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越来越多的手下都被抓了进来,院子里扔的满满当当,才终于有十几个士兵簇拥着一个如塔般的黑脸汉子进来。 彦生紧紧的盯着他看了两眼,这倒是个熟人。 腰粗如铁塔的汉子进来后,饶有兴致的在院中人群里慢慢踱步着,但只要停顿在谁面前,轻轻用手一指,便立刻有人上前一刀就将人抹脖弄死。 这活阎王只转了不到一刻钟,这院中的人至少就死了一半。 彦生看到这样,反倒是松了口气,这至少比谷场那次强多了,不折磨人。 六指这才苦着脸回望了一眼彦生,但很快将目光就移走,彦生心念一动,却听见胖子跺出人群,站在了他们面前,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后喝问起来 “你们谁是匪首,自己站出来吧,不要连累你们的兄弟。” “是我。” 六指不待其他人答话,迅速喊道。 彦生一怔,才明白他刚才刻意躲避自己的目光,也许是想替自己挡上一难。 但旋即苦笑起来,有什么用呢,这些人难道就会放过其他人吗。 趁着那些人还没对六指动手,彦生同样厉声喊道 “巴布可愣,你这勾结西越人的狗贼。 应城有你这样的安抚使,简直就是应城大不幸,这里的百姓早晚都会被你连累。” 黑脸壮汉先是一怔,随即目光死死的盯着彦生上下好一阵打量。 “你。。。。。。绝不是匪,你们到底是谁的人马?” 彦生一脸蔑视的将脸挪到一边,不愿再理他。 之所以认识他,还是因为这巴布可愣的父亲原先不过是姜玉的俘虏,看他机灵就放在身边做了家奴,甚至赐婚给他。 最后巴布可愣的父亲在战场上为保姜玉突围而死,姜玉感念于此,将巴布可愣抚养到大,念书学武、样样培养,最后还精心设计让他做了应城安抚使。 但姜玉万万没想到,后来靖难刚起兵不久,巴布可愣就和当地士族及西越勾结在一起,让应城几乎独立于大梁王朝。 三皇子对巴布可愣的记忆不仅清晰,也是相当仇恨和鄙夷的。 也正是因为此,当陆奇向彦生提到要打下应城时,彦生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三皇子的心意。 巴布可愣也并没再纠缠彦生,反而在人群中又随意指了十人 “将这些人给我押下去分开问,让他们说到底谁是他们这帮人的大王,还有这家伙到底都是干什么的。 说的和别人不一样的,直接打死。” 他指着六指向卫队下令道,卫队接令迅速将这十人拖到后院,很快就听到了各种哀嚎惨叫此起彼伏。 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一个兵士回来,小跑至坐在檐下闭目休息的巴布可愣身前跪下。 “说。” 巴布可愣没有睁眼直接问道。 “那小子就是匪首,但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平日里就叫他大王,就是前几日传闻的那个被神通救下的小子。 而最先站出来的叫做六指,是他们的师爷。” 彦生也不禁一怔,万万没想到几日前谷场上的事居然会传到这里,总觉得自己似乎卷入了一场阴谋。 士兵一一回禀完,巴布可愣这才阴冷一笑,睁开眼缓缓起身,再次踱步到彦生面前。 “好,既然真是你,那就有你好受的。 小子,我听说过你的事迹,有神通护体是吧,那我今儿个倒就是要看看,你有什么神通。” 他声音冰冷的说完,就立刻有人将彦生拖起,将他架到一个早就垒好的大锅前,有人就开始烧火,往锅里一盆盆的倒油。 彦生很快被绑着扔进锅里,他赶紧向油光中看去,调整各种角度,试图再次借机穿越,可惜,墨黑的油并不能反射出任何。 大院左侧,二楼夹层的硕大房间中,三个人围桌而坐,桌上放着各式新鲜瓜果,但三人的目光都放在庭院之中。 花不阿托眯着眼看着那即将滚开的油锅,冷哼一声才向陆奇问道 “他们这是要作甚?” 陆奇将手中茶盏轻轻放下笑着回道 “将这小子下油锅。 你们不是想看看这小子到底有没有神迹吗?” 花不阿托却又是一声冷哼,阴阳怪气道 “大将军,俺听过一个传说,你们中原人有些搞戏法的就常常玩这种下油锅的把式,听说加些苦酒进去,油锅就只是看着热而已。” 陆奇听他这样说才将目光移向花不阿托,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那阿托首领觉得怎么样合适?” 他依然不急不慢的笑问道。 “也别下油锅了,直接架火上烤吧。 烤熟了咱们正好就多了道菜,没烤熟吗,那我就信这小子有点神通。” 花不阿托阴笑着回道。 陆奇又笑着看向谷勒阿布其 “那阿布其首领呢,觉得如何?” 谷勒阿布其略显敦厚的脸上也并没什么表情,默默地点了点头。 陆奇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侍卫,立刻就有人大步出去,片刻后,三人就看到庭院里果然停止了给那锅油加热,而是又重新迅速的垒了个台子,将彦生捞出来绑了上去,又在下面布满柴火。 彦生看着院中还剩余的手下,都将目光只盯着地面,也不知道是不忍心看,还是因为害怕。 他被绑在木架上,太阳晒的让人头晕,本来就热,也不知道巴布可愣到底要搞什么,又让人端了一盆盐水,将彦生从头至尾抹了几遍。 被晒出一身的汗水再和这盐水遇上混合,将彦生直蜇的遍体异常的痛。脸上和头上的盐水混合汗水不停流到眼睛里,不一会彦生的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两眼和身上就肉眼可见的迅速肿了起来。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告诉我到底是谁指使你来我们应城捣乱的,说出你幕后的主使,我就放了你。 否则,我就让这火试试你的神通。” 巴布可愣冷酷的向彦生再次威胁到,话音刚落,一支短香就已经被手下点燃,摆在石台下正对着彦生的香桌上。 彦生的眼睛实在难受,恨不得自己把眼睛给抠出来,虽然看不到香,但只恨香燃的时间太长,但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再说,只沉默着将嘴巴闭的比眼还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