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郝主任就问道：“小秦啊，你们需要车间什么支持啊？” 秦光明跟姚亮孔凡对视一眼，说道：“姚亮负责毛料挑选吧，这个他有经验。” 在黑河的时候，姚亮在操作木工机械上不擅长，平时就让他去选材，他还真有些了经验。 “主任，我挑选毛料有点经验。” 姚亮拍着胸脯。 郝主任点头答应。 “行，你选吧。” “木工机械也得用。” “行，你们用吧，需要师傅帮忙吗？” “暂时不用，如果需要我们再跟领导请示。” “也好，你们几天能出样品？” 郝成斌压力有点大，生怕这仨小子完不成任务。 “两天就行。” 一回到车间，三人先去料场选毛料。 选了几块桦木板材，扛回了车间。 在圆锯工位跟师傅打了招呼。 秦光明拉着师傅出去抽烟，姚亮孔凡则滋啦滋啦的开始下料。 也就半个钟头时间，秦光明和圆锯师傅回来，地板料已经下完了。 他们直接来到唐满的工位。 “师傅，工位借用一下，做个样品。” 秦光明给唐满散烟。 “行啊，你亲自来吧，别人我不放心。” 唐满也不在乎这些小家伙高不高兴。 “行，我亲自来。” 孔凡这回变机灵了。 他拉着唐满往外走。 “唐师傅，走走，咱们抽支烟谢谢。” 平刨工位上响起了滋滋啦啦的尖啸。 木屑刨花直飞。 秦光明亲自对地板料加工起来。 这个需要的时间就长了。 唐满他们抽完烟回来，也没完成几根。 唐满看不过去，接过来问了数据，上手就干。 比秦光明娴熟多了。 “呵呵，还是师傅厉害啊！” “我们厉害啥？就是一干活儿的！” 这点活儿在唐满手里很快就完成了。 接下来就到了开榫槽的阶段。 孔凡刚做了一个示范，工位师傅就接手了。 当然比他干的好。 活儿还没干完，下班铃就响了。 师傅们都三三两两的往外走。 秦光明这才跟唐满说起做样品的事。 “这个简单，下午大伙一起伸手，这点活儿不是个事儿！” “师傅，打磨啊，很麻烦。” “每个工位分几根不就行了。” 秦光明一听就乐了。 “师傅，还是你的主意好，你帮我跟他们说说。” “行。” 下午上班前，车间门外，几十个师傅都聚在这里。 唐满正跟他们聊着天。 秦光明刚过来，唐满就招呼他。 “光明，过来一下，说说打磨地板块的事。” “哦！” 他赶紧跑过去，开始散烟。 一盒烟都不够。 唐满拿出自己的也散了。 “各位师傅，我们从黑河学习回来，领导要看看学习成果。地板块下午需要打磨，咱们又没有专业的机器，就麻烦师傅们帮帮忙，一人分几根。我们明天要汇报！” 秦光明的姿态很低，本就是求人的事。 唐满也跟着帮腔。 “是啊，他们这仨小子也不容易，大伙能帮的帮一把！算我老唐欠你个人情！” 其他几个师傅也跟着帮腔。 “是啊，光明他们不容易，年轻人干点事挺难，帮一把，帮一把！” 有他们几个师傅带动，其他人也就默认了。 有人开起了玩笑。 “秦光明，你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你师傅！看看他多向着你！” “就是，你小子可别忘恩负义！” “那不能！我谁都不能忘！谢谢师傅们的帮忙！谢谢！” 正说着，姚亮孔凡来了。 在秦光明的示意下，他俩也说上了感谢的话，拿出香烟来散烟。 现场气氛很热烈。 样品做出来40块，都开好了榫槽，也就是我们说的企口。 秦光明带着姚亮孔凡一起挨个工位发地板块，嘴上连说辛苦。 这个下午，细木车间各个工位出现了一个奇怪现象。 很多师傅都拿着木砂纸一遍遍的打磨着木头块，还乐此不疲。 到下班的时候，这些木头块又集中到了秦光明的手里。 他很是小心的用工作大褂包好，放进了工具柜里。 第二天一上班，秦光明、姚亮孔凡就带着地板块去找郝成斌。 办公室里看文件的郝主任见应该在车间忙着的三人一起来了，有些惊疑。 “你们怎么来了？需要协调啥吗？” “主任，地板块做完了。” 摊开蓝大褂，露出了里面的地板块。 一块块的地板散发着桦木特有的香气。 表面被打磨的光滑玉润。 “啊，好，好！” 郝主任拿起一块来仔细的观察，边看边点着头。 “这是多少？” “四十块。” “嗯，我打个电话！” 他一手按住桌上的黑色电话机，另一手在摇把上呼呼呼的摇了三圈。 这才拿起话筒。 “喂，给我接经销站胡站长办公室。” “喂，胡站长，我细木车间老郝。地板块出来了，看看？” “好，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他笑眯眯的说道：“你们跟我一起去吧！” 几人拿着地板块往经销站去。 在胡站长办公室，一群人看着桌子上的地板块，都连连点头。 “对，对，就是这玩意儿！” “哎呀，现在咱们也能生产了？太好了！局招待所前几天还在说要买地板块铺客房呢！” 正在议论间，屋里一静。 门口出现了胖乎乎的邵科长。 他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 众人都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邵文举看着桌子上的地板块，脸上露出了笑容。 对左右说道：“咱们看看细木车间的地板块，到底咋样？” 邵文举心里高兴。 说好的两天完成，只用了一天，这工作效率果然够高。 这批年轻人果然不同凡响。 老胡抢先一步递给他一块木块。 “这地板块质量不错，科长看看，打磨的很到位啊！” 细木车间出成绩，原本值得高兴的是肖建国。 他才是正儿八经的生产副站长。 可谁让老肖不受待见呢。 反而是这个销售副站长老胡，跟邵文举是一条线上的人。 “嗯，不错，不错！” 邵文举看着手里的地板块连连点头。 他找了下郝成斌，说道：“老郝啊！你们细木车间不错！” 他表扬了一句，转头对老胡说道：“胡站长，你拿着样品去工程二处，老方不是着急嘛，你给他看看，问他，这样的品质，他能给多少钱？！” 邵文举哈哈大笑着，把手里的地板块扔进了蓝大褂里。 “好，我马上跟老方挂电话。” 老胡的脸上红扑扑的。 经销站自去年成立以来，一直没做出什么成绩。 今年把贮木场的五七段合并了，手底下有了加工单位。 总算是有拿得出手的深加工产品了。 可跟其他地方木材厂比，还是显得没有太大的实力。 如今，自己能生产地板块了，他的腰杆子立马就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