那十二尊看不到形状的存在却已停止转动了,不过它们依然还在不停的变化中。 彦生原以为是它们阻碍着自己感知更远处,现在等它们全部停止后,彦生才知道自己错了,现在他已经完全感知不到除了它和这十二尊存在以外的任何情景。 它只能隐约感受到这个空间的力量似乎在枯竭,似乎不再到处都有爆炸和恒风。 也许,这里不再有新生,以后就只存在灭亡了。 一切似乎都在跟彦生作对,曾经无数次彦生都觉得自己接近真相,接近终点了,但每次都只是一场意外。 就像这次,那些镜中世界并不是他创造的,彦生甚至搞不懂它们的来源和作用。他一度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或许非常的不同,有可能利用那些改变一切,让他找到力量的来源,找到真正的规律和法则。 可即便如此,它依然最后发展成了一片混乱,无法理解、奇人辈出的世界。 而彦生,并没有找到任何的规律和法则,依然搞不懂变化到底是不是自然演生。 那不是他希望的,更不是他规划的,彦生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他应该继续探寻和研究的。 但现在,彦生已经开始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创造了一切,还是连他都是别人创造的,只是他是一个更早的而已。 闹钟响起,彦生回到了浴室,他立刻闭上眼睛熟练的将布帘拉上,从洗漱室出来,他在这熟悉的房间里默默的转了个遍,除了奶奶不在这里了,这里一切都和以往一样。 “我从来没想过拯救世界啊。” 彦生轻叹道。 但很快甩甩头,想重新忘掉这一切,专注于该做的事。 虽然他已经苏醒,时间就不多了,但他还是想再试一试。 x病区,十一点。 这里现在是地狱,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血迹,走廊里,院子外到处枪声不断,黑猫惊恐的躲在阴暗的吊顶之上,庆幸自己现在是猫,否则,难逃此劫。 这根本不是越狱计划,是诱杀。 但凡是计划越狱的,按照既定计划从那些逃跑路线走的,几乎都死光了。 非常隐蔽的只供某些人逃生用的另一条紧急出口的步梯,17楼。 五个人蹲在不同的位置警惕的观察着上下所有位置,轻轻的开门声响起,几个人同时兴奋起来。 异常轻缓的脚步声一点点的从大约19楼的位置非常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向下走来。 离他最近的黑衣人打了个手势,一边将自己的身影更小心的隐藏着,一边示意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等人足够近了再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