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紧腮帮,“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东西在哪儿?” 梅丽特掌权这么多年,她的附庸不会让她离开,她的政敌更不会,所以她只能兵行险着,让梅丽特失去这次束缚着她的东西,不得不跟自己走。 “王后的信还在那个指挥官身上,”瘦小士兵说:“除了离得近的那个随侍,他没有给其他人看到。” 从一行人进入陵墓他便一直留心看着,非常确定自己没有遗漏。 “不过,王后的信里写了什么啊,真的这么严重吗?”士兵在陵墓一年多了,也知道王后留下了东西在这,但却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藏着秘密。 阿娜卡没回答他的话,事实上,她也不知道信上的内容,但能让阿伊特意跑一趟的东西,一定很重要,甚至很有可能和妲伊战争有关。 即便上面真写了妲伊战争,这似乎也是梅丽特能做出来的事情。 只要没有证据,没有人会对梅丽特做出惩罚,这一点她和梅丽特都很清楚。 “那这些人怎么办?”士兵问。 阿娜卡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底掠过浅淡的凶狠:“阿伊我亲手解决,然后放火把这里烧了。” 必须确保看过信件的阿伊死了,才能安心带着梅丽特离开。 她抽出腰间的匕首,如同一只学习狩猎的幼兽,一步一步接近沉睡中的猎物。 走到伯伊面前,她单膝跪下,高高地举起手中的匕首,冷芒一闪,倒映出她狠狠压低的眉眼,眼里的红血丝好似密布的蛛网。 阿娜卡定定看着这个沉睡中温和的青年,手按在对方心脏的位置,掌心能感觉到鲜活的跳动,但很快,这个风光霁月的人将不复存在。 在匕首刺下去的同时,她无意识闭上了眼。 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温热的液体沾染到她手上时,她想,原来杀人是这样的感觉。 “你还没说,你和王后是什么关系。”男人平静到有些冷淡的声音响在安静无声的陵墓中。 阿娜卡错愕低头,赫然发现,匕首在他的胸前被另一只白皙的手握住,猩红的血液滴滴答答染红了青年的衣服,还有一些溅到了她的手上。 刚刚还在昏迷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深黑眼里如不见底的深渊,不见丝毫情绪。 不对,这人眼角轻挑,分明是带着笑意的。 一种算无遗算的笑。 第53章53正版晋江 安静的陵墓里针落可闻,唯二个还站着的人发现有人没昏迷都先是一愣,随即猛地瞪大了眼。 “你你,你没昏迷?”阿娜卡大惊失色,他们用的分量完全够这群人睡上一天一夜了,体质弱些的能睡上两天。 伯伊的面色略显苍白,闻言却是一笑:“差一点。” 他和伊西不止一次探讨过关于解毒方面的东西,当然他是不懂的,但伊西作为医者,对草药研究颇深,甚至时常自己尝试草药的属性。 所以伯伊所有的巾子,包括阿曼特和拉赫里斯日常的手巾都是用药水泡过的,可以起到解毒和清神醒脑的效果,只针对气体性质的毒物。 为了避免巾子上的味道淡了,他们的腰袋里都会放置装着解毒草药的香囊。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世界,他的自我防护就是将自己武装到牙齿。 进入陵墓时,他有意观察四周,小心谨慎,但还是无法避免地吸入了一些,倒下的时候是真的头晕眼花,四肢虚软,如果不是用巾子捂着,只怕是真就着了道。 “你知道我要对你下手?”阿娜卡试图抽回手,却发现伯伊抓着匕首的手已经扣在了她的手腕上,鲜血染红了她的腕子,“你怎么知道的?” 伯伊:“我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他不喜欢被动等待,敌人无处不在的感觉,也不可能猜到对手的每一个心思,所以他只能主动出击,给对方创造下手的机会。 尼贝拉就是这个契机,这人意料之外给了他惊喜,让他的帝王谷之行更加真实可靠。 事实上,哪怕帝王谷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也会走这一趟。 阿娜卡神色有瞬间的恍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暴露,计划为什么会失败,明明一切都那么顺利。 “阿娜卡!”瘦小的士兵冲过来想要帮她,但还没跑出两步,旁边的阿曼特就猛地倒抽一口气,然后喘着粗气从半昏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他顾不上站起来,率先抽出腰间的匕首抵在阿娜卡的脖颈上:“不要过来,保持距离。” 半昏迷的状态下,他完全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只是大脑还处于混沌的状态,无法控制身体,如今醒来,手指也不受控制地颤着,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一些时间。 士兵惊骇,下意识停下脚步:“你不要伤害阿娜卡!” “你怎么猜到我身上的?”阿娜卡仿佛没有感受到那尖锐的锋芒,“我以为没有人会怀疑我。” 这么多年,就连王后都被她瞒过去了,为什么阿伊却能看破。 伯伊缓缓坐起身,因为身体里还有残余的毒物质,只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叫他眼前发黑。 “因为睡莲,”他说:“你告诉阿曼特比加手臂上是三十瓣睡莲。” “这有什么问题吗?”阿娜卡问。 伯伊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这个数字太有针对性了。” 睡莲纹身在埃及并不少见,很少有人会对这样的纹身感到好奇。 诚然,阿娜卡天真活泼的性子,去数舍友手臂上睡莲的花瓣是可以解释的,但涉及到三十这个敏感的数字。 伯伊听到这个数字时,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三十片花瓣背后的意义,而是刻意,就好像对方非常希望他注意到这个数字。 而恰好这个数字就有特殊的含义,甚至是一个惊天大秘密。 意识到这一点后,伯伊顺着这条思路往下走,无比顺畅,包括拉塔巴藏着的秘密,王后的身份,比加的目的。 仿佛是有人在为他铺路,在引导他每一步路该怎么走。 对此,伯伊只想说,体验非常糟糕。 阿娜卡跌坐在地喃喃自语。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但除了透露纹身,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对方猜到王后的身份,同时不让王后察觉。 “我只是不明白,你和王后之间的关系,”伯伊说,“害她的同时又想救她。” 阿娜卡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仿佛身体里的意识已经飘远。 成王败寇,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对手,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你想要这封信?”伯伊举起手里的信,正是梅丽特王后放在木匣子里的那封。 阿娜卡涣散的瞳仁再次聚焦,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拿信,却被伯伊不慌不忙地抬手躲开。 她看向伯伊,伯伊嘴角挂着散漫的笑:“这封信里的内容,我相信整个埃及都会想要杀死王后一百次,哦,不是也许是五十万次。”