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离我远点,别再来烦我。” 老人毫不客气的驱逐着他面前的男人,男人四十多岁,看起来老实巴交,双眼看人总是直勾勾的,站着的时候左肩略高,背微微驼着。 彦生站在窗口静静的观察着两人。 男人的表情木讷,但说话却异常冲 “常老头,别给脸不要脸,我是要给你换吗? 你弄坏了我的树,不该赔我? 要不是你没别的东西了,你这破花我还真不想要,拿回去谁知道还能活几天。” 他一脸气愤道。 老头只是冷笑不停 “笑话,你的树不耐活能怨我?哪来的回哪去,别在我这唧唧歪歪,有本事你让你的树弄死我的花啊。 没那本事就别来找我,我的花被伤成这样我去找过谁?” “行,常老头,你牛,你最好24小时别睡觉,就盯着你的花,我保证你只要敢闭上眼就弄死它。” 男人恶狠狠的出口威胁道。 “可以,你不怕死就可以试试,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可在这里,我说让你今天死,你看看能不能活到明天。” 老头却满脸不在乎,也威胁着怼了回去。 男人不再理他,气哼哼的走了。 彦生总觉得这对话里很古怪,一直盯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男人走了好一会,似乎是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突然回头,目光来回的扫视了好一阵,才又离开了。 等他彻底看不见了,彦生快步跑下楼,故作漫不经心的走到老人身边 “老人家,你这是什么花啊?哪买的?” 他刻意友善的看着老人,装作随意的搭讪着,一边悄然的打量了几眼老人那盆花,看起来和上次见并没什么变化。 老人只是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并不接话。 彦生也没什么反应,反正老人又打不过他,就死皮赖脸的转移了一个话题。 “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 他叹息着,一屁股坐在老人旁边的地上,已经是傍晚,这里异常安静,还是没什么人出入。 老人将头低下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花,依然没有接话的意思。 “我昨天在院里转的时候,还看到许多花呢。我看你这花快死了,下回我挖几株过来送你吧。我是没花盆,有了也种几盆,在这快无聊死了。 对了,你也住这栋楼吗?” 彦生再度开口向老人问道,一边说着一边悄然打量着老人的反应。 “你是有病吗? 不想理你看不出来?” 老人终于开口了,却横眉直怼彦生道,脾气十分暴躁。 彦生眨了眨眼,认真的点了点头 “对啊,就是有病啊,我就住这栋楼,不过医生还没搞清楚我这到底算什么病。 你呢,医生怎么说的?” 老人颇感意外,这才抬起头看了彦生两眼,却忽然一怔,盯着彦生上下打量了许久 “都在这住着呢,别跟我装神经病。 你小子,我为什么看着这么眼熟?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半晌,他才眯着眼睛向彦生问道。 “算见过吧,上次我在楼上你在轰走一个修剪工人。 我也认为我不是神经病,可苏医生好像不这么认为,总不让我出去,你说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相信我。” 彦生故作苦恼道,而老人指的见过,彦生也知道他是另有所指,却故意绕到这里。 老人将目光收了回去,用手指从花盆里掐出一只蚂蚁,用手指捏死。这才慢慢又说道 “想聊天,就说实话。 我这个人不喜欢满是心眼。 你对我的花感兴趣,所以骗不了我的,正常人只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想方设法让我扔掉它,而只有同样有问题的人才会对我的花感兴趣。 想好了再开口,不要再说点不知所谓的废话。 如果要想问我什么问题,就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知道姜玉吗?” 彦生没想到他会直接问到姜玉,但面上还是装做一脸迷茫 “姜玉?” 他故意向老人确认。 老人却再也不说一句话,一根手指不停在花盆里扒拉着土,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 “他是一个皇帝,跟你有什么关系,跟这盆花有什么关系?” 彦生终于忍不住,再次向他问道。 老人这才满意的轻蔑一笑 “你是个“门”?还是个“界”? 我总觉得好像见过你。 不过不应该啊,我还从来没听说过两个“门”或“界”能同时在一个世界里,他们都是天选之人,是他们世界的主线,一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两条主线呢?” 他低声叽里咕噜的说着,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问彦生。 “有人说过我是个“门”,但我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个姜玉。我只是猜到咱们俩有点像,所以下来聊聊,医生不理解我,总觉得我是癔症,所以我想跟你确认一下,我穿越的那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的。” 彦生否认道。 他总觉得这个老人不值得相信,他既然和姜玉有着说不清的关系,就必然是自己的敌人。 “最好你说的是真话,否则你要是在我的世界里,那可一定是件糟糕透了的事情,可能接下来咱们都不会好过。 如果确实不是,我要告诉你不用相信那些医生的,他们要懂这些,怎么会辛苦成这样,却那么一点工资月月都拿不全。 那个世界是因你而存在的,你是他们的主线,去为所欲为、及时行乐吧。 要是以前我还会嘱咐你小心行事,可现在怕什么呢,一切都在崩塌,那么多“门”和“界”试了那么多方法,试了这么久,最后还不是都死了。 你也会死,早晚的事。 不会没人告诉过你吧,小子,你穿过去的那个世界如果崩塌了,你也会死。” 老人说到这,抬起头阴森的笑着望向彦生。 彦生猛的一惊,确实没人告诉过他这些。 “那如果是“门”或者“界”死了呢,他那个世界也就崩塌了?” 彦生思索了一会,却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这我哪里会知道。 没人会知道。 我告诉过你的,小子,每个世界都只会有一个“界”或者“门”,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两个“界”或者“门”都穿到一个世界里,所以,当他们死了,他们的世界怎么样了你能去问谁?” 老人皱着眉一脸不耐烦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