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陈平安倒是相信,可事情一码归一码,人家可以这么说,但自己却不能当做理所应当。 所以他轻轻点了点头后,笑着做出承诺:“人情我记下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您尽管言语一声。” “没问题。” 毕云良连忙答应下来,随后又问道:“朋友,你怎么称呼?” “我姓陈!” 陈平安虽然相信毕云良,并且打算通过他传递消息、转运物资,可并不想加入他们,所以说话有所保留。 毕云良有些失望,可转念一想,又有些理解陈平安的苦衷,所以也就没有刨根问底。他沉默数秒,接着问道:“不知里面那位姑娘是您什么人?” “不认识!” 陈平安摇头轻笑,看毕云良露出目瞪口呆,只好又解释起来:“她是我在路边捡的,至于姓谁名谁,我还真不知道。” 看陈平安说话的模样不似作伪,毕云良此刻就更加佩服他了,觉得此人不但胆识过人,身手了得,还有一副侠骨柔肠。 这样的人,话本小说里有,现实中却不多见,如果能把他带进队伍,那绝对是一件幸事。 就在俩人说话的间隙,白佳莉急匆匆从屋里走出来,看到二人在院里说话后,便开口笑道:“二位,人暂时救回来了,幸亏那两颗子弹没有打到要害部位,否则大罗金仙来了也没办法。” “多谢,让您费心了。” 陈平安连忙拱了拱手,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说罢,摸了摸身上,又露出一脸尴尬。 只能苦笑说:“白大夫,来的太过匆忙,身上没带钱,实在不好意思。” “你这人可真有意思,要是真想收钱,我就不救她了。” 白佳莉饶有兴趣的盯着陈平安,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看到非常有意思的事情,让她把心中的烦恼,都暂时忘记了。 “多谢。” 陈平安再次道谢,说罢又赶紧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人清醒了吗?” “哪有那么快!” 白佳莉瞬间有些无语,只好耐心解释道:“这麻药劲还没下去呢,怎么也得两三个小时,人才能醒过来。” “呃…” 陈平安一着急,竟然把这事都给忘记了,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看到刚才还很酷的陈平安,此刻却变得局促不安,白佳莉原本冷若寒霜俏脸,竟然多了一丝笑模样。 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陈平安,暗暗猜测起他的身份来,并且还觉得,不管他来自于哪一方,这样的人,绝对只能去干搏杀任务,而不可以去做地工。 这倒不是她看不起陈平安,而是她觉得这个人太帅了,如果把他丢在人群里,无法做到悄无声息,反而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试问这样的人,又怎么去完成隐秘的事情,别工作还没展开,人就被带走了。 被白佳莉盯得有些不自在,陈平安感觉如芒在背,总觉得她是不是看上自己了。 如果她真看上自己,倒也不是不可以,虽说白佳莉已然30许,可自幼养尊处优,人又长得漂亮,真要跟她发生点什么,陈平安大概率不会拒绝。 …… 两脚兽,宪兵司令部。 看着已经凉透的王克明,喜多一诚满脸都是愤怒的表情。 它回身看着中村一男,狰狞的咆哮着:“中村君,今天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嗨!” 中村一男恭敬施礼,脸上也同样是一脸愤怒,只听他沉声解释道:“今天的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王桑总共遭遇了两波袭击,第一波并没有杀死他,子弹被趴在他身上的山本君挡住了,它是死于第二次袭击,被人一刀毙命。” “八嘎!” 喜多一诚愤怒的把桌上的东西推到地上,随后犹不解恨,抬手就给了中村一男一巴掌。 “啪…” 扇完之后,它才继续问道:“这两波刺客,是哪方面的人马?” “第一波是戴派来的,第二波应该是那位“杀”字帖杀手。” 说罢,中村一男拿出“杀”字帖,径直放在桌子上。 “八嘎呀路,又是这人,你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没把这个人找出来?” 喜多一诚满脸愤怒,对中村一男工作能力提出了质疑,觉得自己这位得力手下懈怠了。 …… 大觉寺,龙潭。 匆匆赶来的陈恭树、毛碗里刚刚走上石桥,迎面就看到了徐金戈。 此时,他满脸愤怒的看着陈恭树,显然觉得杨秋萍出事,全是这家伙造成的,要不是他一意孤行,绝对不会出这样惨事。 “金戈兄,咱们总算是又见面了,怎么样,一路还顺利吧?” 陈恭树嘴里说着话,缓缓走上桥来,毛碗里紧随其后,走到桥中央这才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恭树兄,真是一表人才。” 徐金戈上下审视着陈恭树,说着说着还伸出双手拍拍他的胳膊:“此乃玉树临风啊!” 毛碗里并没有多想什么,还以为徐金戈是有意打趣陈恭树呢,咧嘴轻轻一笑,继续把玩着手中的帽子。 陈恭树有点不好意思,只能尴尬的回道:“金戈兄,拿我开心是不是?” 他这话刚说完,徐金戈陡然脸色一变,一个下勾拳直接打了过来。 没有防备之下,陈恭树当即跌坐在地上,毛碗里脸上露出不满,当即窜了上来,抓着徐金戈脖子质问道:“徐金戈,你干嘛呢,疯了…啊!” “噗通!” 没等毛碗里把话说完,徐金戈大力往左一摆臂,直接把他带入龙潭里。 少了碍事的毛碗里,徐金戈看着躺在地上的陈恭树,抬脚冲着他的脸上狠狠踢了过去。 挨了重重一脚,陈恭树当即吐出一口鲜血,脸上也多了好几道血印子,他双手撑着地面,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徐金戈蹲下身来,喘着粗粝的气息,死死盯着陈恭树,脸上还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 “徐金戈,你这是干吗,你打人也该有個打人的理由吧,兄弟哪里得罪你了?” 陈恭树梗着脖子问了一句,他这话不说还好,刚说完又被徐金戈狠狠扇了一巴掌。 徐金戈指着陈恭树,满脸愤怒厉声喝道:“陈恭树,你少他么给我装傻充愣,什么原因,你应该知道,起来!” 陈恭树眼神有些躲闪,露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这让愤怒的徐金戈更加愤怒了,他一把薅住陈恭树的领子,大声喝道:“起来!” 被徐金戈硬生生从地上提起来,陈恭树抬臂打开徐金戈的手,然后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鲜血。 “陈恭树,你不是号称华北第一杀手吗,我今天就和你过过招,生死凭天定,我如果输给伱,这龙潭就是我的葬生之地!” 徐金戈语气极为认真,显然他这是动了真怒,并带着必死的决心,要跟陈恭树死磕到底。 想想也是,心爱的姑娘生死未卜,此刻他依然心灰意冷,只想把这个刽子手送走,然后再了却残生。 至于其他的东西,他现在不想管,也没心思去管,只想跟爱人去团聚,哪怕去地狱也是好的。 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伤人。 每每想起与杨秋萍的点点滴滴,徐金戈的心就如同刀割。 “不许动!” 从龙潭爬上来的毛碗里,完全顾不上浑身湿漉漉的,他举着枪抵在徐金戈的后脑勺上。 他都快疯了,三人虽然是上下级,可常年朝夕相处下来,早就把另外两人当成自家兄弟。 现在兄弟二人闹成这样,他除了愤怒,还有些看不懂徐金戈。 做他们这一行的,哪会为了一个女人耿耿于怀,更别提兄弟反目了,所以他这次站陈恭树。 徐金戈淡淡的笑道:“毛碗里,你小子有种就开枪呀!” 说罢,他还从容的转过身去,举着毛碗里胳膊,把枪口对准自己的眉心处:“来啊,朝这打,开呀!” 听到徐金戈的怒吼声,毛碗里顿时有点下不来台,幸好这时陈恭树大声喊道:“老毛,把枪放下,都是自己兄弟!” 毛碗里收回枪来,退到一边整理衣服,而徐金戈却没有打算放过陈恭树,脱下衣服就要跟他来个生死较量。 “徐金戈,这事不急,你听我把话说完!” 陈恭树掏出烟来道:“杨秋萍可能还没死,也没落在敌人手里,她可能被人救走了。” “什么?” 徐金戈简直难以置信,他一把抓住陈恭树的衣领,赶紧问道:“秋萍在哪,你是怎么知道的?” “松开!” 陈恭树狠狠瞪了徐金戈一眼,等他把手松开后,慢条斯理的点着烟,这才慢悠悠的开口:“王克明不是我们杀的。” 这话一出,徐金戈直接愣住了,他有点难以接受,觉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结果还没把目标人物弄死,这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是谁干的?” 徐金戈脱口而出:“难道是他们的人?” “也不是他们的人。” 这时,毛碗里凑了回来,摇头笑道:“是这几天新冒出来的那位爷!” “杀字帖?” “没错,就是他!” 陈恭树点点头,肯定了徐金戈的猜测,他回答完毕后,脸上还露出一副难以捉摸的表情,显然没想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