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抢劫租借银行的事情是由李耀庭警卫排具体做的,可扫清各个外资银行内的抵抗的事情,完全是胡大裘带着这些人办好的,功劳有一多半都应该归功于他们,只不过,为避免被人猜疑,滕毓藻只让人给他们每人五十两的赏银。 滕毓藻点头,看着眼前的四十余人笑着说。 “我想你们中有很多人,可能并不愿意来到我这里做警卫,因为在这里很难立下战功,有人会认为日后升迁会很难。” 滕毓藻挥手止住想要说话的胡大裘,接着说道,“如果有人这么想,我今天可以负责任地说,你们都把心放在肚子里。” “我已经交代营务处李总办,他会安排随武卫前军营学堂的教习或者学生们,在你们休息时给你们讲课,只要你们当中的人能学习合格,我会定期把你们分派到各部队中担任下级军官,至于日后你们个人能怎样,那就看你们掌握的学识和立下的战功了。” 这些人虽然没有亲身参加抢劫租借外资银行,可日后他们只要听说这件事,马上就会想到是李耀庭警卫排所为,所以这些人暂时是绝对不能让他们回到二团去的,可又不可能把她们都杀了,以绝后患,滕毓藻这个穿越人士是绝对做不到的。 滕毓藻反复考虑后,只能先把他们安置在自己身边,日后如果这些人能有所成就,自己再把这些人亲自安排出去做军官,这些打上自己近卫标签的人,还会对自己感恩戴德,说不定还能成为自己的铁杆粉丝拥泵呢。 “谢大人栽培!” 滕毓藻的话,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可还是让这些人人人热血沸腾,四十几人已经顾不得军令,都激动地喊了起来。 滕毓藻又鼓励这些人几句,才带着吴佩孚和警卫员走出院子。 军营里,各处都静悄悄的,只有大校场方向声音嘈杂。 大校场上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人群,只是嘈杂的声音依然掩盖不住刘十九的大嗓门。 滕毓藻侧耳倾听,大致听得出刘十九是在咒骂着什么人,而且还是关于辫子的内容,这让滕毓藻不由皱起眉头。 走近大校场,滕毓藻看得更加清晰,大校场上虽然还很混乱,可已经大致分成三大群,李玉林和李显策都在大校场上,组织着部队整编的事情。 较为整齐一些的,是校场最右边的那一群穿着前锋军原野灰颜色崭新军装的人,这些人一个个都很兴奋,正在十几個二团班排长费力的大声叫喊中,在整理着队伍。 队列旁,还有一些人在兴奋地手忙脚乱地向身上套着新军装,这些人明显就是已经同意加入前锋军的乾字团的人。 中间的那一群人最多,也最混乱,有一千多人,这些人还穿着他们自己的服装。 不仅是刘十九的乾字团,所有义和团都没有统一服装,他们都只穿着自己的衣服。 而在这些人前面的校场边,是一排足有上百人前锋军士兵,这些人都拿着推子、剪子,正在给乾字团的人在剪辫子理发,剪出的发式一律都是寸许长的平头,等待理发但还没有被排到的乾字团的那一大群人,对着正在理发以及刚刚理过发的人,指指点点,不时发出大声哄笑。 而那些理完发的人,有的得意洋洋地向这些人炫耀着他们的新发式,有的急急忙忙就向整理队列的那一群人跑去,他们要急着领取气派的新军装。 还有一些刚刚理过发的,他们的表情可没有炫耀的意思,而是好像做了贼似的,捂着脑袋就落荒而逃,匆忙跑到领军装的地点,接过他们的军装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军帽扣在头上。 武卫军在成立之初,德国教习就一再强调,为了在战场上行动方便迅捷,更为了万一头部负伤后便于处理伤口和包扎,要求武卫军必须剪掉辫子。 当时的朝廷,由于被甲午大战闹怕了,急于练成一支强军,虽然没有明里同意,可也是采取了默许的态度,所以现在的武卫军士兵都是剪了辫子的。 不过营管带以上的军官们,大都没有剪辫子,只有滕毓藻和胡殿甲这些北洋武备学堂出身的军官们,大都是剪了辫子的。 原本就对辫子深恶痛绝的滕毓藻穿越后,自然不会允许他的前锋军中还有人拖着一条辫子上战场,所有前锋军官兵一律都是平头,这些加入前锋军的乾字团的人,只有剪掉辫子,才可以加入前锋军。 至于最左边的这一群人,只有二百来人,只不过这些人或站或蹲,甚至还有坐在地上的,他们的神情也各有不同,有的一脸怒气,有的满脸愁容,还有的忐忑彷徨,这里面就有乾字团的几个头目,刘十九就是在对这些人在发火。 此刻,一身崭新军装,挂在中校肩章,已经剪了辫子的头上戴着威风凛凛大檐帽的刘十九,正站在这群人面前,脸红脖子粗地大声咒骂着。 在刘十九身后,还站着几个同样一身戎装、剪了辫子的乾字团的几个大头目,这里面就有乾字团的二师兄,三师兄。 滕毓藻注意到,不知道心思细腻的李玉林和卫靖海用了什么理由,大校场上所有乾字团的人,除刘十九腰间武装带上插着一把勃朗宁外,包括哪些乾字团的头目在内,所有人都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滕毓藻暗暗点头。 在他们身后,还摆着两张桌子,一张桌子上摆放着成扎的银元,另一张桌子上摆放着笔墨,每张桌子后都有前锋军的书识坐在后面,卫靖海带着一个警卫员在桌子后面冷冷地站在那里。 “他娘的,不就是一条辫子吗。” 刘十九涨红着脸指着这群人大骂着,“还他娘的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可轻易剪掉,你们的命还是你们父母给的呢,怎么还跟着老子上战场杀洋鬼子,你们就不怕把命丢了,更对不起你们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