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个人都顾左右而言他,没人提刚才的尴尬。 秦光明是装糊涂,朱虹是害羞。 就这样,俩人来到秦光明的单身宿舍。 室外白雪皑皑,寒风呼啸。 门窗在北的宿舍,光线不好。 室内的地面都冻的硬邦邦的。 墙上起了一层白霜。 秦光明赶紧给朱虹倒了杯开水,让她捂捂手。 自己则开始引炉子。 先用斧头把木头柈子劈成细棍,再找来桦树皮或者油毡纸的边角料。 炉子起火的时候,冒出了一股股的黑烟。 朱虹呛的直咳嗽,抱着水杯跑到了门口,把房门推开。 一股寒风卷着雪花涌进屋里。 寒风在屋里转了一圈,把黑烟卷了出去。 也就三分钟,炉子里的火正常了。 “赶紧关门,太冷了。” 秦光明喊道。 朱虹才扯上了房门。 炉子里红彤彤的火苗舔着炉圈,室内的温度一点点的上升着。 秦光明坐在床上,朱虹坐在椅子上。 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呼啸的风声和轰隆隆的炉火声交相呼应,显得屋里极其安静。 秦光明毕竟是几十岁的人,他觉得自己应该主动。 有些事含含糊糊不好。 时间长了,朱虹就会失望。 “朱虹,咱们现在算不算处对象啊?” “啊?” 朱虹虽然喜欢秦光明,她也能感受到秦光明喜欢她。 可这么直接的问话,让姑娘有些懵。 她啊了半天,最后一咬牙,说了句“算,算吧。” “我觉得过了年,得让家里正式确定一下,含含糊糊的不好,让外面的人说闲话。” 秦光明的态度很明确,就是尽早确定关系。 这年头可不能搞暧昧,容易犯错误。 朱虹红着脸,想了好一会儿,点点头。 “你回家跟你妈透露一下,我回去跟我爸说,让他们一起商量下,算是给外界有个交代。” “嗯。” 秦光明不知道这算不算私定终身,反正快刀斩乱麻。 “再喝点水。” 借着送水杯的机会,秦光明摸了朱虹的小手。 朱虹的脸像蒙了一层红布。 见姑娘没有反对,秦光明也就不要脸的拉着她的手东拉西扯。 没一会儿,朱虹的手心就出汗了。 秦光明像不知道一般,还要给她看手相。 朱虹的脑子一片空白,任由这个男人摆布了。 既然俩人说破关系,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相互间也不再藏着掖着,两人的悄悄话多涉私密。 一直聊到下午三点多,天色暗了,他们的肚子也咕咕叫了。 秦光明拉着朱虹的小手,说道:“我送你回去!” “嗯!” 出了宿舍的门,他们就不敢放肆了。 这年头谁敢在大街上手拉手啊? 就是并排走都不敢,走路从来都是一前一后。 秦光明把朱虹送到家门口,俩人还依依不舍。 见周围没人,秦光明大着胆子把朱虹抱进怀里。 朱虹吓得腿都软了。 挣扎着推开,满脸涨红,说话都结巴了。 “别,别!” 秦光明嘿嘿一笑,突然在朱虹的红脸蛋上啄了一口,转身就跑。 朱虹惊呼一声“啊,讨厌!” 急的连连跺脚。 一直望着秦光明不见了背影她才进了屋。 秦光明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跟爸妈提出了定亲的事。 秦家没人觉得意外。 尤其是老秦,更是理所当然。 “行,这事我找老朱商量,选个日子给你们正式定下来。” 钱桂兰也支持早点确定关系。 “这样好,省的让姑娘猜来猜去的。尤其是你,光明。” “我?” “对!” 钱桂兰很肯定的说道:“要是以前,你只是个小工人还好点,现在你都是技术员了,也算是国家干部了,朱虹更担心你变心!早点定下来她就安心了。” “对,对,我咋没想到这一层呢!” 老秦一拍大腿,连呼自己糊涂。 秦光明嘿嘿一笑,也不做解释。 朱虹偷偷跟王凤英提了一嘴,王凤英就乐得见眉不见眼了。 “好,我跟你爸说。” 当朱大龙听老婆提起给孩子定亲这事,就是一拍大腿。 “行,这事我没意见,不过得秦家来提啊!” 朱家等着秦家来提亲。 老秦也确实很重视这事。 原本是要找个媒人在中间说和的。 可秦家和朱家关系特殊,这一步也就省了。 第二天,老秦就拎着白酒罐头上门了。 原本就是好朋友,两家的关系处的不分彼此。 俩孩子从小又定有娃娃亲。 不管真假,这就是个铺垫。 老秦再正式上门一提,这事就水到渠成了。 俩家人一商量,正月十五元宵节摆一桌,算是正式订婚! 订婚仪式就是送对方手表一块,算是订婚礼物了。 男方送女表,女方送男表。 反正婚后手表也能继续用,也不浪费。 这也是秦朱两家商量的结果。 他俩都上班一年了,多少都有点积蓄,买块表还是可以的。 秦光明听说要买手表,他觉得这个安排不错,自己是要有一块手表了。 这几天虽然单位一直没有来电,职工们也不能总在家休息啊! 唐满的安排是大家来单位扫雪。 这些天,上午打扫卫生,扫雪拉雪。 下午继续放假。 正月初八,2月4号,礼拜天。 秦光明和朱虹约好,一起去北安买表。 相互送表只是个形式,还得两人喜欢才行。 临走的时候,钱桂兰拿出钱来。 “你俩可注意安全,别丢了。” 俩人登上了去北安的火车。 这趟车的始发站是龙镇,他们沾河站是第二站,车上没有多少人,空座很多。 俩人随便找了座位坐下。 绿皮火车咣当咣当从沾河车站出发,车窗被厚厚的白霜覆盖,根本就看不清窗外的景色。 他俩也不着急,听着列车员报站就行了。 车上的人虽不多,烟鬼不少,没一会儿,车厢里就烟雾弥漫了。 朱虹像小媳妇一般坐在秦光明的身边,还扯着他的衣襟,生怕自己走丢了的样子。 把秦光明都逗笑了。 “至于吗?你跟我去北安的次数可不少了,还没适应?!” “才不是呢!” 朱虹红着脸,低声回应。 她的心里话没有说出来。 这次出门能一样吗? 以前他俩去北安是为了买米饭,是办正事。 当然,这次也是正事。 可这次身份不同了。 两人是以对象的身份去北安的,是去买订婚的礼物的! 意义不同。 这样想着,朱虹就羞涩起来。 这次他们去北安买表而不是去德都是有原因的。 他们林业局的所在地隶属于德都县,林业局很多人买东西也往德都县的驻地青山镇去。 可在秦光明的心目中,两地不一样。 德都跟北安相比,确实相差有点大。 北安是黑省地理的中心,北部重镇。 很多重要企业和机构都驻在北安。 更重要的是交通方便。 尤其是北安有火车,而德都没有。 大冬天的,坐火车不冷。 可坐班车就遭罪了。 冻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