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元旦已经形成惯例。 各个单位都当个重要的节日来过。 在干部的心中，元旦是官方的节日。 各个单位的春节慰问，与群众搞座谈，体现普天同庆的都在元旦这几天。 哪怕今年的茶话会都都集中在1月10号，可元旦这天，各单位都依然是红旗招展，彩旗飘飘。 春联和红灯笼早早的挂了起来。 经销站也不例外。 元旦这天能在家休息，是秦光明求之不得的。 他和朱虹两人起得晚。 朱虹显怀之后，孕反已经不严重了。 可能是她也适应了这种感觉。 20岁的小少妇别有一种慵懒和娇弱。 她拥着被子坐在炕头，靠着火墙，等着秦光明打来洗脸水。 秦光明也想偷懒，也想睡懒觉啊。 毕竟他也才20周岁，还是个孩子啊！ 可对妻子的怜爱让他不得不咬牙起来。 先去屋外抱进来木头柈子，用斧子劈成细木条，引着了炉子。 就着炉火烤着已经冻红的手。 又用大锅烧了开水，伺候朱虹洗漱。 俩人都洗漱后，穿戴整齐，去秦家吃饭。 在老婆婆家吃饭已经养成了习惯。 秦光明和朱虹很少在自己家做饭。 不是他们偷懒，主要是为了陪老人家聊聊天。 老秦中午在家弄了几个菜，请朱家过来聚聚。 王凤英跟钱桂兰聊着朱弟过几天就放寒假了，这孩子竟然说不回来了。 王凤英大骂朱弟没良心。 朱大龙不愿意听，打断道：“什么没良心，是他们老师有事，让他们帮忙。你个老娘们家家的，知道什么！” 钱桂兰赶紧解围。 “朱弟都是大小伙子了，是该在外面闯闯了，总围着家转也不行。” 朱弟的寒假不回来只是个小插曲，反倒是大家过了个安稳的元旦。 元旦后一上班，秦光明就接到了崔局的电话。 “小秦啊，你来一下。” 秦光明必须要马上到。 他交代了下车间的事，就急匆匆的往局机关去。 秦光明自己也发觉了。 自从他和李荣华出现隔阂之后，他好像去局机关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在崔庭理的办公室。 老崔要给他沏茶，被秦光明夺过了茶杯，自己冲了茶叶，两人在会客区坐下。 “小秦啊，你是不是也听说了些消息啊？” “哦？是听说了些消息。” “那你是怎么看的？” 崔局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不过，秦光明没有太多的顾虑。 “我没啥想法，这种事我只能听领导安排。” “嗯，这样的心态很好。” 崔庭理不置可否的点了一句。 俩人都各自喝茶。 见秦光明不说话，崔庭理突然笑了。 “呵呵，你这个小秦啊，还以退为进！” 秦光明呵呵笑了起来。 崔庭理捋了捋头发，说道：“其实，有些消息还是准的。你们经销站明年确实有变化。” 他顿了下，看向秦光明。 “林产工业的改革是需要逐步深入的，我们不能一直停滞不前。总是要试水的嘛。” 秦光明看向老崔。 “你还是要有个心理准备，年后的改革你还是要积极参与的，你是党员，要起到带头作用。” “崔局，到底要怎么改啊？” 秦光明试探道。 “虽然还没最后的确定，可根据总局的要求，结合林业局的实际情况，经销站的生产责任制可能要试试水，无论这个方案是否成熟，你都要积极参与，如果有必要，你要带头实施。这是咱们林业局改革的一个试点。” 这次谈话有些含糊。 老崔对具体的改革绝口不提，却让秦光明积极参与改革。 这个信号很明显，这个改革方案可能跟崔局有关系。 “好，我会积极参与的。” 秦光明保证道。 对于小秦的态度，老崔还是满意的。 他点点头。 “这次喊你来就是给你提个醒，有思想准备就好。” 回到车间，秦光明仔细回想了下老崔的谈话。 他已经下定决心，年后的改革，自己势必要积极参与。 前世的秦光明，在改革来临之时，跟大多数职工一样，是抗拒的。 因为人在舒适区时间长了，有人要打破这个舒适，你会愿意吗？ 秦光明发现自己的人性跟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 当初姚亮绕过台上炕，绕过唐满去找李荣华，当时自己还大骂姚亮不地道。 可他自己呢？ 不也是绕过李荣华去找崔庭理吗？ 谁不想往上爬？ 在利益面前，每个人都是小人，别标榜自己是圣人。 这么想着，他对李荣华的那点不满也就减少了很多。 李荣华的小心思好像也不是十恶不赦了。 大家都有自己的考虑，谁都是先考虑自己。 有错吗？ 他点上一颗烟，狠吸几口。 他早就知道经销站明年的改革。 连具体内容他都知道。 只是他不能说罢了。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重生会不会引起蝴蝶效应。 这一说出来要是变化了呢？ 在自己熟悉的轨道里，秦光明才觉得自己掌握先机。 但凡有了变化，有了不确定，那他就没有了任何优势。 如此，他可能真干不过这些老狐狸。 秦老二对突然出现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家伙很是好奇。 每天清醒的时候，总是逗弄能襁褓中的秦好。 而小秦好对眼前这个调皮讨厌的家伙很反感，一见到秦老二就皱眉哭泣。 搞的钱桂兰莫名其妙。 只有秦光明和朱虹来了，秦好才算解脱了。 在大哥大嫂的怀里，秦好才能安然入睡。 “这可咋整！” 钱桂兰和老秦都一筹莫展。 “孩子小，大了就好了。” 这是王凤英的说法。 时间一长，秦老二也有了心理阴影。 他是渴望跟这个小妹妹亲近的，可这个臭丫头不喜欢他，让他的自尊心很受伤。 对于老崔找自己谈话的事，秦光明只跟朱虹说了。 朱虹虽然看的不远，可她还是觉得这是个机会。 “可能是崔局长在考验你呢？” “考验？” 秦光明可不觉得仅仅是考验的事。 而是老崔已经预感到了改革的难度。 他需要自己给他做个实践。 说句人话就是当个蹚雷的。 汇演的时间临近了，各单位的文艺宣传队都连夜的抓紧排练。 朱虹也被迫营业了。 她不出面还真不行了。 朱虹也就强忍疲劳，跟着她们排练。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