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闻言,又看到对方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结合自己被虚空扼住的体验,顿时做了判断。 对方是个超能力特种部队! “等等!别杀我!我不是这里管事的!”老九道。 “炸弹放哪儿了?”威天阳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摊开右掌,乌黑的枪管从掌心探出寸许。 “军械库,就在下面……要不我带你……”老九话还没说完,游击队员便捂住他的嘴,准备割喉。 威天阳此时却制止了他。 因为,他看到了桌上的一叠文件。那一堆纸用鸡蛇语写得满满的,每一页的右上角,都有一个熟悉的符号:黑色的圆里,包裹着三个重叠的白线框三角形。 那是天泰药业的标志…… 他走近眼前的军官,一双眸子瞪的老大,沉声逼问:“天泰药业的人来过?” “他……他们找我们买东西。”老九慌忙回答。 “买什么?!”威天阳厉声道。 “买人啊……下面的都是。”老九道。 李斌此时从门外走了进来,朝威天阳点头,道:“这帮畜牲,绑了几十个往万娄底难民营赶路的难民,关在猪圈里。下面还死了一男一女。” “把他们卖给天泰药业……这帮畜牲……” 老九顿感不妙,他看着威天阳朝空荡荡的门口凝望,还自言自语,就像是发了癔症。 “你……敢问……你哪边的?我们……都有打点,别大水冲了龙王庙……”老九小心翼翼道。 威天阳回过头来,脸色阴沉,又问道:“来你们营地的,可是个喜欢抽烟的长发女人?” 老九摇摇头,道:“是個戴眼镜的外国人,叫……航斯?还是汉斯……?我不是管事的,都是我们老大在跟他聊。” “外面那群人……是他们来取,还是你们送去?”威天阳问道。 “……你是……瑞德药业的人吧?难不成……是要来抢人啊?你们药企之间的争斗,不关我们事啊……”老九急忙道。 威天阳眼神一凛,游击队员心领神会,一刀把老九的耳朵削掉一只。 老九疼得面色煞白,浑身冷汗直冒,颤抖不止,被两个游击队员架在原地,哆嗦个不停。 “哎哟!!!!疼死我啦!!哎哟喂……” “别他妈废话。回答问题。” 老九咬着牙,憋出声儿来:“明天下午1点,郊外有个养猪场,我们把人运过去,他们的人再转运……哎哟……” “你们把人命当什么了?!你知道天泰药业会对那些人做什么吗?!”威天阳怒吼道。 “你……”老九闻言一愣,随后,情绪跌落谷底,他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瞬间瘫软下来。哆哆嗦嗦道:“哎哟……你不是药企的人啊…造孽……造孽……” 威天阳对老九的反应也很诧异,李斌笑了起来,道:“这帮军阀,在国内倒卖人口,跟药企打交道一点都不怕,但他听出来你和那帮恶人不一样,可能觉得伱是中亚国那边派来救人的卧底,所以吓成这样。” “中亚国会派人来鸡蛇国救人?”威天阳疑惑道。 “鸡蛇背靠中亚,只是恶人杀不尽,再加上第一次内战之后,解放阵线里有人叛变,我们被困在红房子里烧成了灰,现在轮到他们这一代祸害人了。”李斌摇头道。 “我们不卖,还有别人卖,谁卖不是卖……我们都不碰中亚人了,你们怎么还来……”老九瘫软着,自言自语。 威天阳怒从心中起,一记右直拳打了出去,直击老九面门。 老九的头帅先脱离颈椎,咻的飞了出去,身体也在强大的惯性下腾空飞起,在空中拧成了麻花。 他起飞前就死了,尸体在半空中湮灭解体,还没碰着后面的墙壁,就在半空中消失无踪,最终,只有一大摊血洒在了墙上,涂成了脸盆大点面积的血渍。 湮灭的速度变快了,变得很快,人类尸体都没有落地的机会,就解体了…… 他这些天没做什么。 除了喝咖啡,读书认字,就是杀人。 喝咖啡不会让他的能力变强,读书认字更不会。 那答案只有一个了…… 杀的人越多,能力就越强…… 紧握的拳松开,他仔细看了看桌上的文件,鸡蛇语写的,在咔嚓这几天的教导下,他多认识了些字,所以大概能看懂文档的意思了。 不过是些名单罢了。 他转身,推开房门,走出这指挥所,山坡之下,营地一览无余。 此时,夜幕深沉,凉风习习,营地里满是血气,全都朝着他的右手飘来。地上尸体堆成了山,游击队员们正慢慢朝他这里汇聚。 营地里的士兵全都被肃清了,悄无声息的。 探照灯下的空地上,两具尸体被放了下来,平放在地上,几个游击队正站在尸体旁,双手合十,低头为他们送行。 此时,一大群人沉默着慢慢走向哨所,威天阳认出是那群难民们。 他眸子闪烁着红光,右手绷带飘零,黑色的小臂上,白色光带仿若呼吸般闪烁着,纵使身边围绕着许多游击队员们,还站着一个李斌,但在难民们的仰望中,威天阳只是独自矗立在那哨所前的坡道上。 “超能力特种部队!是超能力特种部队来救我们了!” 下面的难民们欢呼着,有人哭泣起来,有人当场跪下,大声喊着谢谢,还有人义愤填膺,大声叫着,“带我去杀叛军!” 威天阳走下泥坡,红色的眸子扫过人群。 难民们并没有害怕,而是朝他伸出手去,他们触摸着他的肩膀和后背,触摸他那发着光的右臂,哭喊着,怒吼着,向他投来炙热的目光。 目光之中,有悲伤,有愤怒,还有热忱与真挚的敬意,这些情绪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名为“崇拜”的氛围。 他被这种氛围包围起来,心底里某种东西被点燃了。 也许……这杀戮,还有比除了复仇更大的意义。 让药企从这片土地消失,不让自己身上的悲剧重演。 他觉得他找到了更大的意义。 “你叫什么名字?”人群之中有人问道。 “我……”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透露自己的姓名。 游击队员们在外围,举着枪,高声喊起来:“威天阳!威天阳!威天阳!” 还有一些游击队站在高处,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 他被那情绪感染,道:“威天阳。” 难民们也将名字传开来,他们互相说着,“救我们的是威天阳。”“他叫威天阳!” “威天阳!” 他回头看去,李斌拎着一只白色箱子站在泥坡上。 炸弹。 “你很快,就要成为英雄了。”李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