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斯摸摸鼻子,有些心虚:“那自是怕的……但我相信阿伊大人。” 虽然阿伊大人总是冷心冷肺的模样,但瓦斯能感觉得到阿伊大人是在意陛下的,哪怕不是夫妻之间的喜欢,这也够了。 况且,陛下都绝对信任的人,愿意以后背相托的人,他有什么不敢相信的呢。 伯伊偏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抿唇:“不知道能不能用上,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瓦斯心想,这种时候,也就您敢说陛下是死马了,反正他是连这个字眼说出来都觉得心惊肉跳,后怕不以。 一行人在翁姆波的城门口被守城的卫兵拦下。 瓦斯走上前,递出盖了自己金印的文书,他如今是法老身边的近臣,拥有极大的权限。 果不其然,卫兵看了他的文书,连忙躬身示意他们可以进入。 “各位大人只能在生活区和外城区活动,”卫兵出声提醒,“千万别去内城区和隔离区。” 拉赫里斯染病的事情压着没有传出来,也就只有伊西为首的祭司和医师知道情况,对于外面这些守城的卫兵来说,外城区也不过是陛下临时居住的场所。 以瓦斯等人的身份,突然来这里,想必是接到陛下的指令前来。 瓦斯点点头,转身走回伯伊的身边,扶肩行礼道:“大人,可以进城了。” 伯伊颔首,带着一众侍卫穿过卫兵,进入翁姆波。 那卫兵看到瓦斯对伯伊这般敬重的姿态,有些纳闷地同时也好奇,这位大人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是跟在陛下身边的那些近臣中的某一个? 据说这几个人颇受陛下信任,在朝会上很有话语权,无论是谁见了都要尊称一声大人。 “我们现在去寻陛下吗?”进了翁姆波,瓦斯不自觉绷紧了神经。 在这个被神权笼罩的国家,神罚无疑是可怕的,人力不可抗拒的存在,此行跟着一起来的,都是对拉赫里斯绝对忠诚,悍不畏死的存在,但此时每个人脸上都满是凝重。 “不急,”伯伊说,“等阿曼特来。” 他们现在只是进入翁姆波的范围,距离外城的生活区都尚且还有一段距离。 众人不知道伯伊口中的阿曼特能带来什么,但阿伊大人在暗卫营的传说仍在,所以众人还是按耐着性子,在原地扎营等待。 阿曼特比他们晚到了半天,当天夜里,阿曼特便风尘仆仆而来。 收到伯伊的消息,阿曼特便立刻调动了底比斯所有的人力,在极短的时间内把伯伊需要的东西凑了出来。 这般调度的能力,也就只有掌握着埃及近三分之二游商的大埃商会才能拥有。 他们一路狂奔,中途几乎没有休息过,就连瓦斯都没料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快抵达,他还以为要等到明天。 因此心下暗暗着急,陛下现在的状态不明了,但也知道急不来,他们不是祭司,医师,就算是到了陛下跟前也无济于事。 再次见到伯伊,阿曼特眼眶一红,整个人跪伏在地:“大人!” 因为激动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牙关仅仅咬着,不想在瓦斯这些人面前掉眼泪,落了自家大人的脸面。 伯伊挑唇微笑:“好久不见,阿曼特。” 阿曼特仰起头,眼睛里亮晶晶的,嘴角的笑咧到了耳根子,虽然很想与大人叙旧,想知道大人这两年怎么样,但他还是记着伯伊信中的叮嘱,知道事态紧急。 “大人,奴把东西都带来了。”阿曼特如今的身份,哪怕是底比斯的贵族们见到他也要称呼大人,但在伯伊面前,阿曼特依旧是以奴自称。 伯伊看了眼他的身后,阿曼特连忙解释道:“底比斯没有这么多,我便从其他城镇调了些,还在路上,约摸明天也就能到了。” 伯伊嗯了一声,让众人合力把驼队上的东西卸下来。 等到了阿曼特,众人便在伯伊的安排下换了衣服,在瓦斯和前来接应的侍卫一同进城。 “阿伊!” 伯伊闻声看过去,看到来人,倒也不觉得意外,反倒是笑着对她挥手示意。 伊西远远看到他,高兴的同时也生气,要不是她如今也在自我隔离,她恨不得冲上去揍这家伙一顿。 对伯伊,伊西一直都是把对方当做朋友和弟弟一样去看待,当然绝对不是因为伯伊给她付酒钱的缘故,主要还是因为欣赏伯伊的品行和才华。 刚开始知道伯伊出了意外时,她还狠狠难过了好几天,连喝酒都没太多兴趣了,这可把她的一众酒友吓得够呛。 “你就不知道给我写封信?”伊西气得拳头捏得啪啪响。 伯伊举起手做投降状,笑道:“我这两年都在海上飘,想写也没办法。” 伊西知道他这是在找借口,冷哼一声,刚要说什么,突然注意到他们身上的穿着:“你们这是?” 以伯伊为首的一群人都穿着白色的长衣长裤,带着手套,头巾,面巾,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也幸好现在是晚上,要是白天估计都能热到昏倒。 “防止蚊虫叮咬。”说到这个伯伊脸上的神情严肃起来,他看着伊西说:“关于神罚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谈到正事,伊西也收起了其他的情绪。 “翁姆波的蚊虫多吗?”伯伊问,“或者说出现神罚的区域蚊虫多吗?” 伊西抿唇说:“你觉得是蚊虫传播的神罚?其实……我也有这种猜测。” 一开始她自诩医术高明,所以听闻传说中无人能治的神罚出现,她立刻兴致勃勃地就跟了上去。 这一跟就是两年,只要有人提到神罚的地方她都会去,在翁姆波以前,也医治过几个受罚者。 埃及大多数城市都建立在尼罗河两岸,收获季期间蚊虫大量肆虐已经是常态,风会把沙漠的黄沙吹入城镇,每逢雨天城镇就会出现大量积水,为蚊虫滋生创造了极其友好的环境,因此衍生出许多疾病。 “我让陛下把生活区设置在岩石区。”伊西说:“生活区里的人,就是完全没有接触过受罚者的人确实没有再感染神罚。” “但是……只知道传染途径是没用的,”伊西苦笑,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为了让对方听清,只能尽可能大声,她这些天都没怎么休息,声音嘶哑得像是八十岁的老者,“这救不了受罚者。” 伯伊不懂医学,但伊西是懂的,而且带着先人留下的技术和理念,在实战中成长到如今无人能出其右的地位,对疾病是极其敏锐的。 听闻伊西已经有这样的猜测,并且证实蚊虫确实很有可能是传染途径,伯伊绷紧了一天的神经微微放松下来。 “我知道有种植物可以治这种病,”伯伊想了想,“也许,我不确定,我对医术完全不懂,需要你用专业水平去判断。” 伊西这些天已经被神罚折磨得极度憔悴了,与其他医师,祭司对上百种草药进行配比,受罚者人数众多,在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