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尾与救援工作直到黎明时分都没结束。</p>
黑夜站在四层楼顶端看向远处缓缓升起的太阳,炽热的橘色光芒刺破阴霭,灰黑的天穹呈渐变色逐层亮起。</p>
阳光在即将照射到黑夜前,他面色阴沉,眼眸猩红,周身的杀意吓得楼下救援的武警下意识举枪射击。</p>
这一夜经历的事太多了,生死爱恨皆有,以至于黑夜都忘记白日的存在。</p>
他是许明渊,但不完全是,只有和白日加在一起才是完整得。</p>
那白日呢,自己对侯涅生那些如罂粟般的感情,他也会有吗。</p>
如果有的话,侯涅生知道吗。</p>
或者说,那诡异记忆中的人根本就是白日。</p>
疯狂、杀意、还有恶念伴随黑夜的灵魂而生,沁入他的每一寸血肉,片段记忆中那与自己别无二却温柔和煦的声音,是他永远做不到温柔,装也装不出来。</p>
但白日却能装出来,几天前,他帮许烨舟拒绝宋浩博时,便是这种感觉。</p>
为什么!</p>
到底为什么!</p>
如果那些记忆其实是白日,他又算什么!</p>
......</p>
黑夜的脑子越想越乱,眼眸中流转的猩红越来越亮,无形的杀气与恶意逐渐化有实质,似有似无的血色波纹在他周身回荡。</p>
这一次,连岑憬几个异能者都有所感觉,神情戒备地朝杀气来源望过去。</p>
即将被黎明光辉笼罩的天幕似乎在重新暗淡下来,云间的暖色在消散,像是在被什么东西吞噬,要将时间就停留在此刻。</p>
下一秒,那让人颤栗的杀气消失了,云层重新变回橘色,太阳在缓缓向上攀升。</p>
刚刚的一切像是错觉,黎明仍在,白日依旧到来。</p>
楼层顶端,黑夜左手握住匕首自然下垂,而右手手掌开始结痂的伤口被重新划开,伤口划得很深,在大片喷涌而出的鲜血间,能隐约看到森森白骨。</p>
极致的痛苦伴随失血的晕眩感将黑夜在濒临失控的瞬间拉回来。</p>
“呵呵。”像是感觉不到手中的疼痛般,他疯狂笑起来。</p>
管他呢,黑夜想,那种近乎本能的吸引有什么值得生气的。</p>
他该开心才对啊,他和白日寻找至今的东西终于出现了,不是吗。</p>
为什么要计较这个线索归属于谁呢。</p>
再说了,至少现在,那家伙只属于自己,只属于黑夜。</p>
太阳的光照下来,交替彻底开始。</p>
“真的是,差点就被带偏了,记得去包扎下,我划挺深的,差点没疼死我。”</p>
黑夜眸中的猩红开始逐渐暗淡,他重新笑起来,又道:“另外我不知那种本能的吸引你是不是也有,但肉体那方面,他单独属于我。”</p>
体内交替的走廊上,黑夜面朝白日走来,看着对方与自己别无二致却面无表情的脸,他怕对方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又补充道:“我说的肉体,是指他只能跟我亲密接触懂吗,除此以外,该怎么用就怎么用。”</p>
“我不知道你口中那近乎本能的吸引指什么,那本能或许存在,也或许不存在,但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不是吗。”白日平静地说,“于我而言,这个世界,山是山,水是水,人是人,都是相同能量组成的不同结构与不同形态,仅此而已。”</p>
“所以关于那个人,私下里只要你不违法犯罪,不伤天害理,想做什么都行。”</p>
黑夜:“.......”</p>
发疯半天,怎么把这点给忘了。</p>
白日以前饿都不知道吃饭,他知道啥叫本能啊。</p>
即将进入城堡,他听到白日平静地问:“另外,你说的亲密接触具体指什么,两个人嘴巴贴着,舌头缠到一起,交换和吞咽唾液吗。”</p>
饶是黑夜也被白日的话问得尴尬起来,对方又问:“还是你以前偷偷看的,两个人不穿衣服抱一起,开头写着未满十八岁禁止观看的影片,但我记得里面是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你跟他都是男......”</p>
黑夜:“?!”</p>
白日你闭嘴!</p>
你是怎么把这种东西随便说出来的啊!</p>
赶在城堡大门关闭前,黑夜红着脸吼道:“就是这种事行了吧!白日你闭嘴!”</p>
下一秒,城堡大门关闭,交替结束。</p>
黑夜背靠在大门上,表情有些哭笑不得,而后他倒在地上,自言自语道:“真的是,我跟白日较什么劲啊。”</p>
片刻后,他又翻个身,嘟囔道:“还是要找个机会告诉白日,什么事情能说,什么事情不该说,不然被姐姐知道了,她非得骂死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